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将南小将军请到偏房?小姐,这恐于礼不合,何况南小将军她深夜来访,是为得何,您这不是”
不是引狼入室吗?
闻笙回道,“无碍,快去。”话落后,又叮嘱道,“今夜之事,万不可与任何人提起,包括娘亲那边。”
闻笙见绿玉面露担忧,动也未动,只得随意找了个理由,解释道,“她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若被守夜的家丁发现,该如何?”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奴这就去。”绿玉大惊,快步离去。
佳人离去许久,久到那空气中弥漫的些许香味都消散了,南浔才后知后觉地起身,便又见刚凶过她的婢女,急冲冲地走了出来。
“南小将军,刚是奴婢的不是,还请您移步偏房,奴自去为你备热水。”
南浔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微微回神,“邀我入房?”
绿玉翻了个白眼,“天气寒凉,还请您移步偏房。”
“又是入房,又是烧热水的,这可是要我留宿?我倒是还很乐意的”
南浔贱贱的,说着就要往主房内走,绿玉哪能容得了她,忙拦住她,“还请南小将军自重,天寒地冻的,我家小姐不顾名节惦念着您的身子,望您也高抬贵手,切莫辱了我家小姐名节。”
“名节?这院中就我们三人,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她看着被月光照映在门窗上的身影,声音暗哑道,“反正她刚都被我看过了,你”
“南浔。”两人的对话,闻笙在屋内听得清楚,孟浪的言辞,羞得她脸颊通红,忙出言制止了她。
如此这般的性子,当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
“嗯,我在呢。”再听到闻笙的声音,南浔回话时,都不自觉有了些温柔。
回想刚刚那一幕,当真是美极了,美得她想独占,不给旁人看去一点。
“看都看了,为不误姑娘名节,明日我就上门提亲!”南浔玩笑道。
闻笙矗立在门边,瞳孔微张,既觉好气又觉好笑,她便就这么喜欢这张皮囊,连着两世都这么迫不期待。
她开口问道,“你要娶我?”
南浔没想闻笙会接她话茬,不由稍愣一瞬,却仍是回道“对,我要娶你。”坚定的言辞掷地有声。
闻笙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心想着看来天还是不冷,都没把这见色起意的人冻得清醒了。
她又问,“南小将军要怎么娶我?南大将军和皇后娘娘会允吗?”
“圣上,会允吗?”她甚至都还没提相府,没提她爹。
上一世,她能嫁给南浔,是她名节已毁,南浔见色强求,圣上乐见得闻南两家所受非议。
这桩婚事之初,两府除南浔外,无一人是称心的。
而这一世,她名节未毁,且不说两家长辈如何,朝中各派如何,便是圣上,就绝不会应允。
南浔又如何不懂这个理,白日里南轻还提醒她,别招惹闻笙。
细细说来,太尉府与相府其实并无过节,可文武党派之争,却是北齐自建立以来便存在的。
太祖以武夺天下,深知武将掌兵的弊端,可边境未平,武将世袭实属无奈之举,唯有不断加大文臣的权限,才能保证朝中平衡。
可南浔顿了顿,透过木门看向屋内,问道,“你为何只问他们,不问自己?”两次相遇里,你不是都不喜欢我吗?
我的心意,自然是愿意。
原还想,这一世该怎么走向你,却没想,又一次以同样的方式入了你的眼。
闻笙抬手,细细描绘被月光照映在门窗上的身影,“清禾名节有失,南小将军,理当负责”
屋外的绿玉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她家小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这四下无人的,只要今儿哄着南小将军走了,任凭她南浔在外说破了嘴,怎会有人信她。
怎她家小姐还
虽不是什么令人心动的回答,可南浔自己也不过见色起意,她咧开唇角,厚着脸皮道,“当然,我肯定负责,那我能再进去看看你吗?”
那美人出浴般的身姿,当真勾的她魂都没了。
色中饿鬼。
闻笙咬唇,嗔了她一眼,“你若再不让绿玉去烧水,明日我们二人便都要生病了。”
南浔恍然,冲着绿玉说道,“你快去烧水吧,不用带我那份,那太费事了。”
绿玉听后,看了眼房门,她可不放心着深更半夜的让俩人独处。
谁知,闻笙竟说,“去吧。”
绿玉踌躇一阵,只得快步离去。
小丫头急呼呼的模样,看得南浔发笑,“你这女婢,倒是个忠心的。”
闻笙默了默,知南浔大抵不会留在相府换洗,她实担心外面天气太冷,会让她染了风寒。
“你还不走吗?”
南浔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见四下无人,才用内力将身上的衣服蒸干了些。
是该走了。
她说,“闻清禾,你别哄我,我娶定你了。”
闻笙屏息,等了不知多久,直到确定屋外的人确实离去后,才捂住自己的胸口。
“阿浔,我怎会哄你我等你来娶我。”
——
一直蹲守在墙根的向西,不知何时裹着衣服睡了过去,细碎的声音扰了他的清梦。
他眯着双眼向声音处看去,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鬓发散乱,还带着微潮气息的身影向他爬来。
他吓得瞬间惊醒,“鬼,鬼啊!!!”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得南浔也一激灵,她恨恨地爬到向西耳边,跟他一起喊,“鬼啊!!”
喊时,还不忘让他不灵光的脑袋开光,“你再大点声,你把闻府的人都喊醒!让人家来抓我们!”
“啊!!”向西躲着她的暴击,直到四目相对时,才认出他的主子。
“少爷??怎么是您啊,呜呜…您吓死我了,您怎么这副德行从狗洞里钻出来啊?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这副德性?南浔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恨恨道,“我要真是鬼,先吃了你这缺心眼的玩意。”
向西嘿嘿一笑,抹了把脸上似真似假的泪,追问道,“所以,您出完气了吗?可吓到闻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