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多,方言刚吃过晚饭,坐在堂屋里,正和爷爷闲聊得起劲,突然姑姑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见到方言,开心地说:“言儿,接你的车来了,就在门口呢,正和雷侍卫长聊天呢。”
见姑姑脸色红润,皮肤透亮,简直就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听了女儿的话,老爷子点点头说道:“去吧,宁可早点过去也好,别让人家等你。”
方言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过去了,晚上您早点休息,别等我。谈完话,我就回来了。”
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站起身来,陪着孙子向院门口走去。
别院门口停车场,并排停着三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雷永刚见老爷子陪着方言出来了,急忙向来人介绍道:“这位是方老,这位就是方言。”
来接方言的是八个精壮的黑西装男子,听到介绍急忙向方老行军礼。紧接着又给方言行礼。雷永刚又给方言爷孙介绍道:“这位是庞五一处长,是专门派来接方言过去的。”
老爷子微笑着点点头,方言微笑着说道:“庞处长,有劳你们大家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庞五一可不是小白菜,能被派他亲自接的人,非富即贵,绝非凡人。他呵呵笑着说道:“您客气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说完,带着方言向中间最大的那辆车走去,刚到跟前车门被打开了,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手虚遮车顶,齐声说道:“方专家请!”
这样的待遇,方言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他没有迟疑,一步跨入车内。
车内的宽敞出乎他的意料,比皇宫的奔驰接待车高档多了。透过车窗,他向爷爷和姑姑几人挥了挥手。
汽车缓缓的启动,通过内饰他才判断出,这是国产的红旗轿车。
看着汽车驶出了方家停车场,向着山道下而去。老爷子,感叹的说道:“我的大孙子成长起来了,如今比爷爷我都拽。”
听到老爹的感叹声,方怀英嘻嘻笑着问道:“爸,我看这车和你以前坐的那辆差不多,至于你这么感叹吗?”
最近,老爷子兴致很高,听到姑娘的话,他呵呵笑着说道:“你不懂,这是防弹专车,车都差不多,坐的就是个身份。一般人员,没有得到邀请,可不敢随便上这个车。能被邀请上这个车的,不是各地翘楚,就是各国宰辅。你说,我感叹什么呢?”
听了老爹的介绍,方怀英激动的点着头,兴奋的叫道:“爸,你是说,言儿今天享受的是总统的待遇?”
看着自己的傻女儿,老爷子呵呵笑了。
这时,旁边的雷永刚接口说道:“大小姐,老爷子说的一点都不错,咱们家方言享受的就是这个待遇。听庞五一说,山上住的都是重要人,一个排的安保人员,几辆警卫车怕太扎眼,没有敢开上来,都在山下等着呢。”
听了雷永刚的话,老爷子呵呵的笑着向院子里面走。
方怀英惊的嘴都张大了,愣了片刻,她急忙追上父亲,小心翼翼的问道:“爸,这么说来,言儿那事是真的了?”
“哼!你个傻丫头,这车是能随便派出来接人的吗?不出所料,下一次言儿回家,咱们家就被安保人员警戒了。到时候,你想来,就早点回来,免得还要老子亲自出去接你。否则,你还真进不来。”老爷子得瑟的说道。
刚走出房间的顾欣妮,听到老爷子的话,也给镇住了。
车下了山,汇合了几辆安保警务车,沿着山边路,一路向北疾驰而去。约莫半个小时后,车队拐进一个风景优美的山涧小道,两面是低矮的灌木丛,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一片开阔,车辆减速,缓缓的驶进了一个红色的花岗岩路,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古建筑房屋。
两分钟后,车在古典别院门口停了下来,门口有几个穿白衬衣的人,见到来车,都迎了上来。
汽车停稳,车门被打开,两个警卫手虚扶车顶,方言一步跨下了车。
一个五十岁左右,戴着白光眼镜的中年男人,伸出双手迎了上来,笑呵呵的说道:“方专家辛苦了,我叫张良玉,是事务局的,专门负责这里接待事务的。请随我来。”
都不认识,方言也没有寒暄,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了。”
