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接下来,方言开始了自己的拜年之旅。
杨雪陪着走到徐老家,哪里都不想去了。徐慧、徐燕和夏瑶几人约上出去逛街了。
苏盈颖最贴心,鞍前马后的跟着伺候。苏老家里,苏建国、苏援朝、苏援非几家人都在,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苏盈颖的堂弟苏志坚,昨晚上一块喝过酒的,对方言特别崇拜。见方言进门,急忙张罗泡茶递烟
小堂妹苏婧婧见到方言,小脸一红就溜了。方言有些郁闷,心想;昨晚上敬酒时,她是最积极一个,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抬头,看见苏盈颖的一个白眼,他心里有些明白了
不一会,大姑苏妍婷也来了,还是以往的干练爽朗。见到方言,苏妍婷和宁婉彤心里特别的开心,两人一左一右围着方言,嘘寒问暖,异常热情
方言有一种又见丈母娘的错觉。
就听苏妍婷用欣赏的口吻说道:“你年前在“OTV”的访谈我看了,大姑真为你骄傲!你在哈弗大学的论坛会上的精彩片段,网上到处都有,都说你是“东方神医””
这话一出,大家皆惊,都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时,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我妈高兴的还喝了两杯红酒呢,把你吹得天花乱坠的”
方言回头看去,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脸的阳光烂漫,娇小可爱。
就听大姑娇嗔道:“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快叫哥哥!”说着,介绍自己的女儿聂小楠。
再看宁婉彤,一会看看女儿盈颖,一会看看方言,一脸的欣慰,搞得苏盈颖小脸也涨红了,不得不溜出房间。
苏老看着儿女们热闹,儿孙们欢喜,自己也开心。从方言进来,笑的嘴都没合拢过
在苏老家吃了晚饭,好不容易出了门。看着天色也黑了,去首长家不太合适了,就直接拉着苏盈颖去了大姨家。
目前来看,大姨是方言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见方言带着个漂亮的大姑娘来了,大姨喜极而泣。双手拉住苏姐不停的唠叨,竟然说苏姐长的像方言的妈妈。搞得方言一脸的无可奈何,再仔细对照着大姨家的相框,还真是越看越像。
就听大姨欣慰的说道:“人家说,媳妇像婆婆,我看盈颖天生就是咱们家的人。你可要好好疼爱,不准欺负她,不然大姨也饶不了你。”
这话一出,苏姐竟然抱着大姨动情的哭了。
盈颖哭了,大姨心里也不好受,安慰着说道:“赶紧结婚生个娃,抱过来大姨给你们看着。”
方言一脸的郁闷,苏盈颖却破涕为笑,忙着点头
听大姨说,姥爷和舅舅听说自己认亲了,都非常的兴奋,准备过完年抽时间回来看看
听说姥爷和舅舅回来,方言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回去的路上,苏盈颖要去“和盛苑”住,方言也不敢不同意,只能开车向“和盛苑”驶去
惬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经意间,年已经过完。
这一天早上,方言和邵婉彤一行人登上了飞往宁都的飞机。
进入三月,宁城到处一派春意盎然。街道两旁的垂柳宛如妙龄少女,羞涩地垂下了千万条丝绦。柳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着春天的故事。
三月柳叶春风剪。放眼望去,宁城的街道两旁,垂柳依依,柳丝飘飘,一派的诗情画意。
军区医疗特勤处;工作已经全面的展开了,所需工作人员全部配备到位,保健科也组建完成,绝地野战急救培训已经拉开了序幕。
上班后,方言带张敏去了一趟107团,亲自检查了培训场地和配套设施。中西医教员总共抽调了十二名,张敏负责中医药方面的培训讲解,方言亲手培训了一批中医针灸人员,郑宇民亲自抓培训工作。
长江省这边,“小悠山”疗养基地项目已经开始动土了。
新的一年,新的蓝图。这一天,方言和杨雪、段飞、臻海涛四人,就慈善协会是否接受包恒祥的资助,开了小会。就听杨雪说道:“万隆集团”要给我们投资一个“医疗救助医院”,并每年定期拿出两个亿运营费用,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臻海涛一脸的不可置信,段飞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两只手扯自己的腮帮子。方言笑嘻嘻的看着两人,一脸的淡然。
片刻后,就听段飞惊呼道:“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们两个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大了。”
臻海涛也点点头,狐疑的问道:“老包这么大气?两个亿可是“臻氏集团”一年的毛收入,抛过费用“臻氏集团”每年也就六七千万的收入,这可是两个亿,你们两口子确定没有搞错?”
