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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比利亚境内。
双圣都·里斯本大学。
阳光正好,温暖而明媚,照耀在里斯本大学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个美丽的午后,校园内有一对情侣悠闲地漫步。他们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对情侣的漫步增添了一抹浪漫的氛围。
男子身着简洁的休闲装,女子穿着轻盈的连衣裙,他们手牵着手,不时地交换着愉快的对话和甜蜜的笑容。
他们的步伐轻松,似乎完全沉醉在这个宁静而和谐的环境中。
周围的景色如画,古老的建筑物沐浴在阳光下,偶尔,一阵和风吹过,带来了附近园中朵的淡淡香气,使这对情侣的漫步更加惬意。
格兰特的手紧紧的攥着翠丝特的手,就仿佛生怕他会顷刻间消失一般。
他害怕翠丝特离开他。
格兰特对翠丝特的爱像是一棵树,从中学的
每次瞥见翠丝特,他的心脏就会跳得更快,仿佛有成群的蝴蝶在他的胸腔里翩翩起舞。
在她不在的时候,格兰特能以学业和朋友来分散他的思绪,但内心的小船总在不经意间驶向她的岛屿。他尝试沉浸在日常生活的波澜中,却总是被那个温柔的声音和灿烂的笑容所吸引。
在图书馆偶然的相遇,或是课堂上短暂的目光交汇,都足以让他的一天变得无比灿烂。翠丝特对他来说,就像是冬天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照亮他所有阴暗的角落。
当她出现时,格兰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就像是久违的春风拂过枯枝,唤醒沉睡中的蕾。
他的心中满是对她的思念和渴望,渴望能更近一些,渴望能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但是,有时候爱一个人有可能是没有回应的,翠丝特很美丽,所以她并不缺乏追求者,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形形色色献殷勤的男生,而她对待追求者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也使得围绕在她身边的群体一直保持在一个特定的数量上。
而格兰特的定位有点怪,他总是每天给她带早餐,收获对方一句甜甜的谢谢。
嗯,然后就没了。
早餐费不用给,有时候格兰特还要倒贴给翠丝特一些钱,取悦她的姐妹们,而那时候她们的姐妹总是捂着嘴笑,眼神若即若离的打量着自己,接着互相靠近低声窃窃私语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他记得在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里面,他冒着大雨给翠丝特送雨伞。
而当他把雨伞给对方的时候,她那些叽叽歪歪的姐妹也趁机夺过了自己的雨伞,本来他想要同翠丝特撑同一柄雨伞,一起在雨中漫步的,但是她的姐妹却说:“我们都是女生,你一个男生好意思让我们淋雨嘛”。
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冰冷的水珠沿着他颤抖的肌肤滑落,每一滴都像是冷酷现实的一记重击。
在雨中,他听到了她们的嘲笑声,尖锐而刻薄.
这一次,她们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掩饰,在雨幕之中,他听到了她们说:
“你看啊,他好像一条狗啊。”
他抬起了自己的头颅望向翠丝特,湿漉漉的头发垂落下来,像是尊严的最后一块窗帘,将他的不堪给暂时的遮挡了起来。
淋雨的他真的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他望着她,发现站在台阶上的她跟着自己的姐妹一般对着自己笑。
格兰特对翠丝特的爱慕,如同一朵在沙漠中孤独开放的。
每天,他给她带来早餐,只为换得那甜甜的一声“谢谢”。
但对于翠丝特来说,他只是背景中模糊的一部分,她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像是无形的屏障,永远将他挡在外面。
翠丝特的朋友们对他的善意报以轻蔑的嘲笑,而他,总是默默承受。
或许,在翠丝特的眼中,格兰特的存在仿佛被模糊了边界。她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像是一堵透明的墙,永远将他隔在她光彩照人的世界之外。
而她周围的朋友们,总是用冷漠和嘲笑来回应格兰特的一片真心。
“你怎么了?”翠丝特温柔甜腻的话语把格兰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望着翠丝特那美丽异常的笑容,他不禁呆了一下,随后他摇了摇头,回道:
“……,没,没什么。”
“你好像有点不舒服,真的没事吧?”
