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靠山,也是出口。
窗外的夜景,似乎不再那么让人绝望,闪烁的灯光甚至有些撩人的漂亮。
我原本沉甸甸的心脏,此刻竟然开始莫名轻松了许多。
有时候人豁然开朗只需要一瞬间,虽然我并不确定这种开朗会持续多久……
我听见他的声音慢条斯理在耳边低语,
“从那个姑娘问我需不需要女朋友的时候,我就心动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
他先是眼底有淡淡的笑意,然后继续开口,“哪怕后来她开始逃避、发疯、自残、厌世,我都依然想要陪着她,因为她是我一眼就看中的姑娘。”
我错愕到忘了哭。
“你是幸福的,我们大家都爱你。”
在这一秒之前,我甚至已经将自己的不幸人生盖棺定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还惨了,在年少无知的年纪就看见了人性的懦弱与贪婪。
而此刻,他却轻飘飘地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那个暑假,我听说你和叶景湛谈恋爱了,叶家家境不错,我以为,这辈子就只能把你当妹妹了。”
“然后我和宋亦心短暂在一起,又分开。”
“直到你回国,横冲直撞地把我一潭死水的生活重新搅出了涟漪”。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你看见了我。”
他讲着,仿佛还在一边回忆着过去这半年里我们之间发生的事,笑意直达眼底。
曾经那些想方设法试图吸引他注意的小伎俩,原来真的不是单相思。
咫尺距离,他唇角勾起,眼底蒙了一层雾气,
“其实,即使你不跳泳池,不穿那么少在我面前晃,不找舞伴故意刺激我,我也早就喜欢你了,傻子。”
原本肿得厉害的眼睛,又开始泛红,这一晚上眼泪都快把脸泡肿了,直到现在睫毛上还湿漉漉地挂着泪珠。
我在黑暗中嗔怒看他,“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一只大手抚上我的头,“你前脚飞吉隆坡,我后脚不就追过去了嘛!工作都还没结束呢,可吓死我了。”
呵呵,原来当时的淡定都是装的。
这个房间窗外是个观景露台,晚上到了时间,露台的灯带便会悉数亮起。
隔着一层帘子,外面灯影伴着绿植摇晃,映在白色窗纱上。
双脚骤然离地,被他从地上拎起,托着我的臀,跨抱到腰间。
双腿本能地攀上他的腰,但我浑身都在抗拒。
楼下会客餐厅里,晚宴还在进行着……
而楼上卧室里,沈暨白正紧紧抵着我,而我的胳膊攀在他宽阔的肩膀,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下一秒便清晰地感受到了男人喷薄而来的危险反应……
在他怀里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放轻松,”他轻声诱哄着,呼吸的热气周旋在耳际,让人周身一麻。
即使把我放到床上以后,手也没闲着。
结结实实地抚过我,研磨每一寸肌肤。
现在的我和当年在酒吧里那个正处于发育期,心事重重且营养不良的少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合该庆幸的,当年的遭遇尽管重创了我内心,但却并没有影响发育,身体该饱满的地方饱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
“怎么还害羞了?当初跳泳池的时候穿的不比现在少多了?人到手了胆子还变小了?”
他轻笑中带着戏谑。
我浑身一窒,“……你硌到我了”
“小白眼狼,前两天还求着我要来着,今天就嫌硌了……”
我赶紧去捂他的嘴。
“不许说……”
下一秒嘴唇被封住,“不如这样,效果更好。”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温香软玉入怀,他知道我的瑟缩和放不开。
也知道我最薄嫩、最脆弱敏感的部位……
那些堕落的,危险的,充满野性的,让成年人上瘾的东西,让终于我也无法免俗地,溃不成军……
我扭动身体,难耐啜泣。
俨然已经被撩拨到极致……
“反正今晚已经哭够久了,那就索性多哭一会儿吧。”他嗓子哑得满是蛊惑,同时也危险得让人战栗。
我全程几乎是梨花带雨地和他做完的。
一直以来,沈暨白把我保护得太好,所以这种时候稍微一失控,我便觉得受了天底下最大的欺负,更何况刚经历过天崩地裂的24小时,从妆容璀璨到面无血色、陷入过去又拼命挣脱,我似乎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了这一刻。
而他疯得势不可挡。
“不要了?”
阴翳的眸子盯着我。
没有意志,找不到方向,我只是被情绪支配着摇头,啜泣里藏不住轻呻,“还要……”
白色真丝睡衣,随着凌乱呼吸,潦草地荡漾在腰上。
他似乎很满意,仿佛今晚想要确定的问题,答案终于在此刻落了地。
身体的接纳,一如既往。
是的,即使当年的阴影再次笼罩,我也依然还是想要靠近他。
爱与被爱同时发生,爱才有了意义。
他太清楚该在哪个点给我一些极致欢愉的冲击,在哪个点又故意吊着。
下一秒便会心满意足地听到有人哭唧唧地向他索取。
楼下的花园开了喷泉。
他依旧收放自如,而我的眼眶已经肿得狼狈……
地毯上,白色睡衣散乱一团,夹杂几片小小的蕾丝布料。
突然想起外面的晚宴还在进行中。
“我爸他……”我陷在他怀里含糊不清。
“他早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从泰国一回来我就告诉他了。”
这人还真是……
那天的晚宴什么时候结束的,没人知道。
“我给你约了个心理医生,这段时间把工作先停一停,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见他”。沈暨白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我没事,”我急忙反驳,“剧组那边马上杀青了,我必须跟到底。”
他只是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搂了搂我,“好,明天再说,先睡觉。”
沈暨白果然比我更了解我。
第二天一睁眼,那种熟悉的压抑感再次袭来。
我的情绪开始变得就像过山车,兴奋后的低谷总是猝不及防。
当然,以我饱受抑郁症折磨的20年人生经验来看这件事,即使难受,也不致死。
但医生还是给开了一些药。
他说,以我目前的状态,如果按疗程配合治疗,很快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
但如果我不愿意配合,那也不无继续绵延下去的可能。
警告意味还蛮明显的。
我约林兮喝下午茶的时间正好在从医院拿了药之后。
她从远处朝我招手。
我屁颠屁颠踩着小高跟朝她跑过去,没跑两步,突然胃里一阵反酸。
巨大的恶心感让我不得不暂停住脚步,起初我并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只当是吃坏了东西肠胃过敏,便捂住嘴竭力控制想要吐的欲望。
直到紧接着脑袋一片眩晕,整个人差点站不住。
好在林兮及时扶住了我,“怎么了梨梨?昨天出院时不是都好了吗,还是不舒服?”
这种反胃,是我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