见两人这么没出息,杨雪呵呵笑着说道:“这话方言说出来你们不信,我说出来你们也怀疑。这啥时候,我们两个信誉这么不值钱了?”
方言直接骂道:“看你们两个那点出息,不就是一点钱吗,值得让你们这么怀疑人生吗。是老包想做善人,让我们帮着他完成心愿,每年出点钱,有什么不可以的!”
杨雪从来不骗人,好话歹话都是温柔的语气。不是他们不相信杨会长,是她说话太轻柔,在他们心里砸不下一个坑。
方言爱开玩笑,但方言说话有份量,真话假话这两个家伙分得清。
方言一骂,这两货反而高兴了。段飞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切的发言道:“天上掉馅饼的事,这有什么商量的,我举四只手赞成!”
臻海涛虽然一脸的惊喜,但他还算见过世面,紧张的问道:“老包还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方言呵呵笑道:“有!人家每年给那么多钱,一两个条件都没有,那不就是大傻子了吗。”
臻海涛看了一眼段飞,一脸的果然。
见这两货的德行,杨雪一脸的嫌弃。
三人的特殊表情,被方言尽收眼底,他爽朗的笑了。
在他的眼里,这几个人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们的一言一行,看在他的眼里,都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馨。
方言也不想再逗他俩了,直接说道:“人家的条件就两个;一是每年也给他们集团几个大病名额,二是让咱们把“医疗救助协会”当事业去做,让更多的穷苦患者受益。”
郑海涛和段飞同时问道:“就这些?”
方言点点头说道:“仅此而已!”
杨雪鄙视的说道:“你俩别那么世故好不好!“万隆集团”每年慈善捐款都超过三个亿了,同样都是做慈善,为什么不能把善款交给他们放心的组织。也许他们觉得,投给我们“医疗救助”,还更能发挥作用呢。
既然没有疑虑了,臻海涛兴奋的说道:“年前你们去参加讨论会了,包总和集团两个助手,跟着我和段飞下去跑了一圈,了解了咱们的救助的单位,去了三个孤老院,两个孤儿院。他们在现场问了很多问题,都得到了被资助方的大力肯定。回来路上,又问了我们救助会的一些情况。我以为他是好奇,没想到他们早有捐助的想法了。”
臻海涛话音刚落,段飞接着说道:“这都是“小郎中”的救死扶伤的医德,带给我们的投资,哥几个心里有谱。“小郎中”你就直接说你的想法吧。”臻海涛也郑重的点点头。
杨雪一脸信服的望着方言,开口说道:“方言,你说说吧,我们习惯了听你的。”
段飞和臻海涛呵呵笑着点头。
再高智商的女人,在自己热恋的爱人面前,有时候也会显得特别的幼稚。
杨雪话,让方言直接卡壳了。
片刻后,他呵呵笑着说道:“你们也别偷懒,这是大事,都动动脑子。我先说说我的看法。
首先,如果把救助协会当事业做,我赞成,这就需要我们几个人的牺牲。比如;牺牲升官发财的机会,牺牲光宗耀祖的可能。也就是说,我们里面至少有一两个人不能再做别的工作。其次,我们要抛弃私心,不管是人员的聘用,资金的使用,费用的报销,资产的管理等,必须有一套严格的制度约束。第三,我们实行财务第三方委托,每个季度做一次审计,向社会公布我们协会的收支情况和救助人员的信息。最后,我建议,医院建成后,增加一个正常对外的中医门诊。具体如何操作,到时候我们做个调研再定。”说完,他看向三人,见三个人没有说话的意思。
于是,他接着说道:“另外,我们计划的中医馆,还是不是继续?包总给我们几辆车,清一色的奔驰,段飞考个驾照。海涛,你联系一下丁大成,我们要招几个司机,最好都是复员军人。你们也尽快抽时间把捐助协议签了,医院地址落在哪里,你们大家赶紧想。我的想法,一是“小悠山”,二是“海域湾。”
现在说说你们三个情况,谁不想走仕途,扎根协会做一辈子医疗慈善?
