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杀了南浔

南浔与齐曜出了相府后,俱是匆忙,各奔一方。

一时辰前,南浔与闻笙在院中分开后,便偷懒回了府中,数了自己的小金库放在胸口。

随后,乐嘻嘻地出了门,却不想随即一支暗箭向她射来。

她下意识侧身一躲,那支箭便擦过她的脸颊,钉在了一旁的木桩上。

她猛然向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却早已不见人的踪影。

南浔微微皱眉,此人来去无影,定然是对太尉府布局极为了解,且武功极高。

她看向箭头的信封,犹豫一瞬,还是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齐曜,弘光寺,失足女孩。”

南浔心中大惊,如此惊世骇俗之丑闻。

若为真,岂止是齐曜的丑闻。

整个皇族都将蒙羞。

来人到底是谁?为何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于她?

那人又想利用她,达到何种目的?

事关重大,南浔无法视而不见,她思虑片刻,仍是派府中亲信前往执金吾调遣人马,前往查探。

“顺便查一下齐曜现在人在何处?”南浔盯着信件,补充道。

亲信只出去片刻,便回报,“大皇子去了丞相府。”

南浔听后眸子微暗,复又返回丞相府内。

于是,便有了刚刚那一场。

出了丞相府,南浔便让向西将密报之事报去了廷尉府,“速去。”

“切记,万不得假借他手,必须由你亲见宋渊大人告知他此事,并请求他派出人手,前往弘光寺协助调查。”

向西道是,迅速前往了廷尉府。

随后,南浔快马率领着大批执金吾士兵,浩浩荡荡地穿过喧嚣的市集,前往城中的弘光寺。

快马到目的地后,南浔命令士军封锁现场,禁止所有进出。

寺庙坐落在城郊的山脚下,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若非走近,并不惹人注目。

南浔随着众人入内,只见寺庙内部昏暗又潮湿,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

并不明显,可她自战场归来后,便对血腥之味格外敏感。

她蹙着眉,环视四周。

破败的佛像,断裂的佛经。

表面看来就仿佛是一座被人们遗忘已久的废弃的寺庙。

可那血腥之味,绝不简单。

南浔带着随从,不断向里走去,她无法想象,繁华的盛京城边,竟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士兵们也四处分散,仔细搜寻着每个角落。

不久便在寺庙后院的一间禅房中,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

那女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身上…

南浔呼吸一滞,不忍直视,随即用一旁的衣衫将女婴包裹起来,命人送去急救。

她又随手摸了下床铺的温度,施恶者赶在她们之前,刚走不久。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和一旁的随从说道,“派人从所能找到的全部出口去追,务必将人追回!”

“是。”士兵领命退去。

南浔想着刚刚所见,只觉心口发闷。

畜生。

这后院的设置与前院大为不同,虽算不上金碧辉煌,却也别有洞天。

就在南浔缓下情绪,再次认真地打量此处时,士兵又来报,在寺庙的地下室中,也发现了很多女孩。

除此外,还有一张被烧毁的密函,半块翠绿色的玉佩,以及大量的金银珠宝。

南浔随着士兵步入地下

宋渊带人赶来时,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矗立在阳光下都睁不开眼的姑娘们,也被震惊到久久无言。

那些被执金吾一件件搬上台面的工具,更是丧尽天良。

南浔白着脸,忍着呕吐的生理反应,自地下室中走出。

沉着眸子将手中的东西递出,“宋廷尉觉得,此案可要追查?”

她发冷的眸子紧盯着宋渊,仿佛他若说出一个不字,便立即将他归为此案同伙。

宋渊接过那块皇嗣象征的玉佩,阳光下,那“日”字格外刺眼。

大皇子齐曜。

世人只道,非嫡却长的大皇子,是皇后大婚那日的耻辱。

却不知,大皇子三岁后才有了名字。

曜字,还是南轻所取,原有太阳与光辉之意。

可如今

此案,与上次南浔与大皇子的小打小闹不同,若没有直接相关证据查明此案,谁有几个脑袋,去让皇家蒙羞。

宋渊又扫了眼那群无助的孩子,低声道,“为官者,当为生民立命。”

于此同时,齐曜正在一富商私宅的一处阴暗地下室中。

微弱的烛火在昏暗的地下室中摇曳,映照着齐曜扭曲的面容,他眸中闪烁着一丝残忍,“如此严密之地,怎么会走漏风声!?”

他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心腹。

那名心腹浑身颤抖,额头上冷汗直流,“殿下,属下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就收到了执金吾围剿的消息。”

他补充道,“但是我们撤离的十分隐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十分隐蔽?没有任何痕迹?”齐曜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把那些女孩全留在了那里,你告诉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当南浔是傻的不成!”齐曜上前踹了他一脚。

“可她们”

她们没有舌头。

齐曜嗜血的眸子一眼望过来,那心腹顿时屏息,话都不敢说了,只是拼命磕头,连连求饶。

齐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半晌,他冷道,“立即除掉南浔,绝不能让她将消息传回宫中。”

矗立在一旁的富商闻言瞬间打了个寒颤,犹豫着开口,“殿下,那可是南将军的独子。”

“独子又如何,南浔不死,我们所有人都得死!”齐曜斥责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要不是为他们手里那些钱,他才不会把这些低贱的商人放在眼里,还为迎合他们的恶趣味

父皇若知道,不会放过他的。

富商看着他的模样也有些发怵,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那…柳老板他。”

执金吾率军去弘光寺时,他口中的柳老板正带着人在那边享乐。

“杀了。”

齐曜说得毫不犹豫,仿佛杀人于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那富商微微一愣,他与柳老板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可如今,也只能舍了他了…

只是,齐曜如今能随意的舍了柳老板,之后便也能随意舍了他。

他眸中闪过一丝计较,轻应了一声。

齐曜扫了一眼一旁的黑衣心腹,斥责道,“还不快去,等着南浔将消息搞得满城皆知吗?”

“是。”黑衣人应声退去。

齐曜望着那闪动的烛光,沉思片刻,和那富商说道,“你在外善后,我入宫一趟。”

出了地下室,齐曜快马回宫,直奔御书房。

“父皇,儿臣想求娶丞相之女。”突兀的言辞在肃静的御书房内极为响亮。

他并不避讳,殿外值守的侍卫,殿内伺候的内侍,皆将他的话听得清晰。

齐胤挑了挑眉,看着急匆匆而来的人,问道,“你想求娶丞相之女?”

语气清淡的一如前日,在大殿问他,“你说你确实对闻家女上了心?”

情绪平稳的仿佛齐曜在说:他晚上想吃白菜炖豆腐。

“对,儿臣爱慕丞相之女,求父皇赐婚,儿臣向您与闻相保证,此生只娶她一人,不娶侧妃,不纳妾室。”齐曜沉着眸子,坚定地再次开口。

他没有把握会被赐婚。

可他必须一试。

杀了南浔,南家不会罢休的。

若侥幸查不到他身上便算了,可若查到他身上,唯有声名能与南家抗衡的闻相,能暂救他一命。

但倘若,南家反了…

齐曜眸中涌上一股决绝,那便整个皇室与他陪葬吧。

齐胤望着他,久未言语。

齐曜都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可能是一刻钟,也可能是一个时辰。

他额头渗透了一层冷汗,却仍笔直地跪着。

半晌,齐胤轻笑一声,“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