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了件布料最少的穿上,站到镜子前那一刻,脸上一阵发烫。
临出卧室门,还是没忍住披上了件睡袍。
腰间系带款,严严实实,长度过膝。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套房子,第一次来在这里过夜。
沈暨白也是一样。
虽然他已经提前让人在这里布置好了生活用品,但我不在,他也便不愿意一个人住。
客厅大到让人有些迷失的错觉,主灯早已被关掉,仅亮着的一些氛围灯和壁灯,朦胧的灯光让周遭的一切多了些暧昧氛围,但也足够看清沈暨白正交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
我跑过去的时候并没意识到他正在开视频会议。
目光触碰,他慵懒的丝绒质地睡衣胸前敞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不知道视频对面那些老总们看到作何感想,反正我没来由地咽了下口水。
他见我出来,便关掉摄像头,切换成语音模式,示意我过去。
不知为什么,我都已经走到他面前了,却突然踟蹰了一下,只觉得得有些尴尬。
毕竟是在开会,桌子上放着电脑,他耳朵上还戴着蓝牙耳机,我是该坐到他旁边呢,还是先回避比较礼貌?
毕竟他们全程英文我都听得懂,万一哪句话涉及商业机密被我听了去,怕是件不合规矩的事。
正犹豫着,他倒是毫不犹豫地一把拉过我的胳膊,给我抱到了腿上,双手熟稔地扣上我的腰。
然后将整个脑袋的重量都抵在我胸口。
即便这样,他也依然在听着耳机里的对话,并时不时地回复几句。
整个人散发着优雅的松弛感,一切都好像那么自然而然,耳边的英式发音真的好高级,是我可望不可及的程度。
陪了他不知多久,随着会议进入尾声,我的眼皮也愈发沉重。
昏暗中的氛围灯内敛又有些半遮半掩,沙发一侧,巨大的落地窗外,月遇从云,花遇和风。
今天晚上的夜空美得澄澈透明。
半睡半醒中,他清冷的吻落下来,然后在怀里将我转了个身,只觉得腰间松了一下……
下一秒睡袍坠落。
困意使得浑身酥软到不愿意起身,便只是懒懒地挂在他身上……
等到喷薄而来的危险气息将我包围的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
不该穿那套内衣的……
我止不住地颤栗……而他滚烫的鼻息,隔着身体与心脏逐渐重叠……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因为我求饶而稍加怜惜。
甚至力道更重了些……
壁炉前的柔软地毯应该是某种昂贵的进口材料,触感柔软得让人沦陷,却也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了水渍。
弄湿了一大片……
“沈暨白……”
身体透支到极致的时候我忍不住呢喃地重复着他的名字,然后得到的回应便只是声音被碰撞到破碎……
“嗯………你想要的,都给你……”
有一瞬间我开始怀疑这些年他对我所有的避之不及都是装出来的,那些冷冷的关照和无数个不厌其烦给我讲题的夜晚,我如果知道他实则是一个这么疯批又手段多端的男人,怕不是早吓得落荒而逃……
而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落入他的圈套,沉溺于他的股掌,并不知羞臊地索要……
直到跳跃的阳光透过白色窗纱打到我脸上,我慵懒睁眼,才发现自己第一次在陌生环境过夜竟然睡得无比踏实。
一夜无梦。
很显然这个时间,“自律狂魔”已经上班去了,我站在落地镜前,本以为经历一晚的蹂躏自己会憔悴不堪,而镜子里却是一张娇艳欲滴的脸。
盈盈朱唇,嫰得像能滴出水来,轻肿却又说不出的性感。
虽然胸前和腰臀散布的斑驳印痕看起来属实有些凄惨,但我却在这一瞬间忍不住偷笑。
甚至透过镜子还能感觉到那些凌乱痕迹上他昨晚的力道。
门铃响起,我收敛表情,穿上衣服。
从监控屏幕里看到了陈秘书的脸。
他一本正经的递过来一个袋子,“江小姐,沈总让我送来的,他说您刚搬过来,这边没准备您的换洗衣服,今晚穿这件参加年会晚宴。”
“谢谢陈秘书,辛苦了。”
我双手接过,这才想起来今天就是公司年会的日子。
宋亦心的邀请我并没跟沈暨白提过,他竟然未卜先知。
我捏了一把汗,他不会连我跟沈矜串供的事都知道了吧。
但宋亦心至今没闹妖,极大可能沈矜回去什么都没说。
礼服完全按我腰身定制的,周身没有一丝瑕疵,虽然顶着慵懒的纯素颜,但也没有被裙子喧宾夺主。
沈暨白的审美还真是不错,选礼服的眼光和选女朋友一样。
只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晚上,大兵压境的恐惧立马蔓延全身。
今晚注定关键。
要么揭晓答案,要么一场恶战。
就看沈矜有没有在最后时刻给家里通风报信了。
深冬的北京,晚上6点左右天色已然暗得华灯璀璨。
真不愧是沈氏集团一年一度最大规模的晚宴,名流云集,媒体众多。
我找了一圈,不见沈矜的身影,却撞上了叶景湛。
这个人又好久没在我记忆中出现过了,死去的记忆冷不丁搞偷袭。
“豪门之路不好走吧。”他笑着问我,倒是比之前坦诚好多,不再装腔作势。
这样多好,他本就是家里的傀儡,叶爸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以此来保全自己挥霍无度风花雪月的生活,包括之前求复合,也不过想借机抱上沈暨白的大腿而已。
这些我都知道。
我一副玩笑语气,“你那儿走不通,只能在沈家试试运气了呗。”
我们笑着碰杯,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世事的对错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放过自己。
所以我不曾恨过叶景湛,甚至愿意为他未来某天的成功而鼓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