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霍总,这是刚刚查到的最新消息,请您过目。”刘助理将一个文件夹呈到他的跟前。
霍从洲却没动,手里拿着一张相片摩挲着,眼神之中全是眷念。从刘助理的角度看去,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脸上全是青春洋溢。
他仅仅看了一眼,就默默收回了视线,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整整三年了,毫无那个人的讯息,当时警察就将那里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了陈漫身上的衣服碎片,还有她的手机,早已经炸得粉碎。现场只提到了她的一些头发。
在找了几次无果以后,基本就可以断定,陈漫整个人葬身在了里面,甚至可以说是支离破碎。霍从洲却不肯相信,等警察走后,一个人在那里没日没夜的翻找。
指甲全都磨得出血,整个人也狼狈不堪,可仍然不肯放弃,刘助理好几次劝阻他,都被他吼开了。他就那样固执的找着,不知疲惫。
直到他找到了一条项链,那一刻,他整个人怔楞住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不再执着的去找她了,回来后大病了一场,险些活不成。医生说这是心病,除非他自己愿意醒过来,谁也不能左右他。
刘助理没有任何办法,陈漫没有消息,徐志楠那群人也已经跑了,也才知道,在那天他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徐氏架空了,所有的资产全部转移,留下的不过是一个空壳。
眼见着霍从洲一天一天昏迷,医生建议让他把他最在意的人带来,说不定能唤醒他。刘助理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安安。
死马当作活马医,如今夫人不在,那么说不定安安真的能唤醒霍从洲。
说来也是奇迹,一开始安安来的时候,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霍从洲还表现的很茫然,喊了几声爸爸,霍从洲也没有反应。
刘助理的心里止不住着急,就在他考虑着是不是把安安留下,每天唤一唤他,就有用呢?结果安安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也止不住,黄阿姨只好抱着安安出去,就在这时,霍从洲的手动了动。
昏迷了大半个月,霍从洲终于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安安牢牢地抱在了怀中,他一边吻着她的额头,一边轻声说,“爸爸以后会好好照顾你。”
这句话像是承诺,又像是自己对自己说。
但从那天开始,霍从洲就真的恢复正常了,一如既往的去公司,晚上尽量不应酬,早点回去陪安安。另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徐氏,宋氏两家公司一并收购,虽然徐氏财产全部转移,但是那么多的项目还在那里,看上去像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刘助理也劝过,包括霍氏的董事会也不赞成。
然而霍从洲已经下了决心,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说服他。好在他也没有令大家失望,短短三年中,就将收购徐氏的资金以及先前垫付进去的投资全部赚回来了,还有宋氏,也发展成了霍氏名下的子公司,运作得很顺利。
三年中,霍从洲日以继夜的工作,将霍氏壮大,在A市称霸一隅,就连其他几个城市也都有开始发展下去,霍从洲这个名字在商圈更是响当当的存在。
可是也有人好奇他的妻子,有传闻,他的妻子在一场意外爆炸事故中去世,也有人说他根本没有结婚,是黄金单身汉,直到无意中霍氏的年会时,他牵着六岁的女儿出现在公众视线中时,从而打破了他单身的传言。
因为女儿像极了他。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且当着霍氏所有员工的面,他宣布了女儿的身份,他的掌上明珠,霍喜安。
这个消息出来的同时有人开始好奇他的妻子,几年前虽然有传过他和一个叫陈漫的女人有过婚姻,但两人一起出现公共场合的照片很少,而且近年来也没有任何关于陈漫的消息,除了当年那场可疑的爆炸案以外,没人能够想得到陈漫到底去了哪里?
好奇归好奇,到底没人真的敢问霍从洲。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工作场合从不谈私事,放眼望去,整个记者媒体行业,还真没人敢触这位大佬的霉头。
下了班,霍从洲就和工作上的霍总判若两人,他会回家陪女儿画画,送她去兴趣班,周末带女儿出去逛街。
偶尔也有记者拍到他和女儿逛街的画面,照片上可以看到,在商圈雷厉风行的商业大佬,却甘愿跟着女儿的身后为她提购物袋,时不时为女儿递茶,擦汗,眼神举止间全都是一位慈父的表现。
照片发出来的那一刻,好多人留言说想要给霍从洲做女婿之类的话,然而不到一个小时,照片就被删除了。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发出霍家大小姐的照片。
今天是周末,霍家小姐霍喜安正在院子里作画,霍从洲就坐在楼上静静地看着女儿,直到刘助理的到来。
他拿着照片看了许久,终是放了下来,从刘助理手中接过那份资料,却迟迟没有打开。他忽然开口,“三年了。”
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黯然。
“霍总,前两天负责陵墓的负责人打来电话,询问您之前要给陈总做的衣冠冢是不是还要继续?”
话一出口,房间里陷入一片静寂。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道女声,“我不同意,我妈妈才没有死!”
说完,安安就放声哭了起来。
霍从洲蹙了下眉,当即走过去抱起了女儿,并看向刘助理,“不用了。”
刘助理默然。
当初陈漫消失刚刚一年,霍从洲整个人状态很差,一到晚上就开始酗酒,总是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抱着陈漫的衣服睡一晚上。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要给陈漫做个衣冠冢,怕她找不到家。结果联系好了,他却不愿意了,迟迟没动。
现在是更加不会答应了,刘助理随后给那人打了电话,拒绝了。
这边霍从洲也已经哄好了安安,只见安安抱着他的脖子,哽咽着问,“爸爸,妈妈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回来过?是不是不要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