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砚章刚回都城,夏悠悠以为他会急于回夏氏集团,但是她住院的三天,他每天都会过来坐上一会儿,显得很闲适。
今天从民房回家,夏砚章也随她回了屋子,还换了身家居服,让佣人准备了下午茶,跟夏老太太坐在一起闲聊。
夏悠悠边给夏老太太按摩,边问夏砚章:“大哥,我们何时做下交接?”
夏砚章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茶,低沉地回道:“我觉得你做得挺好的。”
夏悠悠精致的容颜有几分僵硬:“大哥,你逗我的吧?”
“逗你什么?人家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你还不乐意了?”
夏悠悠拼命摇头:“非常不乐意,我又不是劳碌命。”
夏砚章气极反笑:“我就是劳碌命了?”
夏悠悠谄媚地圈住夏砚章的颈项,语气充满讨好:“我英明神武的大哥,夏氏集团需要您这种气魄的领导,只有在您的带领下,夏氏集团的未来才是光辉璀璨的。”
夏老太太忍不住笑道:“行了,你就放过她吧,这阵子已经够为难她了。”
夏悠悠皱了皱鼻尖,委屈地诉苦:“就是,我吃不好睡不好,连皮肤都差了许多,自己的责任自己扛懂吗?夏总。”
夏砚章冷哼一声:“我看是想多点时间去约会吧?”
夏悠悠漆黑的眼眸眨了眨,一股懵懂不知的模样。
就在这时,佣人过来说道:“先生,陆总过来拜访。”
佣人也会察言观色,在夏砚章归家前,陆绍越来访可不需要等待请示。
夏砚章淡淡的视线落在夏悠悠的脸上,她立刻摆脱自己的嫌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请他回去,就说今天是家庭日,不欢迎外人。”夏砚章温淡地吩咐。
夏悠悠摸了摸耳垂,显得很无辜。
她面不改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拿了块芝士蛋糕吃了一口,秀气的眉头蹙了蹙。
口味似乎被陆绍越养刁了,以前觉得家里的甜点很美味可口,如今吃起来怎么这么一般?
佣人很快又过来回复:“先生,陆总不肯走,他说……”
佣人欲言又止,忍不住看了一眼夏悠悠。
夏悠悠正喝着奶茶,开口道:“他说什么了?”
佣人低垂脑袋,小声回道:“他说他是悠悠的未婚夫,有资格参与夏家的家庭日。”
夏悠悠被嘴里的奶茶呛得咳嗽不止,瓷白的脸颊绯红一片,整个人心虚得不敢抬头。
夏砚章从容不迫,嗓音平稳地说道:“哦?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准妹婿啊?”
夏悠悠软糯地开口:“大哥,假的。”
夏砚章的视线扫过来,夏悠悠立刻蜷缩一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没有古时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没有她大哥同意,她连谈恋爱都不敢啊,更何况是跟人订下婚姻,简直罪无可赦。
夏老太太声线温柔地说道:“请陆总进来吧,我也有阵子没看见他了。”
夏悠悠的双眸蓦地睁大,又偷偷地去看夏砚章的脸色,见他没出声反对,情绪莫名地有些紧张。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陆绍越跟随着佣人走了进来。
夏砚章不紧不慢地用湿巾擦拭自己的手指,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陆总,听说你自称是悠悠的未婚夫,但是我问了悠悠,她说是假的。”
陆绍越的视线明目张胆地落在夏悠悠的脸上,唇角勾了勾说道:“怕不这么说,夏总不让我进这个门。”
等于默认了夏悠悠的话。
虽是事实,夏悠悠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早知道刚才先找个借口溜了。
夏砚章双腿交叠,慵懒地笑了笑:“那就最好不过,毕竟陆总招过来的桃花债太多,悠悠很难应付。”
陆绍越眸底的笑意敛去了几分,声线沉沉地保证:“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
夏老太太见气氛有几分僵硬,适时地开口:“陆总先坐吧。”
“奶奶,我说过叫我绍越就行了。”
夏悠悠腹诽:胆子真大,当着她大哥面都敢直呼奶奶。
夏砚章冷眼瞥向夏悠悠,夏悠悠特别委屈,感觉自己被无辜波及了,闷闷不乐地鼓了鼓腮帮子。
陆绍越从善如流地坐下来,还特地坐到了夏悠悠的旁边,夏悠悠为了显示自己的清白,马上挪了挪屁股,跟他划清界限。
陆绍越倒没步步紧逼,很诚心诚意地说道:“我知道这次让悠悠受了委屈,夏总怪罪我是我该受的。”
夏砚章冷嗤道:“陆总倒是能屈能伸。”
可不是嘛,陆绍越在谁面前这么低声下气过啊?
