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准点到站,少羽翀落地后给柳成媛打了电话。得知今天上午少天还在说他不想工作的事,现在估计还惦记着正气头上,就决定先不回家。于是少羽翀只好在宾馆度过剩下的调休假。
白空一听他不能回家,自然那鬼机灵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就向他发出了邀请,让他和自己回家。
但少羽翀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就答应晚上去他家吃饭称就当回一个在里斯本请酒的人情。
白空给袁梅打了电话,告知一声自己已经回国,让她准备一下今天晚饭,又把住址给少羽翀,行李还没来得及放就先往分公司交工作了。
少羽翀拖着行李来到B市兰执区,准备找一家酒店先安顿了下来。来的路上看到一大堆人群围着,也不知道什么事。他从旁边路过也瞅了一眼,见一个满脸横肉,一脸凶相的大汉正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朝头上脸上揍着,边动手嘴里边骂着:“臭□□,老子要你几个臭钱怎么了,让你TM找死。”女儿即使再怎么用胳膊去护脸,在男人面前也显得无济于事。
少羽翀有些战栗,远远的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微肿的颧骨,眼窝处也有几片淤青,嘴角挂着渗出的血,眼看这也不是第一次打她的结果。真是随着社会进步人心浮躁,逐渐内心畸形死变态的家暴男也跟着增多。
伴着男人不停的施暴,一旁的人群推推搡搡去护女人还边骂着这个变态男。直至路边的警察上去阻止把这大汉拉开带走,人群这才骂骂咧咧的疏散。
看着女人在男人面前无助弱小的样子,少羽翀心在一下一下的抽痛着。
来到兰执区中心,少羽翀找到了一家酒店安置了下来,看着酒店的大床,他身体瞬间软了。说去旅游,也没怎么睡好,回来又坐十几个小时飞机,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睡意慢慢涌了上来,身体一倾,一头栽进了被子中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少羽翀被电话铃吵醒,是白空打来的。两天来的疲惫差点让他睡过点。
“你还没找到酒店啊!快过来吃饭。”白空一边和袁梅来回准备着晚饭,一边催少羽翀赶快过来。
少羽翀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我马上过去!”少羽翀抓起包就往楼下去叫的士。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少羽翀按响了白空家门。来的仓促,他也没有带些什么礼物,只能空手造访。
按过门铃不久,里面一位女士开了门,只见这女人颧骨有些微肿,眼角带有淤青,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
少羽翀一看到就认出是下午在大街上的女人,被男人抓着头发被人群团团围着的那个。他瞬间惊愕住了,表情带着吃惊怔在那。
女人见他被自己吓到,连连低头整理自己头发试图盖着这不友好的痕迹。
这时白空从里面叫道:“少羽翀你和梅姨快进来,一会菜都凉了!”
两人听了赶忙往客厅走去。白空似乎知道少羽翀介意到了梅姨的伤。连忙向他解释道:“梅姨今天听说我要回国去买菜时一着急磕到了花坛上。你说,平时那么仔细,这回怎么那么不注意啊!”白空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说道。
“好了,快吃吧。这不很久没见你了嘛!”梅姨不想让他们一直替自己操心。
可少羽翀知道她这脸到底怎么回事,这让少羽翀像是得知了什么要命的事情,一直在他心里硌着。他想要告诉白空但又知道梅姨不说也一定有她的难言之隐。
“少羽翀,姨,你坐下来吃啊!”白空看他俩还在那杵着连忙叫唤到。
“这沙发……”少羽翀看着他家这爆膛的沙发,海绵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家的四周,仔细看,这茶几桌角的角棱也或多或少的磨损。
“这啊,奥斯卡,过来让哥哥
看看你!”白空朝着里卧叫去。没一会,一条蓝眼黑体二哈耷拉着舌头滑了过来。
少羽翀一看这拆家小能手的二蛋样儿,忍不住要笑了出来:“可以啊!够纯!”
“是吧,我就喜欢二哈,不记仇,性格活泼颜值还高,配得上我。”白空拍着胸脯评价着。
“就是太费家具。”梅姨接到。三人听到哈哈大笑起来,只剩奥斯卡在一旁傻愣愣的歪着脖子一脸好奇。
吃饭时,三人有说有笑,看着一旁的奥斯卡,白空便谈起了这家伙的丰功伟绩。
自从这家伙到家,已经一年半,笼子换了三个,粮盆更是数不胜数。现在墙上的壁纸已经是第三回粘了,但看着那墙角,也已经殉职一大片了!经过五百万装修计划,白空也学的精明了些,家具一律换成了结实便宜的,门嘛!什么时候能啃完在换新的,陪这家伙撕。至于这二货的名字嘛!当然是每次要揍他,还没拎着脖子就装死碰瓷,奥斯卡他实至名归。
“你还挺勇敢的,我那年都没敢养二哈,就买了一只捷克狼犬,颜值不逊二哈,还护主。”说到这,少羽翀还真有点想小毛孩儿了。
白空听他这么说,有些出乎意料:“你也养宠物啊!”
“嗯。还养了两只猫。”
“不是吧,我一直以为你们讲究人不会养宠物。”
少羽翀一边啃鸭脖一边问他:“为什么不养。”
“嫌脏呗!”
