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是上天缔造的宠儿,精致完美的脸蛋,匀称婀娜的身段,美得大开大阖,惊艳绝伦。
艺术展上多的是附庸风雅的人,比起那些死板的艺术品,更多人的目光还是放在了如同夏悠悠这等绝色之上。
陆绍越的出现恰到好处地阻隔了那些人的视线,他的手臂占有欲很强地勾在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上。
夏悠悠似乎对他无耻的行径免疫了,也没多生气,只是不悦地低语:“你怎么这么闲?”
她以为他跟她大哥一样,忙得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跑来看艺术展这种虚耗时光的东西?
“也摸不准你会不会留意家里装饰品的事情,听说这里有艺术展,我就来看看。”陆绍越一本正经地回道。
家里。
他还能说得更暧昧点吗?
夏悠悠挣了挣陆绍越的束缚,见他不为所动,轻斥道:“陆绍越,大庭广众的,你还能要点脸吗?”
这样搂着她,深怕别人不怀疑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吗?
“我是帮你挡桃花,没见那些人看你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吗?”陆绍越低沉地笑道,只是眼底不见丝毫笑意,反倒像淬了冰般冷漠疏离。
夏悠悠随意瞥了几眼,大致有感觉,可这不是让他占便宜的理由,用手肘用力顶了一下他的腰身,冷笑道:“你觉得自己比他们高贵多少?人家只是看,你已经付诸行动了。”
陆绍越没有防备,吃痛地闷哼一声。
半晌过后,他的唇齿间溢出一阵低笑:“今天难得,一起逛逛,就当是你丢了我手表的赔罪。”
“手表又不是我丢的,人家说了会照市价赔你,我干嘛要赔罪?”
“心平气和地相处几个小时都不行?”陆绍越喟叹一声,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属于他该有的委屈。
这男人惯会使用手段,看人下饭,夏悠悠清楚不该被他哄骗住,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没吐出来。
只能绷紧了脸色往前走去。
她透露的信息很明显,爱跟不跟。
陆绍越唇边漾开一抹弧度,单手插进西装裤里,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夏悠悠率先停留在一幅风景画面前,她不清楚陆绍越新家的装修风格,不过想起他那间公寓里冷冰冰的色调,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如果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在家里,应该能增加点人气。
陆绍越站在她身侧,漆黑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她的侧脸轮廓,见她认真挑选的模样,空虚的内心蓦地变得饱满温暖。
“你觉得如何?”夏悠悠知道他站在旁边,连脑袋都没转,别扭地问道。
“我说过你中意就行。”
夏悠悠面有愠色:“我都帮你挑了,你不能有点原则,说下意见?又不是我家。”
“嗯,是该有商有量才对。”陆绍越淡定自若地回道,话音落下,还有板有眼地研究起眼前的画作来。
夏悠悠的脸颊红了几度,他讲得好像两夫妻挑家具似的。
周围有几道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小声嘀咕着什么,见夏悠悠看她们,又马上附赠一枚笑容。
夏悠悠觉得她们肯定在猜测她跟陆绍越的关系,可这男人还偏偏喜欢营造出一副跟她暧昧不明的氛围。
会长夫人到了他们身边,微笑地介绍:“这幅画的作者不算很出名,但是我很喜欢她的用色风格,感觉青春洋溢,活力满满,陆总跟夏总也喜欢吗?”
“我没意见,悠悠喜欢就行。”陆绍越淡笑地回应。
夏悠悠睨了他一眼,却不知这一瞥落在别人眼中,饱含情人之间的娇嗔。
会长夫人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一副了然的样子,附和道:“是啊,夏总的眼光自然没话说。”
夏悠悠被打趣得有些臊,淡笑道:“会长夫人过奖,不敢当。”
陆绍越眼底的墨色浓郁,微笑地看着夏悠悠,她也就是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张牙舞爪,像会长夫人这种平日里见不上几面的陌生人,她惯会乖巧卖好。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有需要的话直接找我。”会长夫人很有眼色,看得出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早早地退开。
等人走了,夏悠悠就朝陆绍越发难:“不许你在别人面前说那些暧昧不明的话。”
“那不在别人面前,就能说了?”
夏悠悠顿时被梗住了,嗔怒道:“也不许说。”
陆绍越慵懒地笑了笑,双眸深不见底,沉哑地开口:“好,我听你的话。”
他这语气简直像个妻管严,可夏悠悠想发作又发作不了,只能气鼓鼓地偏过了脑袋。
感觉他的手段越来越层出不穷了,让人招架不住。
陆绍越出现在这种场合,自然多的是人寒暄,看见他身旁的夏悠悠,总会讳莫如深地笑一笑,仿佛她身上已经贴了陆绍越的标签般。
几次过后,夏悠悠就有些小情绪了,陆绍越看得出来,嘱咐了助理别让人打扰他们。
自己则面不改色地伴于她身旁,当看见一盏琉璃灯时,两人同时停驻住。
记得那年,夏悠悠得了一盏跟眼前很相似的琉璃灯,兴致勃勃地准备送给陆绍越,可惜他不屑一顾,推搡之间灯坠在地上,散成了无数的碎片。
看见这盏灯,两人似乎都回想起了那个画面。
现在夏悠悠其实能理解当初陆绍越不要琉璃灯的理由,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对于当初的他而言甚是多余,而且收下她的东西,无形之间会给她透露错误的讯息,引致误会。
但是不妨碍她的一片真心被践踏后的愤怒。
陆绍越带着歉意开口:“我当初让人将那盏琉璃灯复原了,不仔细看并看不出裂痕。”
“仔细看不就看出来了啊?何必自欺欺人?”