眼镜男急忙侧身,说了声:“您这边请。”说着,打着手势,走在侧前方。
从外面看,绿树环绕,葱郁的枝叶遮挡了视线,使得院落的大小设置变得神秘而富有诗意。犹如一位娇羞的少女,遮住了她的面庞,让人无法一窥究竟。然而,当踏进古铜色大门,仿佛揭开了一位美丽少女的面纱,露出了她端庄优雅的容颜。院内瞬间开阔,仿佛从狭窄的胡同走进了宽敞的大街,让人心情舒畅。
花岗岩铺就的路面宽敞而平坦,约有十米多宽,如同一幅华美的画卷。路面一尘不染,映衬出天空的湛蓝,使人仿佛置身于仙境。道路两旁,花园与亭台错落有致,繁花似锦,仿佛在诉说着四季的变换。左侧还有一处水榭楼台,碧水荡漾,犹如明镜般清澈见底。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借着夕阳的余晖,他看到不远处矗立着一幢幢青砖绿瓦的古建筑房屋,仿佛穿越回了古代的繁华时光。那些房屋历经沧桑,却依然保持着当年的风貌,见证着历史的变迁。
这座院落,既有历史的沉淀,又有生活的气息。在这里,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享受到宁静与和谐。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活的韵味,让人流连忘返。这便是我国古代文人墨客笔下的世外桃源,一处让人心灵得到净化的圣地。
约莫二十分钟,几人绕过前排的殿,方言被带进了二进院,院内花团锦簇,绿草茵茵。在院落正中间,最大的一个古建筑房间门口,终于看见了一个熟人,是大伯父。
只见他头发一丝不苟,藏蓝色的夹克里衬着雪白色的衬衣。见方言走了过来,他微笑着点点头。对几个内务人员说道:“好了,你们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大伯父没有跟方言寒暄的意思,方言也没有贸然打破沉寂。
片刻后,就听大伯父说道:“他在里面等你,你跟我来!”
有点压抑,这是方言的第一感觉,也许这是工作性质决定的吧。
自从去了欧洲,见过了国王,也领略了首相的风采,与那百十个外交大使交谈后,他对见大人物心里也不怵。既然大伯父不想说,那就证明没啥问题,他也不必要询问太多,显得自己心虚没见过世面。
大厅中间地面上立着一个实木雕板,板子两面刻着行楷小字,显得大气庄严。
房间里灯火辉煌,古香古色的实木家具,给人一种沉稳而安静的感觉。大厅地板都是实木地板,走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突然间,他想到了“童话国”的阿美琳堡宫,想到了“英吉利”的白金汉宫。
正在胡思乱想呢,就见大伯父带着他,穿过一个华庭走廊,进入一个小院落,走进了正面的一所古建筑房间。在大厅右侧的一个房间门上敲了三下。里面门开了,一个穿着休闲夹克,面色红润,头发乌黑,面相约六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方言的视线里。
看到方言,他伸出大手,爽朗的笑着道:“方言,欢迎,欢迎!叫我谭公吧。”
面对“谭公”这样的人物,方言可不敢像见省委书记那样随意。他急忙伸出双手和那只大手握在一起。装作很激动的说道:“谭公日理万机,晚辈贸然拜访,就怕打扰您处理大事。有唐突的地方,还请海涵。”
听方言甘做晚辈,他很是诧异,也第一次高看了,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伙子。
他笑着说道:“虽然没见过面,我可是认识你很久了,一群老人都受了你的救助,他们对你可是推崇备至呀!快进来坐着说话,站在门口可不是待客之道。”
客随主便,大伯微笑着点点头,方言就跟着他们走进了宽大的会客区。
走到一个椭圆形木雕茶具桌前,谭公伸手打出请坐的手势,呵呵笑着说道:“今天就我们三人,又是私下见面,就不来那些俗套子了,就坐在茶桌边上,边喝茶边聊天如何?”
方言急忙说道:“一切听您安排!”
谭公点点头说道:“那就请坐,怀邦,过来坐,今天不要服务,我们自己泡茶自己喝。让人不要打扰,有需要我们再叫。”
既来之,则安之。
方言没有矫情,请谭公先坐下后,然后请大伯坐下,最后自己坐下。
方言的这些细小的动作,赢得了谭公的再次认可。他心里明镜似的,如今的年轻人,对尊老爱幼这些礼节都已经淡化了。听说方言头上的爵位帽子就有两顶,在英王宫和童话国王宫都住过,又经历过战争,如今又是南域不二的总统人选。
这样的年轻人骄傲是应该的,不骄傲还彬彬有礼的真让人惊叹。难怪他能在一年不到时间崛起,这绝对不是运气。
想到这里,他爽朗的问道:“接你的人过去的早,吃饭了吗?如果没吃,我让人送过来。”
这句话让方言有些心里很温暖,像长辈问晚辈,像朋友之间的询问。
他笑着说道:“谢谢谭公关心,来之前刚吃过了。”
谭公点点头,拉家常式的问道:“听说前些年你都是一个人生活着,受了很多苦吧?”
