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那血腥味更像是…

两人出了宫门后,宋辞观察着闻笙的神情,问道,“你诈宋沂?”

“嗯。”闻笙点了点头,所幸圣上之子并不多,即便是她猜错也没什么,以齐晏多疑的性子,宋沂定然不好过。

想到此处,闻笙不禁眯了眯眼,然而还不够

宋辞边走边看向侧门停放的两府马车,又开口道,“这齐晏身上大概有故事,我两次见他,身上皆有血腥之味。”

“血腥味?”闻笙微微蹙眉,“可我观他面色并不像受了伤。”闻笙南下时常与军医一起,虽未刻意去学,却也在诸多实操中多了些一知半解。

宋辞闻言瞳孔微睁,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上一次她与齐晏相离较远,夏日花草飞虫皆有自己之味,所以那血腥味虽浓,然她却并未多想。

而冬日空气之中的杂味甚少,停留却久,让她更好辨别。

且倘若齐晏真的受了伤,怎会不予以包扎,可这两次相遇,齐晏身上皆无药味

宋辞似窥探到什么秘密一般,环视了眼四周,低声道,“那血腥之味夹杂些许异味,更像是女子的月水”

闻笙同样一怔,齐晏同阿浔一样,也为女子!?

但南浔自小服用了特制秘药,从无月事,齐晏身处皇宫之地,又如何敢留下这般把柄

两人神色各异,又带着疑惑各自归府。

闻笙才入府中,便有下人来报,说相爷在大堂候着,请她过去。

她脚步微顿,轻应了一声。

绿玉见此,眉头微皱,低声阻拦道,“小姐。”

“无碍。”闻笙摇了摇头,转身向大堂走去。

大堂内,闻有政无甚神情端坐在主位,闻笙目视前方,躬身唤道,“父亲。”

“嗯。”闻有政开口问道,“去哪了?”

闻笙未有隐瞒,“去了趟宫中,寻了六公主。”

闻有政闻言盯着闻笙久久未言,半晌才沉声问道,“你是何时结识的南浔?”

闻笙向来不喜外出,甚至连宫中之宴,若非必要,也常是能避则避,如何能结识到南家那位?

闻有政沉声问道,“可是竹里居开业后?”

闻笙摇了摇头,“在那之前。”

“何时?”

“在那之前,我可以先问父亲一个问题吗?”闻笙抬起头来,自进屋后头一次直视闻有政的眸子。

闻笙看来的视线执着又疏离,闻有政微顿一瞬,沉声默许。

闻笙沉思片刻,她想问,若是那日车上之人是她,并未牵扯到宋家,凭您之力可能查到宋沂?

她还想问,倘若那日她在那车上,他当作何处,是否也会命人验她清白。

她甚至想问,前世为何查不出宋沂,又为何前世不验她身…

可她看着父亲的眸子,最终只问出最为直接的一句,“女儿想问,宋沂为何还在朝中?”

闻有政听懂她话中的质问,敛眸反问道,“你期望听到什么答案呢?”

闻笙睫毛轻颤,“我心中无期望,父亲说什么,女儿便听什么。”

闻有政闻言唇角微微勾起,“好一个无期望。”

他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问道,“闻笙,你未嫁之身与旁的郎君离家一年之久,你错也没错?”

“错了。”闻笙咬唇回道。

闻有政面色不善,“你有错,但你觉得我身为父亲,不该越了你的母亲来管后宅之事,你认为我羞辱了你。”

闻笙脸色苍白,却仍神志清晰地摇了摇头,“您在混淆问题。”

“没了礼节,失了体统,无顾相府颜面,女儿有错,无论您因此罚我,骂我,那都是女儿应受的,女儿分得清是非。”

“但女儿只想知晓,您分明知晓宋沂心怀不轨,以您之地位,他又如何还在朝中立足?”

闻笙声音哽咽,“您可知,倘若那车上之人是女儿,如今女儿将会处于何种境地?”

会被全盛京之人唾弃,垂涎,羞辱,甚至编排…

会有无数的世家子弟趾高气昂地上门,仿佛恩赐一般地要抬我为妾。

您的女儿,会在声声羞辱与诬陷中,欲要投池自尽。

“您边看重于女子清誉,边放任于欲毁女儿清誉之人,而后又命人…究竟为何意?”言罢,她盯着闻有政不敢有丝毫的闪躲。

您觉得,女儿的清誉,该交由谁呢?

到底是女儿的清誉重要,还是所交之人重要?

闻有政沉声问道,“南家那个破门而入时,你不知我在朝中什么地位?”

闻笙听后,沉吟了许久,有些许未控制住情绪地问道,“所以,您是说您虽为一国之相,半数学生皆已入朝,但权依旧大不过手握重兵的太尉府,也拿不得一介廷尉左平是吗?”

话落后,大堂内,久久无言。

闻笙等得眼眶发红,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极轻的说道,“女儿知晓了。”

“女儿月末就要成婚了,然,嫁衣还未绣好,便不与您多待了。”闻笙微微行礼,转身要走。

“你确定你身上的毒,清干净了吗?”

闻有政的声音再次响起,闻笙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每月十五,依旧会浑身僵硬发冷,如坠冰窟?”闻有政紧盯着闻笙的眸子,又道,“那无所顾忌,一步一叩,惊天动地之人,可知?”

……

且说因着南辰还未归家,南浔求娶不得,又不好日日去那闻府,惹得岳母大人不悦。

谁能想,她娶妻之路最大的阻碍竟是她爹!

但其实南浔意外发觉,岳母大人有些口嫌体正直,嘴硬心软,也不知岳母大人那性子,怎教了清禾那般嘴软心软的女儿。

她闲来无事还在自己的院子修了一个巨大的秋千,足够一人平躺,两人并肩而坐。

她又将自己前几年猎的虎皮披在上面,软乎乎的,便是冬日也不冷。

南浔拍了拍手,笑吟吟地看着老树下的秋千,幻想着日后与闻笙的相处,她抱着闻笙,闻笙抱着年年…

日复一日,但每日有每日的期待。

但她唇角上扬的笑,却在下一瞬听了暗卫来报后渐渐收起。

她眯了眯眼,齐晏竟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