就像他们之间的过去,裂痕明显,不是轻易能够粉饰太平的。
陆绍越低垂眉眼,深眸如同被泼了墨般浓稠漆黑,复杂的情绪在里面翻滚般,声线低哑:“难道连个修复的机会都不能有吗?”
夏悠悠轻嗤道:“别蛊惑我,你可不是容易放弃的性格。”
陆绍越脸上的情绪散尽,低笑一声:“悠悠,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铁石心肠,软硬不吃。”
“对你有用吗?”
还不是对她死缠烂打。
有一场艺术展逛下来,前后也花了两个多小时。
夏悠悠踩着高跟鞋,累得双腿酸痛,娇俏的眉眼之间也有了一丝疲态。
陆绍越的心尖有所触动,就算她知道他使了计,依然陪了他这一遭。
傻乎乎的姑娘不清楚这会助长他阴暗的一面吗?
他的记忆力惊人,不过匆匆一瞥,就记下了夏悠悠看中的那几样东西编号,让人登记下来,等艺术展完毕就送到他的新家。
从展馆里出来,暮色霭霭,车水马龙的街道旁已亮起了明黄色的灯光。
都城已有了早春的气息,晚风吹拂,绿枝摇曳。
但是温度依然偏低,陆绍越将自己的白色西装披在夏悠悠的身上,盖住她暴露于空气中的白皙香肩。
夏悠悠拢了拢衣服,讽刺道:“陆总这回不会让我赔钱了吧?”
“今天不是月末。”
思忖了几秒,夏悠悠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想表达今天不是她大姨妈的日子吧。
她的脸颊蓦地滚烫了起来,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亲昵到让他谨记她生理期的日子好吗?
夏悠悠冷声说道:“你真懂得挑起我的怒火。”
“可能我犯贱,喜欢被你骂。”陆绍越神态懒散地开口。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他们面前,陆绍越很有绅士风度地将后车门打开,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悠悠,赏光说顿饭吗?看在我们今天穿得如此正式的份上,浪费了可惜。”
“跟你独处,我担心自己吃亏。”
“悠悠,虽然我不否认对你抱有企图,可是图一时爽快而霸王硬上弓,这样的亏本买卖,我可不会做。”
夏悠悠面红耳赤地回道:“不图一时爽快,是准备图长久爽快吗?”
陆绍越微愕了下,爆发出一阵沉沉的笑声:“看来你知道。”
“陆绍越!”
夏悠悠气急败坏地吼道,一双漆黑的眼睛饱含着嗔怒,水盈盈的,格外地风情万种。
陆绍越眸色渐暗,沉哑地保证:“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只要你不许,我连你一根头发都不碰,行吗?”
“信不过你的人品。”夏悠悠冷冷地瞥了一眼,她在他手上吃过太多亏了。
“要是做个绅士,不能让你答应陪我吃顿饭,我可要用野蛮的方式让你答应了?”
“你再威胁我试试?”夏悠悠愠怒地鼓起双颊。
陆绍越俯身,声线柔软了不少,还带着一点点祈求的成分:“所以我才争取你的意见啊。”
“你争取的方式也带着野蛮的威胁。”
“因为我人品比较差,学不来某些人的迂回战术。”
“你口中的某些人是谁?”
“江温书。”陆绍越不动声色地报了名字,还摘取了自己吃醋的嫌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因为出席他那个狗屁庆功宴,才会丢了我的腕表。”
陆绍越突然的爆粗让夏悠悠讶异,更惊愕的是他竟然知道事情真相。
陆绍越姿态从容地又继续道:“不过我并不是小气的人,手表丢了就丢了,又不是定情信物,你今天陪着我逛艺术展算是弥补了,如果能再一起吃顿饭就更完美了。”
“你真会趁机提要求。”
陆绍越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用最小的成本换最大的利益。
“我已经做了保证了,你还不放心?”
夏悠悠站在灯光下,漂亮的面容存着几分犹豫,陆绍越眸色深沉地盯着她:“我数到三,你要是不主动上车,我就抱着你上车。”
“刚才还说没有我允许,连根头发都不动的,这么快就食言了?”夏悠悠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嘲弄地笑了笑。
陆绍越用手掌打了打自己的右脸,语气讨好道:“请公主殿下移驾。”
夏悠悠又问了一遍:“不会再食言了吧?”
“保证。”
夏悠悠总算移步上了车,陆绍越坐在她的旁边,显得心情愉悦,开口嘱咐:“去餐厅。”
连餐厅名字都不报,该不会早有计划,所以司机知道目的地吧?
开口问道:“你一早就订了位置?”
“追求女孩子不该手里握着至少十个方案以策万全的吗?”
“你的套路这么深,我觉得自己很危险。”
陆绍越眸底染着浓浓的笑意,正经八百地说道:“放心,现在你还是安全的。”
没有被安慰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