翠丝特关切的声音再次从格兰特耳边响起,他注视着对方那双美丽的双眸,笑着说道:
“没事,我真没事。”
“那就好。”
“翠丝特……”格兰特望着翠丝特,欲言又止。
“怎么了?”翠丝特侧过头,笑着问道。
“你还记得自己失忆的事情吗?”格兰特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而在他说出这个问题之后,翠丝特的双眸不自觉的闪了一下。
“你问这个问题干嘛。”她伸出右手食指将耳鬓的细发卷起,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用有些发嗲的语气对着格兰特反问道。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格兰特用近乎弱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他握着对方的手,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始放手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跟翠丝特走在一起的,这一切的都要回溯到他们大一
那天,翠丝特就像被突然施加了重力的羽毛般轻轻倒下,她的眼神空洞,失去了生命的光芒。
在她坐垮的椅子上,她看起来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格兰特心急如焚的将她送到医院,她被安置在柔软的床上,周围是医生的仪器和家人焦急的面孔。
但无论医生如何努力,翠丝特就像沉睡在深渊的美人鱼,无法被唤醒。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格兰特始终坐在她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不知道翠丝特何时才能醒来。
他记得那些日子里,翠丝特总是被众多追求者围绕,而自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
但现在,面对翠丝特无声的躯体,格兰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密切联系。
终于,在一个静谧的凌晨,翠丝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当翠丝特的眼睛重新睁开,她的家人和医生们都屏息以待,希望看到她熟悉的微笑和听到她温柔的声音。
然而,他们所见到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翠丝特的眼神变了,她的面部肌肉扭曲着,好像在努力适应一个新的身体。
当她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显得异常笨拙,仿佛是一个初次学习语言的外星生物。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奇怪的古文和无法理解的表达,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尽管她的言语中透露出对人类语言的不熟悉,但在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却又准确无比。
翠丝特“失忆”了,这是医生的论断。
而面对失忆的翠丝特,她的父母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用一种极端厌恶和恐惧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女儿”,就仿佛失忆后的翠丝特已经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一个篡夺了他们女儿躯体的怪物一般。
就连翠丝特的父母都如此厌恶“她”,其他人自然就不用多说了。
失忆后的翠丝特失去了往日的光环,她的父母、闺蜜和追求者也都消失了,在她身边陪伴她的,就只有格兰特一个人。
在格兰特细致入微的监护下,翠丝特逐渐适应了她的新身份。
她那笨拙而陌生的言语逐渐成为了她新生活的一部分。
每当她试图表达自己的想法时,都像是一位远古时代的学者在尝试着用现代语言交流,她的话语中夹杂着奇怪的古文和难以理解的表达方式。
她对周围世界的好奇心似乎无穷无尽。
对于那些普通孩童都知道的事物,她却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她对历史的细节、科学的奥秘、艺术的表现形式以及各种语言和民俗的探究,都显示出一种异于常人的渴望。
她的眼睛,在谈及这些知识时,总是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格兰特对这个全新的翠丝特感到既陌生又着迷。
他发现自己在她面前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守护者,而是成了她了解这个新世界的向导。
在一次又一次的交谈中,格兰特被她对知识的渴求所吸引,他开始为她讲述那些她不知道的普通事物,如同向一个渴望学习的孩子讲述世界的奇妙。
然而,当格兰特沉浸在这种新的互动中时,他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矛盾。
他开始怀疑自己对翠丝特的感情——是爱慕她作为一个人的全部,还是仅仅着迷于她现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形态?
而翠丝特,这个失忆后重生的翠丝特真的是原先的那个她吗?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只要在一起,什么都好。”
格兰特在心中如是说道,他想像往常一般再次伸出自己的手握住翠丝特。
但是,这次他却没有握住。
“怎么了?”这次是他问出这个问题。
“格兰特,人类的爱是纯粹的给予吗?……爱,是这么理想化的东西吗?
人是需要爱和被爱,需要了解和被了解吗?爱是一种能力吗?如果是……那么,接受爱也是一种能力吗?”