“哼!他们有几个不比人还讲究!在家里谁不是团宠!”说真的,毛孩儿每个月的按时检查驱虫剪毛,的确比人要讲究多了,就光白空养着一只家里满架子都是他的东西。
虽说这场饭局三人聊的很尽兴,但少羽翀一直心里揣着一件事放不下。
吃完饭,白空让袁梅先回屋休息,可袁梅闲不住,就带着奥斯卡下楼遛弯,少羽翀又开始纠结起来。
他站到白空旁边,一边刷碗一边做着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把事实跟他说。
“白空,梅姨的脸不是摔的。”少羽翀有些试探的语气,他不知道说出来白空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怎么回事!”果然白空一听少羽翀这话,一把放下碗,把湿手往围裙上蹭干净,掐着腰听他说。
“你别这么激动。我今天来路上,看见一个胖男人的在街上找事,当时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但我个子高不会看错。”
一听到这白空在忍不住了:“我r他妈,又是王铮强那狗货,他打梅姨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上次还没打改他。没□□子的家伙…”
白空对着就是一顿祖宗问候。这一幕少羽翀看在眼里,和他之前认识的白空大相径庭,但这也是一位少年的血性,有了在意的事和人那些条条框框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好了,你等梅姨回来,别太直白,她不说肯定有她的想法,你好好看着她这几天,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人。”
“呵!滚他娘的好人,他TM就不算人。”白空越说越气,眼泪也不禁在眼眶打着转。
“好了好了。”少羽翀用手拖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他对于这个大男孩这脆弱的一面,少羽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梅姨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肯定的是一定是无比重要的人,才让他放下了表面的坚强。
少羽翀陪着白空一直坐着,听他讲关于袁梅的事情:
本来袁梅和王峥强是因为亲戚说媒在一起的,两人相处没多久,看也过得下去,就草草结了婚。当时在农村没什么条件连酒席也没有摆。
当时两人也年轻就没想要孩子,想趁早先攒些钱就到城里务工,当时袁梅就在白空家附近的餐厅打工,王峥强则是选择了为别人跑车。两人分开工作,晚上工作管住宿就很少见面,有事就只能一月底见一会。每每到了月底王峥强就借同事的一辆大五羊摩托,从微薄的工资抽二十块钱接上袁梅到桥头店里吃份黄焖鸡。当时两人是苦但日子充实也开心。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峥强就和同伙拉车的学会了赌博,先是五块十块的输,后是三十五十,再后来越赌越大,越输就越想赌。
本就寥寥无几的工资哪经得起这一把一把的输。后来到了捉襟见肘的处境,他还不死心,就借口自己要投资向袁梅要钱。可袁梅那时候农村来的傻姑娘哪懂什么投资,只听他说能赚钱,就他一要她就给。
直到那混账败光了两人的几年攒下的工资,袁梅也实在拿不出手了,他竟然和别人串通好把袁梅卖给一位有暴力倾向的死变态,来换取那点啐来的碎钱,后来袁梅跑了出来人家就要他还钱。他气急败坏的找到袁梅打工这来冲着她就是一拳砸在脸上:“老子说了,你给我钱,我能把输得赢回来!养你这么多年,现在用用你怎么了!”袁梅这才知道,两人辛苦赚的血汗钱全被他给砸了进去。
可着赌博不就是一次次利用人的贪心和不甘心吗?赚了小钱嫌少继续赌,输了钱不甘心还继续赌,可这输赢还不是人家说的算,哪个黑赌场会让活人赢着钱好好出来的。
再后来那地下赌场经多人举报被查封,相关人员当场落网,可幕后黑手至今也没音讯。
去年王峥强出狱不到两个月就又染上了赌瘾,他有瘾的劲不比□□,简直就是精神□□。他不知从哪打听找到了袁梅又开始找她要钱。
白空手始终攥的死死的,好似王峥强要是现在在他面前,他能把他一锤打死不会让他多喘一口气。
少羽翀在一旁不断的抚着他的后背,却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也没有让他放下的权利。
这时,袁梅也和奥斯卡回家了,一开门看到白空哭着连忙问怎么了。袁梅越是这样越让他心疼与内疚,心疼他在自己这还是被那个人渣欺负,内疚自己在葡萄牙就应该听出来她带着伤,埋怨自己的无能。
“没事,姨。我刚才一煽情把他给说哭了。真是的。”少羽翀说着用手去给少空抹眼泪让袁梅别担心。
“哎呦,多大了,我们空空还想当小孩子嘞?”袁梅说着扯着带伤的嘴角,尽力眯着红肿的眼睛朝他笑着。
时间现在已经不早了,白空先招呼袁梅睡下,就和少羽翀收拾这刚才剩下的残局。一切都已经夜深人静,白空让少羽翀别担心两人就告了别。
“我走了,你不准再哭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任何时间。”少羽翀扒着半开的门最后嘱咐道。
“知道了,快走吧,路上小心。”白空看着少羽翀离开背影直至消失,他才关上门。
瞬间身体失去了支撑般的瘫软着滑了下去,蜷缩在门口偷偷的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