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愿以亡魂之躯，捍卫女皇威严。”
“杀！”
铺天盖地的声音碾压过来，整个广场一片杀意。
在吴舟的带领下，所有恶鬼仿佛恢复了生前的记忆一般，悍不畏死的朝着沈沉风发起冲击。
虽然只有万人，但那舍生忘死的气势，令天地为之震动。
“好强悍的铁血军队。”
冷清秋满眼震撼，尽管化身恶鬼，依然气吞山河。可想这支军队在生前，该是何等的强大。
“放肆。”
沈沉风脸上一派威严，他看着浩浩荡荡冲来的军队，双手结了一个法印，骤然大喝道：“还不给我跪下。”
轰！
正在冲击的军队，突然停在空中。
他们一个个望着沈沉风手掌结出的法印，脸色突然变得无比激动。
“帝印！”
“天地之间，唯有一人能够结出帝印，引起吾等灵魂共鸣。”
“这个人，虽然样貌不同，但是……”
那些恶鬼下意识屏住呼吸，仿佛发现什么恐怖的事情，眼神充满惊骇。
吴舟更是丢掉手中钢叉，双膝跪在虚空，犹如拜见神明一般，满脸的虔诚，口中高呼道：“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一道道浩瀚的声音，充斥整个地下行宫。
成千上万的恶鬼们，犹如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跪倒下去。
“这、这……”
冷清秋不可思议的看着拜倒的恶鬼，情不自禁瞪大眼睛。
这一幕，实在太震撼了。
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内心的震惊。
刚刚还杀气冲天，仿佛要和沈沉风同归于尽的恶鬼们，突然就跪在虚空，对着沈沉风参拜。
并且，声称沈沉风为陛下。
如此情形，直让冷清秋觉得有些好笑。
一群恶鬼，竟然对着一个青年参拜，并且称呼陛下，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但是看着吴舟那满脸虔诚的表情，冷清秋却笑不出来了。
“起来吧。”
沈沉风看着脚下参拜的恶鬼们，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他坐镇神武王庭，统治天地万族的热血年代。
他凝视着满脸虔诚的吴舟，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是奉天武女皇的命令，守护这座地下行宫？”
“没错。”
吴舟满脸恭敬，道：“启禀陛下，吾等确实是奉了天武女皇的命令，驻扎在这里守护。”
沈沉风内心狠狠颤了下，猛地攥紧拳头。
这怎么可能？
当日一战，小凤不是已经被李穆鱼杀了吗，为何还能对黑水军下达命令？
难道她和无极龙皇一样，都侥幸逃了出来？
可是现在，小凤又在哪里？
“既然如此，这座地下行宫，为何会突然毁灭。”
沈沉风沉吟一声，终于问出内心中的疑惑，道：“是谁毁了这里，还有天武女皇，她现在身在何方？”
吴舟脸上再次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神充满回忆。
只是这次，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他眸中仍是困惑之色。最终只能无奈长叹，道：“启禀陛下，吾等早已灵魂破碎，只剩下一缕执念，化身恶鬼驻守此地。末将记忆残缺，实在想不起当日发生之事。”
“不过，末将倒是有一种办法，也许可以替陛下解惑。”
沈沉风目光一闪，低声喝道：“你说的，可是搜魂之术？”
“没错。”
吴舟满脸坚决，道：“只要陛下施展搜魂之术，便能读取末将脑海中一切的记忆。只是这部分记忆残缺，也不知是否对陛下有所帮助。”
“你可想明白了？”
沈沉风面无表情，道：“搜魂之术，乃是魔道行径，凶狠霸道。你本就是一介灵体，我强行施展搜魂之术，会对你产生无可估量的伤害，甚至让你神形俱灭。”
“末将明白。”
吴舟笑了笑，却没有丝毫犹豫，道：“吾等奉命镇守凤神行宫，却遗憾战死，未能完成天武女皇的嘱托。如今还请陛下出手，哪怕是神形俱灭，权当是对末将的惩罚吧。”
“何必呢？”
沈沉风幽幽一叹，道：“你们已经尽忠了，无需再折磨自己。”
听到这话，所有恶鬼齐齐震动。
他们抬头望着沈沉风，眼神充满了激动和解脱。
“多谢陛下成全。”
一个恶鬼突然站了起来，他身上散发出光芒，微笑着化为一缕青烟。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无数恶鬼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直接消失在原地。
他们本来就是一缕执念，因为未能完成天武女皇的嘱托，从而心怀愧疚。哪怕死后也无法解脱，浑浑噩噩的飘荡在地下行宫数百年。
直到沈沉风那一句尽忠了，他们如释重负，终于能够放下心中执念。
整个广场之上，只剩下吴舟未散。
他满脸感激的看着沈沉风，道：“末将平生最放不下的，就是这群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如今这群兄弟能够放下执念，末将也没了牵挂。还请陛下动手，让末将将功赎罪。”
“好。”
沈沉风不再犹豫，他猛地张开五指，刺进吴舟脑门。
轰！
灵魂震颤。
无数记忆，犹如走马观灯，在沈沉风面前逐一浮现。
这些记忆十分零碎，大多数都是修炼、排练、布阵，还有操练士兵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沈沉风毫不气馁，耐心的在记忆碎片中搜寻。
突然！
他双瞳猛缩，朝着一块碎片望去。
那块破碎的记忆瞬间放大，然后充斥整个脑海。
这是一片正在饱受摧残的行宫，一座座极度恢弘的宫殿，在闪电和烈焰的交织下，不断的坍塌、毁灭。
无数人影在周围晃动，有的在奋力厮杀，有的在拼命逃窜。
凄厉的惨叫声与绝望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沈沉风站在这片行宫之中，如临其境一般，感觉的格外真实。
但他无视周围晃动的人影，而是抬头看着半空之上。那里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她衣着红色罗裙，肤光胜雪，容貌秀丽之间，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眉宇间充斥着一丝淡淡的傲慢。
这个傲慢与美丽并存的少女，赫然就是天武女皇。
她果然没死。
沈沉风无比激动，但是下一刻，这个少女的声音，却让他犹如瞬间坠入冰窟一般，全身充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