翠丝特笑着对他问道。
她的笑容,就像初春的朵在晨曦中绽放,不仅带来了色彩,还带来了生命的活力。
仿佛春风吹过湖面,带起一阵阵清新的涟漪。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笑容而变得温暖和欢快。
格兰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感突然涌现。
在阳光灿烂的里斯本大学中,所有人都沐浴在温暖而和煦的光芒下。
然而,就在这个画面和谐的时刻,一位身着黑色教士服的男子出现了。
他的右手执着一把雨伞,左手则紧握一本黑色的书籍。
他的容貌英俊,但眼神中却透露着深不可测的淡漠。
当他出现的时候,格兰特发觉自己无法动弹。
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只是简单打量了一下他之后,就把目光转移到“翠丝特”的身上。
黑袍男子的双眸如琥珀般闪烁,他的出现似乎撕开了现实与幻境之间的界限。
格兰特和翠丝特的视线被他吸引,随后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场梦幻般的琥珀色月光之下。
这场景如同镜水月般虚幻,不可触及的月亮高悬于苍穹,而空气中伴随着微弱却持续的滴水声,似乎是时间的流逝在低语。
突然,无数细如蛛丝的线条在他们周围闪烁,每一条线都像是命运的纽带,织造着一场无法逃脱的梦魇。
在这个幻境中,翠丝特的身影开始扭曲,她的皮囊和血肉似乎在空气中瓦解,就像是一个由水彩画成的人物在雨中溶解。
啪——
如同气泡破碎的声音响起,那非人的存在如同被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冰冷的血液溅晒在格兰特的脸上,他目睹了这一切,但他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翠丝特化作空中的红色朵,那朵在空中绽放、飘散,最后沾染在他呆滞的脸上。
“不……”他在心中绝望的呢喃着。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绝望,他的爱人,就这样在他眼前消逝,仿佛一场美丽却残酷的梦。
黑色教士服的男子就像一个指挥着命运的导演,他的眼中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只有深邃和冷漠的琥珀色光芒。
当这场幻境结束,格兰特发现自己仍站在阳光下,而翠丝特已经不见了。
望着地下的血泥,回忆着刚才那冲击性的一幕。
格兰特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不……,这不是真的……为什么……”
格兰特感觉到自己的腿失去了力量,一阵眩晕袭来,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头发,仿佛这样可以抑制住内心的痛苦。
格兰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的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胃部开始剧烈抽搐,一阵阵的恶心感袭来,让他不断地干呕,胃液带着苦涩在喉咙里翻腾。
这种身体上的痛苦似乎也无法比拟他心中的绝望。
“呕——————”
泪水和鼻涕无声地混合在一起,沿着格兰特苍白的脸颊流淌。
他的眼神空洞,失去了焦距,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跟随翠丝特一同消散在那个诡异的幻境中,他的心中充满了混乱和恐惧,每一个回忆都像是一片片尖锐的玻璃,在他的脑海中划过,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
格兰特的精神仿佛处于崩溃的边缘,他的世界已被那个恐怖的幻象彻底摧毁。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和恐怖,连阳光的温暖也无法触及他冰冷的心灵。
他感到自己就像是被遗弃在无尽虚空中的灵魂,无助,孤独,被深深的恐惧和绝望所吞噬。
碰——
空间再次出现涟漪,一队全副武装的[狩猎之厅]的传奇猎人出现在这里,当他们望着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精神崩溃的格兰特的时候,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天国!!!”
“这帮该死的杂碎!!!”
滴滴滴——
手腕上再次响起科学院的警告声,此刻,整个伊比利亚已经同时发生不下上千起“屠杀”。
“这就是天国的正义!?”
为首带队的深海猎人此刻双眸变得鲜红无比。
面对天国
这股愤怒的源头,是对天国天使肆意屠杀极致憎恨,火焰在所有人的心中不断蔓延,就像无法扑灭的野火。
不甘心像是被困在胸腔中的怒吼,每一个呼吸都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在仇恨的刺激下,天国和天使变得扭曲和模糊,它们每一刻的存在都像是对伊比利亚的嘲讽。
那种痛苦仿佛无数针刺在心上,每一次跳动都让人无法忘记那刻骨铭心的痛楚。
极度的仇恨在所有人心中孕育,像是黑暗中滋生的恶魔,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思维被仇恨所笼罩,每一个念头都充满了破坏和报复的渴望。
没有了宽恕和理解,只有对那些伤害伊比利亚的人无尽的怨恨和想要回击的渴求。
在遥远的以太深空,四君主,投下戏谑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