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在上海待了一周时间。
我头一次发现不蹦迪不虚度不醉生梦死的人生竟然如此白驹过隙。
林兮好不容易攀上关系的大导叫徐然,身材高挑不秃顶且胸口毛发浓密的艺术范儿男中年,衬衣领口还总开很低,偏偏喜欢戴着副反差很大的金丝框眼镜。
有一种......衣冠禽兽的即视感。
他看了我写的简易剧本和对这个故事的解读,愣了半天,说这不应该出自一个大二学生之手。
我沮丧至极。
以为他嫌我文笔太差。但我真的倾尽了毕生功力。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江梨,你就是为吃这碗饭而生的,将来不走这条路真的可惜……”
我!震惊!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受到来自专业领域的肯定!以前大家对我最多的称赞就是酒量好,通宵不倒……
在徐然这里,我们借鉴到了国内外近些年文艺片领域无数大神的经验和想法。雏形在脑子里迅速构建,几个人连着几个通宵搞出了片子大框,还有基础脚本。
林兮则马不停蹄对接各大可能符合水准的制作团队,洽谈合作意向……
收工前一天,为了表示感谢,我俩软磨硬泡地要请徐导吃饭,然后一出酒店门,就看见了沈矜带着正在撅着屁股搬行李箱的助理,雄赳赳气昂昂地迎面杀来。
“我算是发现了,你俩人品不行!”
沈矜没给我们任何说话的机会,抢先劈头盖脸,“从国外回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背着我创业,咋?想脱离小团体呗?嫌我给你们丢人了?要不是我哥告诉我你们跑上海来了,我现在还在家傻傻等你从马来西亚回来呢江梨!”
我和林兮面面相觑。
还是林兮反应敏锐,
“你少扯些没用的,你能这么精准找过来还不是受了沈暨白指使,过来监视我俩的吧?”
“那……那只是一方面,主要是我想来找你们,我不管,创业这事,我也要加入!”
“大哥,如果我没记错,你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我们可以影视创作公司。”
“那又怎样?哥有人脉,你们难道不需要市场部?”
“那……倒是……”
原本三个人的谢师宴,变成了四个人。
视野极好的顶楼全景餐厅里,播放着爵士乐,宾客衣着讲究。
我们的餐桌位置在一处落地玻璃旁,只需一抬头便可以俯瞰整个上海,真不愧是最早的通商口岸,老租界的历史虽然并不值得骄傲,但确实造就了它如今的声色犬马。
崔璨的夜幕倒映在在落地玻璃上,将物欲横流的繁华呈现得逼人眼球。
我暗暗庆幸出门前特地拾掇了一下。
化了个简妆,穿了条裙子,出于对徐导学术的尊重。
如若像这一连十来天那般牛仔裤配卫衣,怕要被门童被拒之门外。
轻松的夜晚,我们四个互相把对方喝得微醺,席间聊起沈暨白和宋亦心,沈矜说三年前开始他爸就竭力撮合俩人,俩人好像是只谈了一个月,然后很快就分手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宋亦心又突然贴上来,死缠烂打要复合。
按理说以宋亦心的身家和姿色,追她的肯定一大把,怎么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
许是阅尽千帆后发现还是沈暨白最好吧……
“他挺抢手呗?”我一边切着一块并不怎么好切的牛排,一边装作无所谓地问,其实答案早知道,只是忍不住想探究更多。
“那当然啊,现在去哪儿找背景这么干净的千亿集团继承人?学历高家世好,不嫖不赌无不良嗜好,关键还不应酬,天天下班按时回家健身……换你你扛得住?”
沈矜果然描述够详细。
唉,他不说倒好,一说我原本还算平静的内心,又开始风雨飘摇。
无法否认,我和沈暨白,现在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荷尔蒙疯狂分泌下的冲动,到底能维持多久?
所以我要抓紧让跌落谷底的人生有点起色才行,哪怕是利用这份短暂的爱情。
我约了沈暨白,让他下周一留给我一个小时工作时间,听听我的剧本阐述。
“你要参与项目投标吗?”电话那头,沈暨白一贯地沉稳,公事公办的口气。
“你先听听,把把关嘛,指不定你就觉得,我们的剧本最合适呢?”
我知道,以我和林兮搞的这个公司目前的资质,是达不到他们招标资格的。
除非动用私人关系。
否则他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
“好,周一上午九点过来。”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很痛快地答应了见面。
“啊!谢谢沈总!晚安沈总!”
我装作工作兴致高昂地挂了电话,内心却空荡荡的。
短短一个多星期,我们之间,像在曼谷时的那般熟稔亲密仿佛已经恍若隔世。
他会不会像叶景湛那样,因为初体验失败,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和宋亦心在一起了吧?
我甚至不敢接着想下去。
算了算了,思虑伤神,早点睡觉!
周一如期而至。
我前一天就整理好了全部资料和已经装订成册的剧本初稿。为了彰显诚意还精心做了一个剧本解读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