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眸色一暗,紧紧地抱住闻笙的腰肢,力气大到像要把她融进怀里一样。
她俯在闻笙的肩头,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明天来送我。”她声音低低的,“在竹里居的二楼看着我就好,大军会途经那里。”
“好,我去送你。”闻笙咬着唇,便是南浔不说,她也是要去的。
两人这样抱了许久后,南浔才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怕她只要一回头,就忍不住想要做什么了…
次日,大军整装待发,南辰亲率南家军出征。
在热闹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都是前来送行的百姓。
闻笙一夜未眠,天微亮便带着绿玉出了门。
自来了竹里居,她便一直矗立在二楼的窗边,目光远眺。
大约辰时,才见南浔与南辰一同骑着马,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走了过来。
南浔穿着花里胡哨的战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与周围身穿铠甲的士兵站在一处,总有些格格不入。
没人相信她是真的去打仗的,大家都只求她别托南将军后腿。
闻笙呼吸微滞,目光一直跟随着南浔的身影。
虽是一早起就让绿玉将画轴都送回了母亲的院子,但她还为着昨夜的事心口发闷。
昨夜那场景下,南浔那般小气爱醋的人,竟是一点也不闹。
她心里情愿南浔闹上一闹,也好过现在这般内疚。
她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扶着窗沿,紧盯着
她很怕,南浔像昨晚那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南浔感受到闻笙那抹迫切的目光,抬头望向二楼的窗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美人眸中含泪,娇滴欲泣的模样,看得南浔心软。
她张嘴,无声道,“想你。”
一夜不见都很想你。
闻笙咬了咬唇,眼眶不自觉有些泛热,回道,“我等着你。”
南浔咧嘴笑了笑。
南辰余光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轻咳一声,用气音道,“差不多行了。”
“您早上和娘在门口分别时,咋不知道差不多得了呢。”南浔给了她爹一个白眼,反驳道。
“”南辰张了张嘴想说,我和你娘是夫妻,你能比吗?
但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南辰抬眸,也向二楼看去,这是他第一次直视闻家那位谪仙。
他原以为会看到女儿家的羞涩或慌张,却不想闻笙坦诚地对上他的视线,且行了一礼。
他点头回以一礼,便侧开了双目。
心想着闻家这位,倒是比她爹有意思。
“咋样,爹?我眼光好吧!?”南浔一脸炫耀地看向南辰。
南辰不理。
可耳边不断传来南浔叽喳的声音,让他听得厌烦,他心想闻家那位眼光好像不怎么好
想到此处,他不禁露出一副可惜的了神情,全然不记得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
军队缓缓地离开了街道,消失在城门之外。
闻笙站在窗边,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思绪不禁陷入回忆。
前一世虽没发生蓟县遗军的事,但齐曜上位后,确实莫名拥有了一支军队。
因此,南浔才没能逃脱。
那时,南家军远赴边疆,留守盛京的兵,有一半为姜家所有。
有姜时在,不论姜禀作何决断,姜家定然不可能真的置南浔于死地。
何况,太尉府还留守着两千府兵。
以南家军的实力,如何也能护南浔逃离盛京。
却不想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凭空出落。
太尉府两千府兵全部覆灭,他们以多胜少,闻笙无法猜测对方实力。
她只在昨夜委婉的提醒了南浔,这支军队既已蛰伏近十年之久,人数定然不止万人,让她务必不要轻敌。
闻笙垂了垂眸,她还是太慢了,明明知晓上一世之事,却还是不能顾全所有。
…
大军出了城,便加快了脚程。
行军途中,道路崎岖,黄沙漫天。
士兵们训练有序地前行着,只有偶尔的马蹄声和铠甲相撞的声音。
南浔的马儿刚开始还有些躁动,她努力控制着缰绳,试图保持镇定。
渐渐地,南浔还是感到了疲惫与不适。
她头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策马游玩与驾马行军是两回事。
可全军无一人喊苦喊累,她父亲更是笔直地坐在马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怎好意思说什么。
感受到南浔的注视,南辰转过身来,他沉声道,“还没到战场,这就受不了了?”
南浔低着头,硬撑道,“受得了。”
南辰叹息一声,“从小逼你练武,就总要偷奸耍滑,总觉得够用了。”
他示意南浔看向身后的步兵,“那些没骑马之人也没你这般脆弱。”
南辰目色深沉地看了南浔一眼,若连路上这点苦都吃不了
还提什么行军打仗。
干脆他现在就命人将她送回去。
从此,别再提什么入朝,就一生安静地活在他的庇护下吧。
南辰收回视线,认真道,“阿浔,战争从不是儿戏。”
南浔听出父亲的话外之意,她想了想昨夜在闻笙书案上看到的画像,咬了咬牙又挺直了腰板。
就全当她色令智昏吧!她要做给父亲看,她可以。
南辰余光注视着她,见此,不自觉提了抹唇角。
经过数日行军,大军终于抵达了蓟县,大军在一片开阔地驻扎下来。
这时,一名副将突然策马而来,神情凝重,“将军,我们在营外发现一人,行迹鬼祟,像是敌军派来的探子。”
南辰眼神一凛,“带他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没过多久,几个士兵将一名男子带了过来。
南浔定睛一看,不由愣住。
那人虽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但南浔还是一眼认出了姜时。
“姜时?”南浔惊讶出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时瞬间挣扎起来,喊道,“放开,南浔快让他们放开小爷。”
“姜时你怎么会在这?”南浔皱了皱眉,示意士兵放了姜时,可押着姜时的几人却动也未动。
南浔身子一顿,这才尴尬地看向南辰。
南辰脸色发青,挥了挥手,士兵才将人放开了。
姜时瘫跪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疼死小爷了!”
说罢,他看向南浔,气道,“我怎么会在这?南浔你还是不是兄弟!?你怎么最近干什么都不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