段飞第一个说道:“有没有救助协会我都不会走仕途,我决定把慈善救助当事业。”
臻海涛说道:“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不可能走什么仕途,我们兄弟一起干。”
杨雪更简单,直接说道:“我们两个得牺牲一个,那就牺牲我吧!我们家方言,我还指望着他当将军,说不准哪一天,我还能当上将军夫人。”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了几个人的笑声
臻海涛突然想起什么了,急忙的说道:“医院一旦建立起来,医护人员的聘用,医疗设备的采购,车辆的管理等,都需要人来负责,我们应该把这事先定下来。”
几个人都附和着同意,方言说道:“这事情还真该着手准备了,我先说说我的想法,有不同意见咱们再商量。
我们这个医院定性为中西结合医院,中西医医生拟聘用三十名,护士和后勤人员根据需要另行聘用。人才库多储存些老专家教授级别的医生,他们不用来上班,我们需要他们做手术或者针疗,根据出勤情况另行付费。这样做,即能节省专家的时间,也能为我们节省不少的费用,还能高质量的解决病患问题。
我们医院所有人的工资奖金,都按照国家医疗单位的统一工资标准执行。”
停顿思考片刻,见几个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接着说道:“筹备期的院长说来做?主管财务人事的副院长谁来做?你们大家都说说,别考虑我。
段飞首先说道:“这还用说,杨雪就是第一任院长,老臻抓财权,我管人事。
杨雪第一个反对说道:“我是协会的会长,不能再兼任医院的职务了,何况第一任院长和基建方打交道,你们想看我的笑话吗?”
跟这几个商量,太磨叽。方言直接说道:臻海涛懂建筑,也懂财务,这第一任院长就他了,段飞是主管人事和采购方面的第一副院长,我们家雪儿先帮咱们打打酱油,有啥事还有我呢。
杨雪笑骂道:“你才是打酱油的,我成了啥都不会的会长了。”几个人又呵呵笑了。
方言安慰道:“杨会长很重要,你是协会的法人,也是医院的法人。协会和医院干啥都要你的授权,还要你的签字印章。你说,我们是不是都在为你打工?”说完,几个人爽朗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杨雪和臻海涛联系“万隆集团”,协商捐建医院的事。臻海涛回家后,把包恒祥捐建医院的事说了。老臻非常高兴,大手一挥,把“海域湾”一块价值上亿,一百多亩的土地捐献给协会了。
包恒祥听到这个消息,很是赞赏,夸赞臻氏有气魄,更看好了和臻氏的合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三月中旬,杨雪拿到了慈善救助医院的批文。医院的设计和筹备工作,已经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还是在三月份,孟九公来到了宁城。他们筹划已久的中医馆“国医堂”终于开张了。坐诊大夫;孟九公,和小郎中。中健委,省健局,集团军区医院,陆军医院,京都大学,华夏大学,宁都医科大学等都送了恭贺牌匾。“大国手”余仁全也送来了一幅字;“国医昌盛”。
孟九公蒙圈了,方言也算他的半个徒弟,没想到如今牌脸这么大,连“大国手”都送了字幅。他可知道,“大国手”称号,是他们这个行业最高的荣誉。他心里很是震惊,对这个医馆更加的重视,又听说医院也开始建设了,里面最大的一块是中医。他心里热乎乎的,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还能再有机会发光发热,如今的他干劲十足。
断断续续与方言聊了几个晚上。他们聊到了医疗救助医院,聊到了国医的未来展望。他越发觉得这次下来太有必要了,这孩子是个做大事的人,他要帮帮他!
三月二十号这一天,方言接到省委秘书长,张建存打来的电话,让第二天下午去一趟省委,说柳书记有请。
没说啥事,但方言知道,一定是哈弗大学合作办学的事。省里想让宁都医科大学和宁都大学合并,宁都大学属于国家部委直属院校,必须要经过教育部和中枢几个部门点头同意才行。
晚上给邵婉彤又做了一次针疗按摩,回自己别墅。
刚打开门,听见房间有动静,感觉在二楼,他轻轻向楼上走去。刚上到二楼,一个身影蹦了出来,一把就搂住了他。不用看,闻味道就知道是苏盈颖。一阵疯狂过后,苏姐说道:“是不是又要去保健委上班了?你准备啥时候走?”
方言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舒服的抽了一口,缓缓的吐了几个烟圈,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你也想回去?”
苏盈颖靠在他肩膀上说道:“我想回去看着你,免得被有些人钻空子!”
