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晋次日来给南浔送奏章时,见她眼底一片青黑,不由地问道,“南小将军昨夜没休息好吗?”
南浔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地坐在书案前,哪里是没休息好呀,分明是几乎一夜没睡。
昨夜她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稀罕稀罕闻笙,结果也不知怎地,还没亲几口就被赶了出来。
忙得时候南浔还没觉得有什么,这猛地一闲下来,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闻笙在她身下娇软的模样。
南浔轻叹一声,“可能是昨夜的酒喝得太上头了,我一会再缓缓就好了。”
说罢,她又问道,“崔大人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按您的计划,五日后将打开城门正式解除封锁,这是臣写给圣上的奏章,思来想去,还是想先给您过目一下。”崔晋将奏章呈上。
南浔接过,只随意扫了一眼,随即将奏章撕成了两半扔在了一旁,“崔晋,你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
崔晋心下一惊,忙跪了下去,“下官惶恐,还请南小将军明示。”
南浔深深地看了崔晋一眼,沉声道,“这是德州刺史写给圣上的述职奏章,还是写给我南家的歌颂?”
崔晋微微蹙眉,“下官只是如实呈禀。”
“非也,为还北齐一城之貌,全城百姓上下一心。”说罢,南浔又道,“在崔大人的带领下。”
“臣怎敢抢夺您的”崔晋话还未说完,便顿住了。
一个纨绔子弟再如何临危受命,也不可能一时就能担得起这般大任。
她本非纨绔,不过藏拙。
崔晋想到跟在南家军队伍里的张玺,那这广陵渠
南浔起身,上前两步将他扶起,“提前恭祝崔大人升官发财,往后更好地造福一方百姓。”
崔晋是个直肠子,他迎上南浔的视线,问道,“下官升官发财后,是该效忠北齐,还是该”
他微顿了顿,仍是将话说完,“还是该效忠您?”
南浔闻言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崔大人这一问,倒是将我南家推向了不臣之地呢。”
“下官不敢,臣只想解心中疑惑。”崔晋躬身道。
“解了如何?不解又如何?”南浔看着他,“南家手握重兵,又岂只是你一人有疑?”
崔晋沉思片刻,解释道,“下官并无恶意揣度。”只是动了一瞬的恻隐之心,何故少年英雄一生背负纨绔的骂名。
“去做你该做的,不必问我。”南浔又道,“五日后,我便会离开德州。”
她这一句话,也算是回应了崔晋的话。
崔晋微愣一瞬,深深地行了一礼,“下官告退。”
他走出南家军的驻扎营地,乘车离去走上主城小道,撩开车帘看着安居乐业的德州百姓。
怪不得张玺那个固执之人会甘愿臣服一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倘若南家真有不臣之心,何人疑都无用。
可南家镇守边疆,心系百姓
崔晋走后,南浔便溜进了闻笙的帐篷,她都把人想了一夜了。
南浔来时,闻笙正将一封写好的信放入信封中,她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南浔幽怨发青的脸。
“你昨夜,唔”闻笙微微一愣,刚要开口便被抱起在原地转了个圈,坐在了南浔的腿上。
紧接着吻便落了下来,闻笙几乎下意识地启唇放任了南浔。
那软舌如同上了战场的少年将军一般,血脉方刚,横闯四方,终是片甲不留。
南浔一手抚在闻笙的背脊,一手揉在她的腰间,贪婪的连一丝喘息都不舍得给闻笙哪怕一刻。
还是闻笙窒息的受不得,侧脸躲了去,才换得了片刻的喘息。
南浔红着眸子看闻笙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微颤,完美的红唇微张,每个喘息间都有说不出的诱人。
她复又低头含住闻笙的耳唇,声音暗哑道,“闻清禾,我色心浸体,大抵是疯了”
喘息的热气打散在敏感的耳间,闻笙不自觉身子一颤,紧咬着唇才没让呻吟溢出口中。
她难得分神抬眼看了眼外间的时辰,轻叹一声转过身去环上南浔的脖颈,将自己往她怀中送了送。
谁想南浔身子一僵,又要将她松开了。
闻笙脸颊瞬间爆红,伸手揪住她的耳朵,羞愤道,“南浔,你敢”
我如此放下颜面,你若还敢将我推开,这一年就真的一次都不要碰我了
南浔吞咽一声,揉在闻笙腰间的手重了又重,随即她沉着眸子急切地跪在闻笙的脚边。
“南浔!”闻笙咬唇,不自觉向背椅躲了躲。
“很快,真的”
闻笙踩在她的肩膀上,恨不得一脚将人踹了出去,她就不该心软。
南浔餍足后,亲自打了水来帮闻笙清整,闻笙眸中含泪地嗔瞪着她。
南浔被看得心虚,俯身吻了吻闻笙的眸眼,哄道,“是我又孟浪了。”
闻笙气恼地轻捶了她几拳,本就不是克己复礼之人,偏又常会别扭地强迫自己,惹得她心疼后,便又猛足了劲地欺负她。
“南浔,你当真坏极了。”闻笙低声问道,“往日里,你便在阁子里学了这些么?”
“没我没有,我都是偷看话本子学的”南浔急忙解释道,“我从未见过这些,更没像姜时那个傻的去什么销魂阁。”
在溪园斋初见那次,她本是带着向西去找那话本子的
闻笙垂着眸子,伸手戳着她的心口,又问道,“那你这般好色,没遇见我之前,当真有乖乖的么?娘说,让我不要信了你哄我的鬼话呢。”
闻笙话语中尽是委屈,听得南浔心疼坏了,“没有,我才没有哄你,今生今世的这十八年间我真的只对你这般过。”
她垂头丧气道,“我只一见了你,便想黏在你身上”
闻笙唇角轻提,随即又隐了下去,轻嗔道,“见色起意的坏家伙。”
“嗯。”南浔垂着头,轻应了一声。
君子讲克己复礼,可她却是个纵容七情六欲肆意横行之人,所以她站在闻笙身旁时常觉自己俗不可耐。
“那倘若,你没能得到我,可会找旁的人?”闻笙见不得她这般模样,伸手轻揉着南浔的耳朵,无声地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