夏悠悠低垂着眉眼,白皙的手指搓揉着自己的裙摆,明明是讨论的中心,却像个局外人般没有开口的资格。
陆绍越嘴角微扬,眸光幽深,说道:“夏总说笑了。”
娶老婆必须过大舅子这关,让他跪也得跪得心甘情愿不是吗?
夏老太太笑着开口:“绍越留下来吃晚饭吧,正好今天你们都在,陪我这个老太婆开心开心。”
夏老太太经过前阵子接连的刺激,虽然抢救了回来,但是身体情况大不如前,以前两兄妹都不敢忤逆她,现在更是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她既然发话了,夏砚章自然不会反对。
这段时间夏砚章不在,夏悠悠又忙于集团的业务,相对而言陪伴夏老太太最多的还是陆绍越。
累积的好感总算有了发挥的余地。
晚餐时候,夏悠悠在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下,陆绍越迅速在她旁边的位置坐定。
夏砚章还在书房有事,夏悠悠瞥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小声说道:“你别坐我旁边,免得拖累我。”
“你看见你大哥,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你少管我,总之别靠近我。”
陆绍越抓住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的掌心来回摩挲着,声线低哑地开口:“你都不想我?”
他刻意压沉的声线随着他的唇息晕染着她的耳畔,夏悠悠的脸颊微微发烫,没好气地说道:“你别碰我。”
这个人在她家都敢对她动手动脚,简直是肆无忌惮。
她抽了半天也抽不回来,眼看着桌上的菜要上齐了,深怕夏砚章下楼看见这副暧昧的模样,漆黑的大眸瞪视着陆绍越:“你再不放手,我咬你了啊。”
“好,你咬。”陆绍越主动将手凑到了夏悠悠的嘴边。
夏悠悠忍不住朝他呲牙,以为她不敢吗?
两人僵持了片刻,陆绍越将她的指尖放在唇边,细细碎碎的轻吻落下。
近在咫尺的面容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深眸里复杂的波澜涌动着,他沉哑地开口:“幸好你没事。”
几个字就让夏悠悠的心软了下来。
这几天她只顾着让夏砚章消气,却忽略了陆绍越的感受,他可能知道她没事,但是没有实实在在地看见她确认情况,总归是担心着。
夏悠悠思及此,多少有几分内疚,软软地开口:“你看,我没事的。”
“对不起。”
夏悠悠扬起下巴,视线撞进陆绍越深邃的眸底,柔和的灯光落在他清隽的五官上,衬得越发俊美,有几分蛊惑的成分在里面。
陆绍越的指腹摸上夏悠悠白净的脸颊,眸色更深了几分,低声地说道:“你大哥不让我见你,我能理解,可是你连句话都不带给我,你说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硬?”
“我以为你知道我没事啊。”夏悠悠为自己辩解。
“你觉得没区别?”
夏悠悠睫毛颤了颤,略显心虚地开口:“我不是怕被我大哥知道了,他更生气嘛。”
“我不指望你在乎你大哥超过我,但是能把你心里的一处留给我吗?偶尔为我想一想。”
“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卑微,搞得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夏悠悠低声埋怨。
陆绍越低着眸,视线落在她精致漂亮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将她飘落在脸颊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指腹擦过她的嘴角,紧接着柔软的触觉落在她的唇上。
夏悠悠黑亮的双眸猛地睁大,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绯红的脸蛋满是赧意,气急败坏地低吼:“你疯了?”
她大哥随时会下来,要是被他撞见这个画面,天知道他会生气要什么程度。
陆绍越不慌不忙,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你大哥肯让我进门,肯让我留下吃饭,就足以证明他认可我的身份,我亲你一下,倒不至于被他扫地出门。”
夏悠悠满腹狐疑:“真的?”
