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绳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绳结,所有不需要多么高超的攀爬技术,只要踩稳绳结,缓缓向上就行。
刚开始还非常顺利,我的心虽然像悬在半空中似的忐忑不安,但攀爬一段距离后,绳索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于是我的心也渐渐平和下来,爬得既稳又快。
可是爬了二十多米后,绳索的晃动变得剧烈起来,我整个人就像在半空中荡秋千似的,不仅自己惊心动魄,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晃动不仅给绳索凭空增添了一个离心力,进一步加大了载荷,而且我也很容易失手掉下去。
曾晓娇冲着我大喊:“静止不动时保持好平衡,向上攀爬时身体尽量贴近绳索,让自己的重心保持在绳索上,不然人就会像钟摆一样晃来荡去!千万注意,动作幅度不要太大,放缓速度往上爬。”
我立刻按照她的指导,停止了向上攀爬,把身体紧紧贴在绳子上,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果然,绳索的晃动幅度逐渐变小,等它不再剧烈晃动后,我开始缓缓向上。
逐渐掌握动作要领后,我攀爬的过程再次变得顺畅起来。
离洞顶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绳索的尽头竟然是平放在地面上的!
当看到这一幕时,我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看见它和地面接触的地方,已经由于刚才的剧烈晃动和地面来回摩擦,其中一股绳已经被磨得开了一个很大的豁口。
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这麻绳是由四股绳缠绕而成,如果其中一股断裂,剩下的绳很快也很分崩离析。
我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并尽力避免晃动,这样绳子就不会在地面上滚动摩擦。
就在离洞顶还有四五米的时候,突然,我的耳边传来“嘣”的一声,那股绳还是断裂了。
我看见随着那股绳的断裂,豁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
爬了这么久,我的体力早已透支,完全靠着一口气在坚持。
可就在即将看到胜利曙光的时候,命运又将我重新踹回了起点,坠入了真正的命悬一线的境地。
现在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生死在此一搏!拼了!”我来不及多想,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去,和死神赛跑。
由于攀爬变成了疾速状态,我的动作幅度也变得很大,这个时候,我就不能再纠结于平衡问题,怎么快怎么来。
绳子又开始晃动得很厉害,我听见
这个时候我已经听不清他们的喊话,当然也无暇顾及。
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在绳子断裂前,爬上去,绝不能冤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当我手脚并用地终于艰难地把手趴在洞口的绝壁上时,绳子断裂了。
我看到它飞快地和我擦肩而过,扭曲着、软弱无力地坠入我身下无尽的黑暗中。
洞里,传来了几声惊呼,又是几声惊呼。
我听得出来,前几声是惊恐,后几声是惊喜。
当我站上洞顶时,我才发现我满手是血,掌心磨出了血泡。
我的手酸软无力,连举过头顶都无法办到。
我的腿已经麻木地失去了知觉,我甚至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我现在之所以还能支棱起来,靠的不是脚,而是求生的本能。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上面的情况,立刻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原以为,这洞顶之上应该是险峻的山峰,谁知,这上面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平地。
被人为地削去了山峰,推成了平地!
远处的林间,横七竖八地躺倒着巨大的原木,它们很多
看到如此情景,我完全想象得出几百年前这里如火如荼的劳作场景。
匠人们推平山峰,在平地上架起数不清的巨大杠杆,将法华寺沉入洞底。
然后在上面遍植林木,合拢洞口的同时,也将废弃的劳作场和已经无法搬动的杠杆全部隐入密林。
“天马行空的想象加上妙到毫巅的操作,才完成了这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我翟家先辈的营造之法竟达到了能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相媲美的地步,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到分毫啊。”我在心里赞叹道。
而悬吊在洞里的绳索,有的绑在缝隙旁的树干上,有的绑在远处杠杆的原木上、石块上。
而我爬上来的那根,就绑在远处作为杠杆支点的巨大石头上。
很多绑在树干上的绳索都已经腐朽,而绑在石头上的,因为上有原木遮掩,所以避开了暴晒雨淋,比树干上的更结实牢固。
我爬上来的那根已经断掉了,所以我必须替他们重新再选择一根。
然,完整的绳索本就屈指可数,所以选择起来也就毫不费力。
我选好了一根,然后走到洞口,用力向上拉了拉,吼道:“喂!就这根!”
我们之前就在会往上提几次,你们就知道是哪根了。
“别急,先等等。”我冲
我连忙找了一根圆木,垫在绳子下。
有了圆木的弧形轮廓缓冲,就能有效避免我之前那根绳索与地面成角度摩擦的危险情形发生。
“行了,上来吧。”
我看见绳索立马绷得紧紧的,便知道有人上来。
我守在洞口,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绳索的状态,心里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我爬上来的时候。
曾晓娇第一个爬了上来。
她一上来,就立刻检查了绳索的状况,又看了看其他的,决定还是用这根。
第二个上来的,是蔡从章。
他爬到一半就再也爬不动了,完全是我和曾晓娇一起用力把他连同绳子拽上来的。
当叶真上来后,我们终于如释重负地在林中躺了好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叶真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脸上全是死里逃生的喜悦。
雨停了,冷风一吹,我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再待下去,可能有失温的危险。
“赶紧下山。”曾晓娇给我们每人扔了一张保暖锡箔纸裹在身上,连声催促道。
“把这里的坐标记下来。”蔡从章脸色苍白,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还不忘记录下法华寺的位置。
“放心吧,早都保存在定位仪里了。”曾晓娇说道。
根据定位装置,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来时的路。
当我们重新回到山脚下的时候,天已放晴。
“终于活着出来啦!”叶真高兴地大喊道。
“先到镇上,我要好好泡个热水澡,再大吃一顿!老蔡,小翟,今晚不醉不归哦。”叶真跑到我们藏车的地方,然后掀开那些树枝。
“叶真,赶紧把车开过来啊,还愣在那儿干嘛?”我见叶真像被谁施了定身法似的,站在原地呆立不动,催促道。
“车……车不见了!”叶真转过头,冲着我们惊恐地喊道。
我还来不及跑过去看个究竟,就听见密林之中突然传来了阴冷的笑声:“怎么才回来啊?等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