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莺听他说起玉肌膏,杏眸闪过晶亮之色。从前听人说,玉肌膏祛疤、疗伤的功效均属上乘,就算伤可见骨,用的久了也能去腐生肌,只是其中配料太过名贵,只供皇宫内部使用。想不到傅允这里,也有一瓶。
可想到他刚说的话,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的暗示自己骂了他,而他本来是想直接送她的。这样想着,卫莺看着玉肌膏的眸子变得有些黯淡,世人传言,摄政王傅允玩弄权柄,睚眦必报,她都这样骂他了,他又爱记仇,必定不愿给她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不再光滑细嫩的小脸,对玉肌膏的渴望就差没写在脸上,下月便是元昊哥哥的选妃宴,这脸,无论如何都得治好。
“王爷……”卫莺欲言又止,紧咬唇瓣,双眸似含着水气,雾蒙蒙的。
“嗯?”傅允端详着手里的小瓷瓶,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你能,把它,送我吗?”鼓足勇气,才艰难说出口。
“想要?”他诱惑似的摇晃了下小瓷瓶,卫莺忙不迭点头,傅允突然捏紧了它,眸中笑意盎然。
“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恶劣的语气和雨夜迷/乱的那晚,如出一辙。她心里暗恨,面上还是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软着嗓音违心道,“求,求你了。”若非为得元昊哥哥喜欢,她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脸烂了也就烂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在元昊哥哥心里的样子。
傅允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样求他,硬不下心继续逗弄她了,再逗就该哭了。
“这才乖嘛,给你。”
卫莺一点点把玉肌膏涂抹在脸上,身上,膏质细腻,有浅浅清香,蕊心还送来了汤药,说是止痒的。
一连抹了几日。卫莺惊喜地发现,肌肤上的痘痕肉眼可见地消了下去。脸上仅存很淡的印子,用胭脂就能轻易盖住。她原先不施粉黛,开始学着上点胭脂,反倒衬得肤色白里透红,像极了盛放在夏日里的娇花,比前阵子更昳丽动人。
玫瑰花瓣在木桶里散开,热气蒸腾,香味四溢。好些日子没这么心情明快了,衣裳从肩头褪下,卫莺缓缓沉入水中。
外间月亮升了上来,在墙上映上疏枝的影。窗台上,窸窸窣窣的响动持续了一会,卫莺觉得奇怪,回头一看,一条青色的细蛇爬了进来,正不善地吐着杏子。
“啊——”
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尖叫。
紧接着,卫莺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卫莺?”
连喊了几声,里面都无人应声。傅允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脚把门踢开,反正更过分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便见卫莺闭着眼侧靠在木桶边,水面上裸/露着她白皙的肩颈和精致的锁骨,而更美好的部分隐藏在水下,若隐若现,一头乌黑长发在水中晃动,与玫瑰花瓣交/缠在一起。水汽氤氲着她微红的颊,红唇微微张开,额头凝结着水珠。
他不自觉的轻咽一口,注意到顺着木桶往上爬的青蛇,面无表情的徒手捏住它,青蛇惊的大张着口器,露出有涎液的獠牙,想咬傅允,他的手一点点收紧,很快,它就没动静了,被傅允扔出窗外。
原是被蛇给吓到了。胆儿真小。
伸手搂住她后颈和小腿,把她从水里打横抱起来,肌肤上的水滴落在地上,找了件衣裳裹住她的身子,再细细擦干身上的每一处。
蕊心听见叫声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暧/昧的一幕,愣了一下,被傅允眼神里的危险吓得掩上了门。走着走着,步伐愈发轻快,摄政王爷对自家小姐还真是上心呢,小姐一心想嫁与太子殿下,可太子日后始终都会做皇帝的,就算能当上皇后,也还是得和三宫六院的嫔妃争宠,倒不如选择摄政王爷,且摄政王爷还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小姐跟了他会很幸福呢。蕊心沉浸在美好的想象里,不想却撞到一人身上。这人一动不动,身板,还挺厚实。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蕊心抬头,入眼的是宋轩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被她的快乐所感染,他的嘴角亦微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