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闻夫人听了女儿的提议,又见夫君没有反驳,自也让闻笙放手去做。
她仅此一女,也愿她出阁前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思及至此,她忽然想到前些日宴席上的事,相府嫡女的身份注定了闻笙的婚事不能如己所愿。
可闻夫人还是想尽其所能地,让闻笙有所选择。
她不禁开口道,“我清禾来年都二十了,这几次的宴席上,可有看到合眼缘的小郎君?”
当着父亲的面被提及婚事,闻笙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羞道,“娘~您怎突然提起这事了,我还想再多陪陪您呢。”
“娘也想我清禾再多陪陪我,但咱可以先挑着呀,有了合适的,等你想嫁了,咱再嫁过去。”闻夫人笑了笑,拉过她的手。
她接着又说,“你看宋沂如何,他是你爹的学生,也几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也算知根知底的。”
闻夫人想得不多,那几个皇子她一个都看不上。
她不愿女儿入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怕女儿受不得那个苦。
她更不愿女儿被南浔那样的纨绔惦念着,只想着挑选一个自己和夫君都满意的。
闻笙若早些定下个婚事,或许也能绝了那纨绔的念想。
闻笙再听及宋沂这人,只觉得厌恶,可父亲与母亲又看重于他。
她思量过后,还是开口道,“娘,我与宋师兄一同长大,一直都只把他当兄长一般。”
她话说的委婉,闻夫人却也听出了她的意愿,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闻相饮着茶,自始至终没说话,此事也算过去了。
一家三口又相处了片刻后,闻笙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想到即将到来的旅程,闻笙还是心生愉悦的。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衣物。
第二日便坐着相府的马车前往了郊外。
她依旧一身素雅的装扮,头戴帷帽,轻盈飘逸的身段如同云雾一般,透着一股仙气。
才一下车她就看见了在水云涧门口等待的南浔。
只见南浔身穿一袭青衫,虽脸上带着一丝稚气,但看向她时,却满怀欣喜,“你来了。”
“嗯,我来了。”闻笙回道。
此时,恰好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闻笙帷帽的轻纱。
帷帽下,她唇角提着笑,眸中带着宠溺地看向南浔。
南浔咧着嘴,克制着立马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由着掌事的将两人引进了客栈。
两人进了一个包房,闻笙才后知后觉,客栈内除去掌事的和店小二,竟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是姜家的产业,我昨日和姜时说了,午时除我们外,客栈不接其他客人。”南浔仿佛能探知到她的疑惑一般,解释道。
闻笙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南浔看不到她,这才着手解开了帷帽,使真容得见光日。
南浔痴迷地看着,不禁赞叹一声,“好美啊~”。
她刚要上前一步将人揽进怀中,余光就看到两个灯泡。
一个防贼似得瞪着他,一个惊掉下巴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闻笙。
南浔咬牙,随手拿过桌面的一个东西就扔了过去,“再看,我挖了你的狗眼。”
向西一把接住,忙侧开了眼。
自闻笙下车后,他的下巴就没合上过,眼睁睁地看着她家少爷将人迎了进来。
他家少爷竟真把闻家小姐骗到手了
呸,不是。
竟真把闻家小姐约出来了。
闻笙因着二人的相处,低声笑了笑,问道,“他为何叫向西,而不是向南?”
“还不是让他往东,他非往西!”南浔瞪了向西一眼。
随后她拉着闻笙在一旁坐下,关切道,“饿了吗?快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闻笙看着一桌子的吃食,心口先是一甜,又一痛。
南浔上一世也是这般,因为不知自己的口味,就常命人做上一桌子的菜。
而后,从她吃了哪些来判定她的喜好。
其实,她对吃食并没有什么挑剔,向来都是厨房做了什么,她便吃什么。
可她上一世不知为何那般执拗,明知南浔的意图,却偏不如她意。
定要将桌面上的每道菜都尝上一口,让她无从可猜。
她看着眼前满怀期待的人,认真地指了几道说,“这些我都很喜欢。”
“真的吗!?”南浔惊讶。
随即开心道,“你选的,也都是我喜欢的!闻清禾,我们还真是绝配啊!”
闻笙笑了笑未语,她上一世便发觉南浔喜酸辣口。
南浔欣喜地为她夹了好些菜,“那你多吃点这些呀,我们一会骑马很消耗体力的。”
“我吃不了那么多。”闻笙看着眼前已有了小山墩模样的碗,不由地有些发愁。
南浔咧了咧嘴“没关系,你尽管吃,吃不了我吃。”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两人,“向西,你也快带绿玉去吃饭吧,完事后把我准备的衣服送过来就好。”
向西看着两人黏糊的劲,只道,“是。”
而绿玉定立在原地,看了闻笙一眼,只听她说了声,“去吧。”
这才行礼告退,跟着向西出了门。
这个空隙间,闻笙也给南浔布了些菜,问道,“要拿什么衣服?”。
两个碍眼的电灯泡走后,南浔端着碗筷,无所顾忌地坐去了闻笙的身旁。
她说道,“相府的马车太过显眼,我不好跟在一旁,你还像那日和齐栀出来玩一般,扮做男装和我一同骑马。”
她看着闻笙,“然后让绿玉换了你的衣裳扮做你,坐在车里,再让向西扮做马夫,我们一前一后错开来,等到了乡下再换回来,好吗?”
南浔想得周到,男装又便于出行,闻笙自是没什么意见。
饭后,南浔接过向西送来的衣裳,没脸没皮地缠着闻笙,要帮她换,逗得闻笙脸似火烧了般。
最后,还得是绿玉吹鼻子瞪眼地将人撵了出去。
“这纨绔,当真是可恶!”绿玉恨恨道,还没成婚呢,就敢妄想看她家小姐的身子,这哪成!
可怜见她家小姐,连凶一下都不会!
绿玉是发现了,她若不泼辣些,她家小姐早晚叫那纨绔吃得皮都不剩。
也不知盛京城里那么多温文尔雅的郎君,她家小姐怎偏就给了这位小祖宗机会。
难道就因着那一晚的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