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被李昭林带出国外又惨遭抛弃的小三实锤李昭林婚内出轨,眼看法庭要认定李昭林是这场婚姻的过错方,李家老爷子这才按耐不住,第一次正面找林兮商量财产分割问题。
在名利俱损和只损失点钱面前,老爷子最后还是不得不做出让步,他给了林兮一大笔离婚抚恤金,然后按着他儿子的头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庆幸两个人没有孩子,以后总算是可以做到永无交集了。
至于李昭林以后再拿那副精英的包装去骗谁,就要看下一个姑娘的造化了……
因果轮回,前世造的孽每个人终究都要赎罪。
说话间有人谈起最近沈氏集团的状况,刚聊没几句便被林兮拿别的话题给岔过去了,我当时只觉得因为沈鹤青的关系公司在焦头烂额,这个节骨眼上怕说多了惹得沈矜不高兴,也就没揪着那个话题不放。
但很快我爸发来的信息让我意识到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一开始只是惯常地问我状态如何,吃药没有,身体有没有不良反应……诸如此类的问题我闭着眼都可以一一敷衍。
然后他说他刚落地欧洲,在和沈暨白汇合的路上。
原来沈暨白面临的状况远比他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严峻很多,怪不得临走那天早晨,陈秘书催得跟火烧了房子似的。
再细想一下,一向松弛的沈暨白,那天能那样冷静地急刹车也确实不乏紧张在作祟。
首先起因肯定是这次澳门项目出了问题才导致公司动荡,沈鹤青和宋家的丑闻一出本就已经让相当一部分人人心惶惶,而欧洲那边又突然修改几条政府政策无疑相当于雪上加霜。
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一切对集团都极为不利。
那些昔日里虎视眈眈沈家地位的人,这个时候便跳出来开始收买人心……
“暨白可能在考虑卖掉一些海外公司来填补亏空维持资金链平稳。”我爸应该是在车上,周围还算安静,只是说话有些急,滔滔不绝地把这件事的深层逻辑关系剖析给我听。
我虽然并听不懂那些金融方面的专业术语,但能弄明白基本道理,如果一个企业需要卖掉公司要填补亏空,说明情况已经比较危急。
当初我们家能从破产风波里有惊无险地全身而退,沈氏集团背后出了不少力。
换句话说,沈暨白为了保全我家,一定程度上牺牲了集团利益。
当然,这在沈氏财大气粗一家独大的时候根本不算事。
却在如今的动荡期被人当做了把柄,大肆翻出来宣扬,企图给集团换个天日。
毕竟大众对管理层的丑闻最是深恶痛疾。
听着我爸的叙述,我在电话这头,越来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问了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怪不得当年我妈非跟他离婚,我爸的神经大条有时候真的让人忍无可忍。
比如现在他给我的答案是,“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是的,一直以来,我对金融就不感兴趣,即使有时候沈暨白会刻意给我讲一些企业经营的东西,但至今为止依然一窍不通,只知道它是一串串数字,以经济为锚点探究更多,具体探究什么,我也懒得知道。
而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像个傻子一样对沈暨白的付出一无所知,而且还不断地跟他闹脾气。
这俩人的嘴真是紧得可以。
那段时间他追我到吉隆坡,和我爸每天几乎十几个小时都在连续工作,我却在前两天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过他。
他到吉隆坡后的第二天晚上,我们在院子里一起烧烤,席间少了一份调料,我爸便打发我去厨房里取。
时过经年,早已忘了那个厨房的构造,我翻箱倒柜一顿翻找,最后一无所获。
整个厨房里,只剩下高处的吊柜没有被我涉足过,因为有些高,够不到。
我踮起脚的一瞬间被一只手从身后捷足先登,手背关节突出,像暖玉做的扇骨,修长温润而充满力道。
他将手伸进吊柜里,精准地拿到调料,然后从容地将柜门合上,全程我被他从身后圈在怀中,连心脏都几乎暂停。
转身,对上他恰好垂眸寡淡的眉眼。
下一秒我便一把推开他像逃亡一般跑掉,那一下挺重带着寸劲儿,连沈暨白那么高大的男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地后退了半步。
直到跑到院子里,我还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甚至没事找事地帮我爸拿烤串的时候还被烧红的签子烫了一下。
我浑身一抖瑟缩回手,然后听见我爸不无关心的埋怨,“冒冒失失的,你哪干过这种活,快让你暨白哥给冰敷一下,不然一会儿该起水泡了。”
“不用,我自己去楼上藏酒室找个冰块。”说着我便迈步往房间里走。
我爸在后头喊着冰敷完赶紧下来吃饭我也浑然不听,只是捂着手边跑边不耐烦地嚷嚷,
“我不饿你们吃吧!”