知道苏姐没有假期了,方言假惺惺的说道:“那好啊,我正觉得旅途寂寞,有你陪着我觉得踏实,一会起床就给你订机票。”
听见方言的话,苏姐感动的稀里哗啦,难过的说道:“我没有假期了,年前回去的太早了,假都用完了。你一个人回去,乖乖的去“和盛苑”住,我每天晚上会打电话查岗的。”
方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心的说道:“门口鞋柜抽屉里有一把车钥匙,是一辆奔驰吉普。是老包留给我用的,我还是喜欢开军车。我时间不确定,老不在军区待,你回家也不方便,这车你用吧。”
听方言开始为自己考虑了,苏盈颖感动的眼泪汪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低低的抽泣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很痛,明白她的心思,也感觉到她的付出。但他什么都做不了,既不敢太亲近,又不能太疏远,只能装傻充愣,默默的承受着。他摸摸她的头说道:“现在有车就方便了,约上同事一块逛街花钱去,我的奖金还一分钱没有花呢。春天来了,买几件新衣服换个心情也行”
早上没啥事干,方言去了趟保健局,任助理拿来了局里的文件,方言看了看,也没有啥大事,任玉就和他聊起了裴佩宁。
任玉非常羡慕的说道:“方局长,裴姐说你太厉害了,“哈弗”论坛会好像就是为你而开的。一群专家就是为了见到你,才跑到哈弗开什么座谈会的。
网络平台上关于论坛会的帖子不多,但议论“东方神医”的帖子真不少,都是夸你为国争光了”
看着任玉一脸的星星,方言也很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不由的内心感叹了一句:“我就是个俗人!”
正准备出去上老巩办公室坐坐,就听任玉又说道:“局长,柳絮妹妹让我约你一起吃个饭呢。”
方言一愣,突然想起那个粘人的柳大姐。狐疑的问道:“是柳絮约吃饭,还是她妈妈让约的吃饭,你知道有啥事吗?”
这话任玉可不敢随便回答,她也不敢撒谎,就说道:“我一会打电话问问柳絮,再向你汇报。”
在老巩的办公室待到午饭时,一起在食堂吃了个饭,伙食虽然比不上保健委,但绝对属于一流的工作餐了。
下午去省委的路上,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溸月发来的,意思是说,汐月病了,问啥时候能过来看看她。
方言一个脑袋三个大,他拿起手机拨了汐月的电话,电话刚响了半声,就听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方言心里猛的一惊。一个百灵鸟一样的女孩,才几天不见就病成这样了!
话机里传来汐月沙哑的抽泣声,方言心里很担心。他不知道,在她们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汐月嗓子沙哑又说不清楚。他又挂了电话给溸月打,溸月接通电话,说自己在上舞蹈课,汐月在家休息。具体发生啥事情,她也说不清楚,汐月过年后参加了一个聚会,回来就成这样了。跑了几个医院,也不解决问题,医生怀疑有可能食物中毒导致的
大致情况也清楚了,汐月有可能被下毒。准备挂电话,听溸月可怜兮兮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姐姐想你了!”
果然不出所料,柳书记约方言就是谈去京都的事。听方言说明天就准备去京都上班,柳书记很是高兴。勒令方言想办法,联系中枢主管教育的副秘书长。等他这边工作处理好,立马飞过去会面。
既然柳书记都安排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底细,方言也不敢推辞,更不敢讨价还价,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
态度很端正,老柳很是赞赏。接着又说道:“哈弗大学”那边你也探个口风,看他们准备几月份过来考察洽谈。都是什么级别的领导,听说马萨诸塞州州长也要过来。你一定打听清楚,看还有什么安排吗。”
“在洋鬼子眼里自己可是个超级专家,在省委的眼里自己的价值就是个密探。虽然有点替自己委屈,但他不敢抗议,也不想抗议!
他很无语,在洋鬼子眼里,自己是一个无与伦比的专家,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医疗水品,都让他们惊叹不已。
他可以轻松地解决那些让其他人束手无策的难题,他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让他在各种复杂的情况下都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然而,在省委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密探,一个被利用的工具。他的价值仅仅在于他能够提供一些秘密情报,帮助省委掌握更多的信息,只为了更好的讨好他们。
虽然他感到有些委屈,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他无法改变大佬们惯有的思维方式。
本来是他们上赶着我们求合作,事情到我们这里,却成了我们求着人家合作。这种卑微的心态,还没开始谈合作呢,自己一方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