冷雪院。
此地之前是第一脉族人犯错后,被惩罚面壁思过的地方,处于居住区域的最西面。
昏沉的夜色下,几株光秃秃的枯树矗立在院子中,犹如鬼影,在月光的照映下,凭添不少阴森。
晚风拂过。
一道身影犹如鬼魅一样,悄无声息从荒芜的院子中荡过去。
负责看守付永春的两个年轻人盘膝坐在房门前,正闭目静修,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悄然靠近。
夜幕下,直廊拐角处。
一双阴森的眼睛犹如恶狼之目,幽幽闪起亮光。
李天鹏隐匿着自身,先是看了一眼那两个看守人员,而后从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
“还好不是元婴期或者洞天境的族老在看守,否则的话,我这神幻散还真不一定能迷晕看守人员。”
内心庆幸了一句,他拆开手里一小包药粉,张口轻轻一吹。
药粉随风飘散,无色无味。
正闭目静修的两个年轻人身躯颤动了一下,心神陷入深度沉沦之中,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李天鹏没有轻举妄动,原地等待了几分钟,而后‘喵’的叫了一声。
两个年轻人没有丝毫动静。
看到这一幕,他这才放下心来,身形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我也不想做叛徒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走到门前,李天鹏深吸一口气,脸庞浮起一抹坚定。
他手掌探出,在尽量不弄出动静的情况下,将房门推开,一个闪身挤了进去。
“谁!?”
付永春被五花大绑,正昏昏欲睡,察觉到动静,不由的吓了一跳。
“是我。”
李天鹏跟鬼一样,悄然出现在他面前。
付永春脸色登时一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李天鹏,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李天鹏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事不宜迟,你快点替我松绑吧。”
付永春没有看到他眸子深处闪过的一缕杀意,还一副吃定李天鹏的样子,说道:“对了,你带有疗伤的丹药吧?给我几粒,我现在伤势很重,你就算放开我,我也没有多少余力遁走。”
李天鹏还是没有动作。
付永春眉头不由的紧皱起来。
“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森冷的话,宛若一道冰冷的钢筋,刺入付永春的脊骨。
李天鹏撕下伪善的面孔,神色变得狰狞骇人。
付永春悚然一惊,脸庞浮起一抹愤怒。
“你竟想杀我?”他不敢置信的低吼。
“你当了雪原福地这么多年二把手,难道不明白死人才最能守口如瓶吗?”
李天鹏冷笑不止。
他手掌悠然抬起,一股股灵力如奔流入海,在他掌心汇聚。
付永春登时肝胆俱裂,颤抖着低吼一声,“李天鹏,你他吗不得好死,你若敢动老子,老子哪怕拼着身死道消,也要自爆元婴,拉你垫背啊!”
“你没有机会了,不信,你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引动你的元婴。”
李天鹏一脸戏谑的哼道。
付永春神色狂变,当即紧守心神,拼尽全力想要唤醒元婴,却发现本体和元婴的联系,好像被切断了!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大惊。
“没什么,就让你吸了一点神幻散,这东西可以让人意识陷入深度沉沦,也能让元婴出现短暂的空白。”.
李天鹏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李天鹏,你不得好死啊。”
付永春裂眦嚼齿,眼眶几近瞪得裂开,歇斯底里怒吼,“你亲临雪原福地,找我合作设局围杀李湛的事,我哪怕被重伤,被你们李家人跟狗一样提着的时候,依旧没有松口,你他吗竟然恩将仇报,以怨报德,你不得好死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付永春,很遗憾我们的合作没有成功。”
李天鹏遗憾的叹了口气,手掌摁在付永春的额头上,认真道:“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没暴露,我迟早会把那小畜生送下去与你相会的。”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付永春此时已是待宰的羔羊,只能瞪着赤红的眼睛疯狂诅咒。
“去死吧。”
李天鹏毫不在意,脸庞浮现几分疯狂,灵力震荡间,不断的涌入付永春体内。
他正欲引动灵力摧毁付永春的五脏六腑以及元婴,吱呀一声,房门毫无防备的被推开了。
月光照映进来,犹如驱散黑暗的光辉,让他这只下水道老鼠无所遁形。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涌动的灵力顿住,李天鹏口干舌燥,浑身汗毛倒竖,僵硬的扭头。
只见李湛带着李沭、李均言几人,出现在房门前。
“你们都看到,都听到了吗?”
李湛面无表情的问道。
李沭和李均言顿时无言以对。
李皓等人则目露寒光,恨不得将李天鹏生吞活吃的模样。
“父亲....”
被李沭束缚的李泽,看着僵硬的李天鹏,发出野兽濒临死亡般的哀嚎。
“你们....你们....”
李天鹏懵了,无尽的绝望在心头涌现,几欲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脸庞血色褪去,变得苍白无比,高大身形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变得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