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闻笙又补充道,“我虽是六公主的伴读,但与四皇子,甚至算不得相识。”
得了满意的答案,南浔笑道,“不相识才好,看见齐衍总容易让我想起宋沂那个伪君子。”
听南浔提及宋沂,闻笙便又想起了齐栀上一世的悲惨,不禁问道,“他如何虚伪的?”
“怎么?你可是要护着他?也对,初见那日,我见你们熟悉得很,说话的架子都是一模一样的,你是不是喜欢他?”南浔咬牙切齿,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南浔。”闻笙咬唇制止了她。
南浔沉默了一瞬,醋道,“你喜欢他也没用,你现在被我看上了,你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女人了。”
“我从未喜欢过他,你切莫再如此胡说了。”
闻笙无奈败下阵来,上一世南浔便一直介怀宋沂的存在,她初时不愿解释给她听,再后面南浔也不问了,她自以为这事过去了,她本就也与宋沂没什么。
谁知,直到南浔送与她和离书时,还在说,“我还你自由了,这下,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你心心念念的宋沂了。”
她何时心念宋沂了。
南浔撇撇嘴,幼稚道,“不喜欢最好,反正我不喜欢他,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心要向着我”
“是是是,清禾的心只向着南小将军。”闻笙柔声细语地哄着她,“所以,为什么不喜欢他?”
南浔被她哄的开心,想了想,“其实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他性子和我相反,从小在长辈面前便是温润有礼,我爹常让我和他玩,盼着我能学上一二,也私下拜托他能教导我几分。
可上学时,我想玩,他便和我一起玩,我不做作业,他说没关系,他也不做。
但其实,他每次都偷偷写完了作业,而我被博士找到家中骂时,他还对我爹说,时常劝阻我,但我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好多加阻拦。”
说到这,南浔心中不快,“他每次这么说之后,我爹只会揍我揍得更凶,然后好几次,我看到他站在一旁偷笑。”
“他竟这般?与小人何异?”闻笙看着南浔渐渐低落的神情,只觉心疼,心中对宋沂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南浔怔了怔,除了和她一样不学无术的姜时,从没人信她说的宋沂虚伪,就连她老爹都觉得她在诋毁宋沂,今见闻笙似向着她,不由来地有些委屈。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呢,你知道的,他原是宋家庶子,宋辞的亲生哥哥不幸溺水而亡后,宋夫人受不得打击才将他养在了膝下。
宋夫人是个泼辣的性子,宋沂小时候在宋家的生活自是不好过的,我爹觉得他对我多有照顾,也常会送他些东西,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我从不在意。
可他每次收下那些东西时,总给我种小人得志的感觉,看我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吧,虽然是你爹,但他对我,比对你还好
我不喜,所以常说他虚伪,分明骨子里是烂透了的人,却偏要在世人面前装得风光霁月。”南浔咬了咬牙。
闻笙原以为,前世宋沂有违君子之道,趁她失节落井下石,不过一时色字当头,却不想他原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
她回握住南浔的手,哄道,“何必为你口中的虚伪之人气恼?”
南浔咧开嘴角,另一只手也覆在那只柔夷上,半点缝隙不留。
“倒也不是气恼,只觉恶心。不过长大后我全还回去了,你不知,他最讨厌别人提他的庶子身份,我偏回回刺他。”
闻笙轻笑,如此这般,倒像南浔的风格。
她扫了眼车窗外的光线,估摸着已是申时末了,酉时后,便是绿玉不去叫,管事的车夫也该来铺子前候着了。
她心有不舍,却还是开口道,“我该回了。”
“啊?这么快的吗?再,再待一会吧”
不过又是几句话的时间就要分开,短暂的相处还没解了南浔的这几日相思,她还不想把人放走。
见此,闻笙挠了挠南浔的手心,斟酌道“已快到铺子关门的时间了,再晚些,掌事的也该出来回府汇报了”
南浔自然懂了她的顾忌,时下男女大防之风正盛,女子名节更重于命,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车内,定然于理不合。
何况他们二人,一个是这盛京城内臭名昭著的纨绔,一个是人人艳羡的相府才女。
好像,怎都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搭配。
南浔颓丧道,“他们好烦啊,为何要制定那么多无用的规定,管人别人如何相处呢倘若我是掌有话语权的人,我只愿人人都能随着自己的本心而活,管他男子女子,都可去游玩在这大好河山中把酒言欢。”
闻笙微微一怔,此话,南浔上一世也对她说过。
那时她只道南浔有违礼法,思维叛逆,女子如何能像男子一般抛头露面,四处游历。
却没想过,南浔她望众生平,想救女子于世俗之下,让她们也能有机会去感受这世间万物,可乃心思至纯。
闻笙盯着南浔那双赤诚的眼睛,问道,“那你想做掌有话语权的人吗?”
“我吗?”南浔有一瞬的迟疑,随后笑道“若我这般的纨绔也能做了掌有话语权的人,那北齐怕是离灭国不远了。”
闻言,闻笙也笑了笑,“确实纨绔,灭国这般大逆不道之话,除你外,大概也没人敢这么轻易说出口了。”
南浔耸耸肩,不以为意,有她爹在,北齐定当长盛不衰。
“我真当该走了,太晚归家,母亲也会担心的”说着,闻笙脸颊微红,虚靠在南浔胸前,“这般,你可还啊!”
娇软的身子靠进怀中的那一刻,南浔强压的那股躁动就如卸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呼吸渐重,一把揽过闻笙的腰,将人紧紧地抱在怀中,低头在那纤细的脖颈中,深深嗅了口,声音暗哑道,“满足满足极了”
一声惊呼传出,绿玉担心,忙要去敲门,就见南浔开门跳了出来,她来不及去瞪那纨绔,快步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