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向年年投去羡慕的目光,可小家伙蔑视般地看了它一眼,伸了个懒腰又睡了去。
她噎了噎,暗骂了句小家伙没良心。
她听了闻笙的话,想着扶音出阁那日的热闹,提议道,“其实也可以请位德高望重的师者,来竹里居做一次无偿的授课,先把噱头打出去,既是德高望重之人,自有各阶层慕名者而来。”
闻笙听得认真,边点头表示认同,边思量着合适之人。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头一次管理一个铺子,我原是想了多日也没什么头绪,你一来,这事便解决了”
南浔没想自己随口一提,闻笙竟真的认真采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你真觉可行吗?那你心中可有人选了?”
闻笙点了点头,“我外祖。”
她外祖乃先皇太傅,恰好已告老还乡,身无官职,但却又仍在文人大儒间享有盛名,想来没有比她外祖更合适的人了。
“不过外祖辞官后便搬去城边的乡下,我要先去把他老人家请回来才行。”
她桃腮带笑,声音又柔又娇,想着要见到许久未见的外祖,心中不免有些开心。
“你要去乡下?何时?”南浔眸子发亮。
闻笙一时还不解,却还是说道,“这几日便会去吧,也不知会不会在那边住上几日,也要收拾些衣物。”
“闻丞相夫妇可会一同前往?”
还不等她作答,南浔又牵过她另一只空闲的柔夷握在手里。
她哄诱道,“你会骑马吗?前几日里乡下刚下了场雪,如今这时骑着马走过京边的小路,银装素裹,风里都是自由的味道,很是快活,你可想去看看?”
和我一起。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闻笙,语气又放得很轻,似生怕被看出自己的意图一般。
可凭闻笙的才情,便是一开始不知她为何而问,后面那明晃晃的引诱又怎会感知不到。
这人,上一世便常说,要带她看遍万千世界。
闻笙莞尔,“好啊。”
她怎舍得,再不如她愿。
“真的!?”南浔将她揽进怀中,“那我们后日就出发吧!后日午时,我在城外的水云涧客栈等你?”
闻笙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半倚在她怀中,轻轻地应了一声。
南浔在她发顶轻嗅了一口,轻叹道,“今晚不想走了。”
“你想得美!”一旁绿玉终是忍不住,也顾不得尊卑,一副老母鸡护娃的模样。
南浔瞪眼,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撒娇道,“闻清禾,她好烦啊,你让她出去好不好!”
“不好~绿玉出去了,你就要做坏事了。”闻笙面若桃花,羞涩的眼神闪躲着。
闻言,绿玉更有了底气,扬着脖回瞪着南浔。
南浔瘪了瘪嘴,找补道,“我能做什么坏事啊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待会。”
“骗子~”闻笙目光低垂,一把抓住揉弄在她腰窝的手。
娇滴滴地一声,听得南浔心荡神摇,诱得她不禁低头去寻那抹弥漫着香气的红唇。
闻笙微微愣神,侧脸闪躲开来,她不敢直视南浔那炙热的目光,羞道,“绿玉还在。”
美人的红唇近在咫尺,南浔却亲不得,碰不得,实焦急地心痒痒。
可闻笙软惜娇羞的模样,又看得她心软,让她不舍得对她用强。
南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躁动,又将人紧紧地抱进怀中,暗哑道,“让你叫她走,你不,这会子又嫌她在了。”
她把头埋进闻笙的脖颈处,使劲嗅着,“你馋死我得了”
两人的黏糊劲看得绿玉心里发慌,忙背过身去。
闻笙的脸似火烧一般,鲜艳的红润在烛光下仿佛要发光。
她尽量保持平静,微微颤抖的手轻拍身上躁动的人,安抚着她的情绪,“我们还没成亲呢”
南浔身子微僵,染了情欲的眸子渐渐清晰,“嗯,我知道,我没有想做很过分的事。”
闻笙嘴唇轻启,却难以言语,她想与不想,那急促的呼吸早已告诉了她。
南浔看着闻笙羞答答地,明明看穿一切,却没有拆穿她的模样,只觉心口涨涨的,如小鹿在林间穿梭。
她尚不知这种感觉具体是为着何,但她知道自己很欢喜。
两人就这般相拥沉默着,许久,南浔松开闻笙,“我走啦,再不走,就真舍不得走了。”
闻笙轻轻答应了一声,与她一同起身,温婉柔顺为她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
南浔低头看她,心口里那股子涨意又满了些,“真想早点娶了你。”
“嗯,清禾等着呢。”闻笙眸带宠溺,笑着回她。
乖乖的,南浔心想。
她牵起闻笙的手落下一吻,遂跳出窗外,漂亮的眸眼闪着光,“后日见,我的准未婚妻。”话落,她大步离去。
在祠堂跪了几日的犹豫,只见了闻笙一面便又没了。
她想,她要定这抹绝色了。
闻笙要去趟乡下,并不是什么大事,往日里她也会去外祖那里小住一段时日。
不过此次前去,要将外公也接回来,她便还是将一部分缘由说与了父母亲。
北齐以仕为尊,以商为末,所以世家大族向来并不怎么在意自家外面铺子,多交由管事的经营。
闻相只诧异于女儿怎突然操心起这事来了。
闻笙只道,“女儿上次去溪园斋时,只见一些衣衫褴褛的寒门子弟在门外踌躇,却入不得门,寒冬腊月,那些人冻红了双颊也不舍离去,女儿看着心酸,便想也开家这样的书斋,不论门第,凡好知者,皆可入内。”
闻言,闻有政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几年,圣上也有意无意地想要提拔些寒门子弟,又明里暗里地问与他好多次。
如此,以相府为首,先开放这样利民的书斋,倒也是件好事。
闻夫人是世家贵女,未出阁时,是正儿八经妇仪姆教的名门闺秀,出阁后,又随着夫君的一路高升做了世家主母典范的丞相夫人。
如今,虽掌着管府内中馈,却也从未仔细操心过外间的铺子,常是管事的按月来报各自经营。
相府的身份在这,各管事的又多是家生奴,也不怕他们不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