这话问的有底突兀,但是,也不是啥隐私事,方言微笑着说道:“谢谢谭公关心,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得生活过了四年,也不觉得有多苦,放假没事干了,就出去当云医混生活,一天也悠哉悠哉的,就是逢年过节有点寂寞,昨天才找着了家门,有家真好!”
听到方言毫不掩饰的坦诚相待,他又对方言增添了些许好感。他点点头说道:“你的医术很霸道,他们说能起死回生,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方怀邦也很诧异,谭公在哪里听说的这种神话,竟然还被他问了出来。
方言没有诧异,他依然面带微笑着说道:“该死的人,神仙来了也救不活,被救活的都不该死。谭公,市井传言不可信。”说完,一脸的诚恳。
方言的回答棱模两可,既不Yes,也不No,绝对的滑头。
大伯听了,不太满意。
没想到,“谭公”听了后,表情非常兴奋,欣慰的说道:“华夏出了那么多人才,唯有你是个天才!
听章自约大使说,你在联国会议上很霸气,痛斥了“邪马台”的土匪行径,向世界释放出一个和谐合作共赢的信号,博得了满堂彩。听说“邪马台”的经济全线崩溃了,很多岛屿港口都被债权国强行租赁走了。如今的政府苟延残喘着,有专家预测,他们五十年都很难恢复过来。你怎么看?”
兜来转去,又说到国际形势上了,既然“谭公”问了,必有深意。方言一脸的风轻云淡,微笑着说道:“本来是全线瓦解的结果,但是,有人不想让这条毒蛇死。不过,经过这一大劫难,他想站起来很难,最好的结果,会沦为大国的殖民地。成为末流国家,这对华夏是有利而无害的。但愿,农夫和蛇的故事不要在我们和“邪马台”之间再上演。否则,那太让人失望了。”
方言笃定的回答,令“谭公”颇感惊讶。在众人眼中,“邪马台”此次遭受池鱼之殃,纯属意外。他未曾预料到,南域华裔对“邪马台”的打击并非意外,而是蓄意为之。想到此处,他深感震撼,意识到这位年轻人的不凡。因此,他对方言油然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方言用“农夫和蛇的故事”,传递一个信息,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明白的告诉华夏,不但不能救这条毒蛇,而且,必要时可再补上一枪。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方言,真不敢相信,这样富有哲理的战略,竟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提出来的,他再一次被震撼了。心里对方言又多了些欣赏。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个国家不缺汉奸,“邪马台”这刚出事,有人已经开始呼吁拯救这条毒蛇。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南域,你会怎么看待,又会怎么做?”
听了“谭公”的坦言,方言心里一声哀叹,他长舒一口气说道;“华裔军和恐怖分子作战时,我们定一个调子,南域的资源有限,我们不养垃圾。如今南域人心思定,人人都是主人,还没有监狱,暂时不可能出现汉奸。如果以后出现这种欺师灭祖狗东西,那只有送他们去见阎罗了。”
“谭公”点点头,他明白了方言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对于方言对待原则问题时的做事果决,手段狠辣,他也是很欣赏的。但是,他却问道:“你就不怕他们骂你残暴吗?”
这话问的有水平,方言被问的有点懵,他稍微镇了一下,随即说道:“事情有大有小有轻有重,平时无关紧要的民事名利纠纷,我们可以听大家的意见,也可以接受大家的吐槽。但是牵扯到民族存亡那就是大事,必须用非常手段快速解决,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什么是红线,什么不能碰,什么情况下会死人的。
我宁可他们当着面抱怨,甚至谩骂,也不为耳朵一时的清静去掩耳盗铃。只要我不为小部分人谋利益,也不怕个别人的辱骂。只要绝大多数人的合法利益得到保障,我何惧之有?他们又能奈我何?
片刻后,“谭公”点点头说道:“上贪下腐,人心不古啊!”
