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恍惚间，许明又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下巴。
“从我们这边的门过去，应该遇不到西方的东西吧，你为什么偏偏要画它呢？”
“因为怪异的世界并不泾渭分明。”
三千怨悠然地起身揭落了画布。
“西方，东方，克苏鲁，古埃及等等不同的神话，其实都混杂在一起。”
“我见过浑身长满眼球的天使，也见过高如山岳的魔鬼，见过不可名状的异常，也见过三头六臂，百目千瞳的神人。”
三千怨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召唤出团团火焰，将画布烧成了灰烬。
“至于我，为什么要画基路伯。那是因为我感觉，我可以杀了它。”
“咱们中午吃什么？”
三千怨默然地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人？
早些年曾来此旅游过的邢苔，对于姜生的疑问似乎早有准备。
“咱们国内的宗教气息，可没印杜那么浓厚。”
它必然能够一眼将之看穿。
恐怕谁都不敢断言。
思路打开的姜生微微颔首。
下一秒，它就把视线横向了，那名坐在堂前的老和尚。
脚下血海深似沟。
真诡异啊……
许明茅塞顿开地仰起头颅。
看着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气息。
殊不知，和尚此刻也在注意着它。
“怎么会，来这里的人，基本都只是为了讨个心安，谁会因为信什么而打架啊。”
“三千……”
天灵里鬼哭神嚎。
“咚，咚，咚，咚……”
“嘿嘿，没问题，交给我吧。”
如果不是突然显现的灵感。
如姜生那般粗糙的伪装手段，显然无甚意义。
被姜生开导过以后的邢苔，语气和神色都变得鲜活了许多，至少不再像之前那么麻木了。
“啊，是这样啊。”
老和尚的内袍已然被汗水浸透。
在老和尚的眼中。
“呵，当然了。”
毕竟从理论上来讲，一只怨灵，就有毁灭一座城市的能力。
腰间挂有六手，后背负有七头。
但眼下的老和尚。
大概是由于即将突破的原因。
“那这些怨灵之上的存在，和怨灵又有什么区别呢。另外，它们原本，难道也是人类吗？”
“嚯，创造现实！”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呼吸间，老和尚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姜生满脸严肃地望着老和尚。
“仅能初步地创造现实，代表着它们无法创造生命。而为了凝聚实体，亦或者说是由于天生伟大，所以它们也没有如怨灵那般可怕的怨念。”
“所以，我正在熟悉它。”
猫妖如今的灵感，也得到了极大幅度的增强。
“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说，怨灵就是可以用灵力，直接干涉现实的怪异。而怨灵之上呢，则是可以用灵力，初步创造现实的怪异。”
同一时间，阎罗殿里。
如果许明再一次，隐藏灵能力者的身份出现在它面前。
……
印堂外黑泥翻涌。
但这无疑也不代表，他的心里就没有动摇了。
怨灵，大鬼，冲天的怨念。
四下围坐着满满的香客和信众。
就连口头的佛经都念错了一句。
呼吸，也比普通人要微弱不少。
“哦，原来如此。”
良久，才开口解释道。
突然，男人又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姜生和邢苔，已经走到了属于
所以除非猫妖的灵力超过三千。
“这阎罗殿，到底算是道家的还是佛家的？”
好诡异的闭气手段。
而七只大鬼放在一起……
等等，这也是一个灵能力者！？
虽然姜生并不知晓，许明的匿藏手段也源自三千怨。
体内压着七只大鬼。
我恐怕，就把他给略过了。
“这种能力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你真的有把握能猎杀他们吗？”
如果姜生肆无忌惮的发疯，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甚至它们的躯体，恐怕都是由它们自己创造的……”
“哈？”
甚至它敢说。
姜生表情微妙地扯了扯嘴巴。
这头的老和尚虚握佛珠，于心下做出了决定。
“它们中，绝大多数的存在，应当是天生的伟大。只有少部分的个体，才是由人历经磨难，逐渐转变而成的。”
“我饿了……”
“啊。”
许明了然地拍了拍脑袋。
姜生默不作声地凝视着老和尚。
“阎罗殿一直都是佛道共事的。”
许明一惊一乍地怪叫道。
我都差点忽视了他。
三千怨冷笑着勾起了嘴巴。
本以为，阎罗殿里只有道士的姜生皱了皱眉头，乃至侧目向近旁的邢苔问道。
狂徒！他就不怕冤魂反噬吗？
“至于怨灵和怨灵之上的区别。”
“嗯，也对……”
又或者，此怪其实也不是人？
感受着那隐隐约约，实际上却大如地狱的灾厄将佛堂包裹。
似乎是想看明白对方所用的技巧。
“咦？”
“啧，你把地扫了，我去做饭。”
“不。”
作为一名高级灵修者。
幸好在座的旅客都未能听出来。
三千怨埋头想了片刻。
“那两边的信众，不会打架吗？”
否则它就无法看破那个伪装。
“嗯？”
门内，有一个老和尚正在讲经。
“……”
莫非今日，就是我这僧门之劫？
不行，至少得保香客周全。
身旁跟着一具行尸。
“因此从本质上讲，怨灵之上虽然极为强大，乃至，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命体。但它们，或许会比怨灵更容易迎来死亡。”
顶上积煞堆成山。
老和尚想着，眼眸微抬，看向了伫立在不远处的白发少年。
而另一边的姜生呢，则是在彻底释放出灵感之后。
茫然地歪了歪脖子。
咦？
我怎么感觉。
这地方好像有一层“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