“不然呢?你觉得他要是不想我接近你,会留这样的时间给我们独处?”
夏悠悠看了看楼梯口,紧接着放下了手,不满地说道:“跟你们这种奸商打交道真累,花花肠子这么多。”
陆绍越嘴角漾开一抹弧度,视线在楼梯口扫过,将自己的手藏到了桌布下面。
这时夏砚章从楼上下来,夏悠悠立刻正襟危坐,深怕自己刚才那句无心之言被她大哥听见,讨好地笑道:“大哥,吃饭了。”
陆绍越无奈地一笑,在他面前要是这么乖就好了。
整顿晚餐的气氛很融洽,陆绍越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哄得夏老太太捧腹大笑。
夏悠悠很难不动容,刻意地讨好别人并不是陆绍越擅长的领域,可为了她的家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她都记在心里。
晚餐结束不久,夏砚章就下了逐客令。
陆绍越倒是面色如常,起身准备告辞。
夏悠悠咬着下唇犹豫了几许,征询夏砚章的意见:“大哥,我送送他吧。”
夏砚章深沉的双眸盯着夏悠悠看了几秒,她紧张得心跳紊乱不堪,但眼神又很坚定。
陆绍越气定神闲地站着,晚餐前的那几句话看来有点用处,能让她为自己争取一回。
静默了片刻后,夏砚章平淡地开口:“五分钟。”
夏悠悠高兴地跳起来,又担心自己的反应太过出挑,赶紧攥着陆绍越的手往门口拖。
夏老太太轻笑道:“你看她多开心,板着脸为难人有什么意思?”
“女大不中留。”夏砚章冷哼一声,干脆迈步朝楼上走去。
夏悠悠拉着陆绍越到了大门口,皎洁的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陆绍越站在她的面前,近距离地看着她,她那簇漂亮的眼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安静的环境让气氛多了几丝缱绻暧昧,夏悠悠刚想开口,陆绍越就圈住她的腰身,将人压在了墙上。
夏悠悠本能地捂住嘴巴,闷声说道:“你不准胡来。”
这人是亲吻狂魔吗?不分时间地点。
陆绍越低笑道:“你主动送我,就该做好心理准备,我会胡来。”
“我哪里有想这么多?”
“给不给吻?不然我们就这么耗着,要是五分钟到了,你大哥出来,你自己想好说辞应付他。”
“我实话实话呗,那么你以后休想进我家的门了。”
陆绍越的眸底有几分委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夏悠悠愠怒道:“你少装可怜了,我还看不懂你的把戏吗?”
陆绍越变本加厉地为自己叫屈:“我哪里不可怜了?被你大哥挡了这么多天,厚着脸皮上门看你一眼,你对我的态度还如此恶劣,不是说别就是说不要,除了拒绝就是摆脸色。”
夏悠悠支支吾吾道:“我——我哪有你说的这样绝情?你少污蔑我。”
“那你可怜可怜我。”
陆绍越沉眸,薄唇带着丝丝凉意贴近夏悠悠的脸,另外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扣着她的手腕,慢慢地将她的手拉了下来。
夏悠悠的眼眸亮若星芒,映着陆绍越英俊的脸庞,两人的距离越来越靠近,直到两唇相贴。
她缓缓地阖上眼眸,濡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处,熨烫得她肌肤绯红一片。
唇上的辗转跟吸吮又是另一番的火热,逼得她高扬着脑袋,被迫承受着他强势地入侵跟进犯。
相濡以沫的热吻后,夏悠悠的脸颊白里透红,水雾氤氲的双眸是掩饰不住的娇羞。
陆绍越的眸色深谙不见底,他本该感到餍足的,可一旦触碰这食髓知味的东西,就如罂粟般令人上瘾,想一试再试。
这种浅尝辄止,反倒更像在饮鸩止渴。
夏悠悠的嘴唇嫣红,带着浅薄的热度,她都感觉有点肿了,忍不住用指尖去碰触。
这个无意识的细小动作落在陆绍越的眼里,仿若火上浇油般,让他还没冷却下来的欲望再次灼烧。
夏悠悠意识到危险已经迟了,她的双唇又被封得严严实实。
等她回到家里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好在客厅里已经没了夏砚章的身影,立刻捂着嘴唇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