“那是教导出了问题。只用框条束缚了民众,对自己人却法外开恩,上下形成一个利益小圈子,这是邦亡之征兆,是很危险的。”方言毫不掩饰,大胆提出自己的见解。
这话一出,“谭公”端茶杯的手,猛然一颤,他吃惊的抬起头,审视着方言。
说完这话,方言若无其事的坐着喝起了茶,对于“谭公”的吃惊却置若罔闻。他很清楚,人都喜欢吉利话喜庆语,但泼冷水的事还得有人去做,否则,也会因内火旺盛焚烧而亡。
半晌后,他点点头,呵呵笑着说道:“说说你们剿灭恐怖分子,扫除海盗的壮举吧?”
这个话题比较轻松,方言喝了一口茶,呵呵笑着讲起来南域的故事
半个小时后,“谭公”心情激动,满脸潮红的站起身来,单手叉腰在地上走了几圈,猛然站住,回望着茶桌上的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落下,他兴奋的说道:“太精彩,太漂亮了,他们都吃了你的闷亏,还得觍着笑脸为你鼓掌,“邪马台”死得其所”
接下来,他们谈到了民航海运,谈到了南域的发展与合作,谈到了南域的国际地位和对华夏的重要作用
最后,“谭公”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光要发展科技交流合作,还要加强华夏的传统文化建设,让子孙后代们知道,他们是谁,我们要做什么。也让世界感觉到我们的重要性,让世界围绕着我们来转。”
说到这里,他目光炯炯的望着方言,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将会被载入史册,永远的被子孙后辈敬仰和传颂!”
方怀邦惊讶的望着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方言一脸的风轻云淡,呵呵笑着说道:“谭公,您过誉了!这是多数海外赤子的心声,这里才是他们的根”
听了方言的回答,他越发的满意,点着头,感叹的说道:“大医医国呀!说的就是你。一个不贪恋权力,以人类的健康为己任的天造之材,人们除了敬仰,还能说什么。我看好你!”
接着他对方怀邦说道:“开启所有与南域的合作,要低调,敏感问题尽量让民间去做,我们把握大方向就行。这个事情,你安排可靠人,要亲自抓。”
讲到这里,他脸色凝重的说道:“不过问,不知道,我们的民航都快成“邪马台”的民航了,真让我寝食难安呀。看来,我们也是该杀杀虫了,否则,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方怀邦点点头,严肃的说道:“明白,有些人已经严重腐朽了,全身散发着恶心的臭味,群众意见很大,也该放把火烧了,我这就去安排。”
接着,他对方言笑着说道:“年轻人,今天很开心,怎么能没有酒呢,陪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喝几杯?”
谭公的邀请,方言当然愿意,他呵呵笑着说道:“那晚辈就叨扰了!”
送走了方言,看着车队缓缓远去,“谭公”喃喃的对方怀邦说道:“你们方家出人才呀,前有两位老帅,中间有你们兄弟三个,这第三代更不得了,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精彩卓绝的人物,真是让人艳羡呀!”
方怀邦明白“谭公”的心思,他呵呵笑着说道:“只要能在您的麾下,做什么工作不重要,在哪里干,都一样。这小子有大命没大志,一心扑在人类的健康医疗事业上,将来也不会有叱咤风云的机会。”
听到老方的话,“谭公”哈哈的笑了,他边走边说道:“我早就关注他了,听说他不但医术超群,还写一手的好书法,吉他弹的那叫个惊艳。真想抽个时间,和他切磋切磋笔墨,听听他的琴声。”
可惜了呀,这么优秀的人才,被他们生生逼出了国门,这群人太可恶!还好,虽然他走出了国门,但是也为华夏民族开辟了第二个生存空间,他依然为民族生存而奋斗着,否则,他们罪就大了。”
“怀邦,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心思你知道,不瞒你说,他是我想培养的人。这阴差阳错的,连培养的机会都不给我给”
听着“谭公”的感叹,方怀邦呵呵一笑说道:“听说他辞了军职,推掉了省里的职务。唯一保留了保健委的专家职务。他没有放弃国籍,还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难道不是在向我们传递着一个信号吗?”
听了方怀邦的话,他突然止住脚步,回头注视着方怀邦
片刻后,他欣慰的说道:“怀邦,你说说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怀邦也不在犹豫了,他朗声说道:“虽然我不了解这个侄子,但有一点我坚信没有看错,他心怀天下,心向大陆。南域在他的领导下,会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从南域的立法就能看出,他这是为华夏曲线扩张做运动。我相信有一天,当世界都在看华夏时,南域还能走多远?”
“真是大才,国之栋梁呀!和南域联络的人,你必须选一个可靠忠实的民粹之人,着手安排杀毒计划。我们要有所作为,不能让在外打拼的同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