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本就是在盆地的边缘。
气温高不说,地形还是东南低,西北高,云多湿气重,温高雾气多。东南风一吹,“哗”一声,大雨如瓢泼的一般,又下了起来。
可雨一点没有阻挡住孟怀的步伐,他“哼哧哼哧”地依旧往前跑呢。
当然,后面的一群带环蜥蜴也没有停下。个个都吐着信子,在后面拼命追着。
“嗨!兄台,你们别来了啊!”
“我都已经认输了,你们还追,就是不给我面子哈!”
孟怀边跑边喊着话。
可后面的蜥蜴没有谁回答他,甚至那两只金甲带环蜥似乎发现了什么,还开始加速了。
“蜥蜴兄弟们,做事情别做太绝了,得饶兽处且饶兽啊!”
“做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凡事当有度,做蜥要知足!”
“蜥生有尺,做蜥有度!”
“蜥待我何,我亦待蜥何!小心哪天,我回来咬你们哈……”
“天外还有天,蜥外还有蜥啊!不能太猖狂了,小心俺雄起后回来吃了你们!”
……
……
孟怀也不管蜥蜴听不听得懂,只管自己胡说。
雨越下越大,地面水越来越多,杂草丛生,泥泞不堪。
孟怀的四条腿每一次踩到泥上,都会陷进去一些,渐渐地,没有那么灵活了。
“嘶嘶嘶嘶——”
金甲带纹蜥眼看着孟怀向着前面一个湿地里跑去,赶紧发出了急促的声音,提醒他:“别往前走了。再走,就活不成了。”
“你说什么?”
孟怀看着前面这群蜥蜴停了下来,也站住了。
小一点的黄金带纹蜥说道:“红猪,前面危险,不要再走了!”
“那你们放我过?”孟怀反问。
大一点的黄金带纹蜥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孟怀的话,接着说:“你从沼泽出来。我们战一场,以胜负定生死。”
孟怀眼珠一转,仔细看了看站在沼泽边沿的一群大小巨蜥。
“切!你们当我傻啊?”
黄金带纹蜥的嘴和爪子,他可不敢硬接。
因为他看见了这两只金色的蜥蜴看着好看,可那鳞片、爪子、尖牙上全都扭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虫子,极为细小:若不是数量非常多,还都堆在一起蠕动,根本就看不见。
“有剧毒啊!”
“还是会寄生的那种!”
这些小虫子给孟怀的感觉极为危险,似乎要是被这种黑虫子给感染了,那他的命也就没了——即便拥有极强的毒抗都不行。
他往沼泽里看了看,也没感觉到什么危险。
只不过觉得这片黑水隐隐有一些对自己的蹄子有一些腐蚀的痛感。
“你们的皮怕被这水腐蚀是吧?哈哈,可孟爷不怕!”
他以为这群蜥蜴的皮肤沾不得这里的水呢。
“你们就在这看吧!”
“我可走喽!”
说完,一扭身,四蹄迈开,就往这密草林中走去。
沿路到处是野花野草,孟怀边走边吃,比刚刚悠闲多了。
金甲带纹蜥带着一群蜥蜴站在了这黑水旁边。
它们如站在沟沿上的一样,排成了一排,都瞪着金色的眼睛,闪着红光,看着前面的孟怀。
很多性急的,急到乱转圈。
可也没有一只敢踏进黑水沼泽。
似乎前面是它们的禁地一样。
在孟怀的身影彻底淹没在草丛中的时候,金甲带纹蜥才不甘地发出了几声“啾啾”的催促。
闻声,所有的带纹蜥虽恋恋不舍,可也都转头回去了。
大雨中,黑水丛林里升起了雾气。
不是白雾,是黑雾。
四周渐渐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看不清路。
多亏九头小兽的视力非凡,孟怀又修炼过。
黑雾遮天的黑暗中,孟怀谨慎地往前走着。
他能够看到:
贴着地面有各种苔藓,给各种奇形怪状的树木,披上了一层诡异的绿色衣裳;
更可怕的是那水,浑浊不堪,甚至都看不到水的样子,似水似泥,非液非固,在流淌,可又不像水那样流,宛如糖稀一般;
漂浮在黑水上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包括一些不知道是中毒了还是搁浅在这里的鱼,扑腾着,想要求生;
可在这里,注定是要死亡的——没有鱼,能逃过黑水的暗杀。
“森林中也会形成沼泽?”
孟怀以前认为沼泽都是在池塘、大湖、河流边的。
他没想到这个大森林里也有。
这也算是打破了他的认知。
“赶紧走!”
“我这大体重、小蹄子可不能陷进去!”
一反应过来自己进了沼泽,孟怀赶紧往地上一趴,让肚皮接触到地面,然后立即开始划动自己的四只蹄子,往黑水丛林的边缘走去。
“哈,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经过了近四个多小时的努力,孟怀才看到那黑水沼泽的西北边沿。
“哇——,哇——”
扑棱棱几只乌鸦飞过,惊得一群沼泽雀也跟着飞了起来。
顿时,安静的黑水丛林中,似乎热闹了起来。
“晦气!”
乌鸦的突然惊叫,吓了孟怀一跳。
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危险。
他骂了一句,又开始继续往沼泽边上游着。
孟怀没发现的是,有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横冲直撞,拔山倒树,正从沼泽深处往这边奔来,那速度极快,一蹦一跳之间就越过了三四十米,眨眼间,就快来到了孟怀跟前。
“咕呱——”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呱——”
又一跳,就落在了孟怀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瞪着车灯一般的眼睛看着他。
“我的娘呀,这是哪来的那么大的癞蛤蟆?”
已经跑到了沼泽边缘的孟怀,看着眼前这只如小号的装甲车般大小的蛤蟆,吓得浑身一抖。
“癞蛤蟆还有这个品种?”
只见这只巨型癞蛤蟆头上长了一个凸起的小角,身子更是足足有三四米长,坐在那里也有一米多高,
乳白色带着黑点的肚子倒还好,可那黄色有花斑的后背上就难看了——十分粗糙不说,还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毒疙瘩,一看就很恶心。
“呱——”
见孟怀没有动,独角蛤蟆张开大嘴又叫了一声。
那堪比浴盆大小的嘴里,竟然还长满了手指头长且极为锋利的牙齿。
这独角蛤蟆浑身闪着幽幽的光泽,大嘴血红,眼珠惨黑,似乎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
叫过之后,见孟怀还没有跑,它就坐在那里,宛如死神一般,盯着他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