然后整个晚上我便赌气般没再出现。
而他俩也正是从吃完这顿烧烤的第二天开始,就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就连后来跟我表白,都是半夜发生的事情,然后我又等了整整一天,才等到表白后的那个吻。
他眼底一片欲色弥漫,嗓子哑得不像样子,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说,下次如果再这样,他不保证能把持得住自己……
那段时间我只顾沉沦在突如其来的恋爱里,至于他究竟在和我爸做什么,为了我家付出了多少,做了多少牺牲和让步,却从未跟我提及一句,哪怕只是一点暗示。
即使如今因为当初的事被连累,他也未曾在我面前表现出丝毫,充其量不过是临走之前太过着急没满足我。
而越是戛然而止,越容易让人思来想去。
这个男人越是对自己做过的一切沉默不语,后知后觉的时候越带着一股淡淡的诱惑魅力,恍若惊鸿一瞥那般的惊喜,让人久久无法平静心绪。
玫瑰到了花期,时间晃到了年底,我真的很想你。
“你要破产了吗?”
我还是没忍住,在电话里问了他一个很俗气的问题。
他带着笑腔,我能想象到他此时眼底好脾气的笑意和眼角的微微褶皱,“如果我破产了你还跟我吗?”
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我图的早就不止他的皮囊、财产。
我们曾在无数个夜里交换过灵魂,那些爱意融入血液,迎来了新生。
只是他能接受自己从天之骄子泯于众生吗?虽然即使他不再拥有那么至高的权力,财富积累也依然殷实,但想到他周身矜贵淡薄的气质,仿佛天生就是王者模样,他会甘心曾站在巅峰又跌落平地吗?
我猜他不会,尤其是听到刚才他拿捏自恣的口气,便更加断定这货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即使周遭形势不利也依然稳得一批。
是有些忍不住地心疼。
那一刻我差点就把怀了他孩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关键时候一咬牙还是忍住了。
想来还是等熬过三个月再说比较稳妥,毕竟我不吃药是保住了孩子,却增加了自身的风险。
我妈最终的命运就是得了精神分裂,才沦落到那种地步,也害我落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以我对沈暨白的了解,他未必会同意冒险留住这个孩子。
而如果他知道我一声不吭偷偷扔掉了药,指不定会怎么发脾气。
“怎么不说话,怕了?”他问。
我不屑嗤笑,切,破产而已,说得好像谁家没破过产似的。
还没等说什么,下一秒就听到了一个失望透顶的消息。
他那边好像突然多了很多人,有些嘈杂,英文的争吵中还夹着一些汉语,混成乱糟糟的一片,许是我太过心急便问了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当时也是急着回答完我好结束通话,便那么轻飘飘地一说。
他说他春节有可能回不来了。
我的心瞬间沉了底,这意味着,今年的除夕只有我一个人过。
眼见着再有一个星期,新年的钟声就会在午夜十二点敲响。
想见的人回不来,倒是明湘托人联系了我,说如果方便,想见我一面。
我去了看守所,见到了整整瘦了一圈的明湘。
虽然是明艳美人,但她真的不适合平时那么重的妆容,很是僵硬,反倒是现在清瘦素颜的样子更好看一些,漂亮的五官里多了几丝清纯。
许是在这里吃了些苦头,看人的样子低眉顺眼。
俨然没有初见时作为总裁首席秘书的那种傲慢。
见她沉默,我率先开口,“宋亦心不会捞你出来的,她回澳门了,跟她老爸一起。”
说完我又觉得这句话很是多余,她既然会找我,那肯定是知道宋亦心指望不上了。
剩下能救她的人,只有我。
只要我愿意撤了案子,她就能重回清白之身。
哪个姑娘家愿意留下这样的案底?
所以不出所料,她开始跟我打感情牌,
“江梨,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沈暨白的吗?”
卧槽敢情这感情牌是和沈暨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