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不少,但与女作家能够交成知心朋友的并不多,原因很多,其中之一就是怕出些“意外问题”,这种警惕性别人会提醒你,家人会提醒你,更多的还是自己内心的提醒。其实女作家中有相当多的优秀人才,她们不仅才华好,且人品也好。叶梅就属于这样的一个人,而且是我可以把她当作自己姐妹一样来善待的一个。其实她对我的关心关爱远过于我对她的那些微不足道——好像我还没有为她做什么。
我们的交往与交情是出自工作和友情。我们的交往几乎极少,除了开会和工作见面之外,只有一次机会是相对的近些,那就是到罗马尼亚访问,也正是这一次才有了我们后来的全部友情与文情的交往。
物以类聚,人何尝不是?与叶梅走上友人之路,正是因为我们是同属“一路人”也。
我一直这样认为:看一个作家的作品,其实要先看他的人品,事实上大作家并不一定人品是高尚者,而既是大作家又在人品上杰出和优秀者不太多——我无意贬低我们的文坛大家们,想说的是一个人业务上、专业上可以很杰出和优秀,而人品上的高尚与优质要难得多。包括我自己在内,恐怕难成人品与文品皆了不起的人物。但我是这样看叶梅的:她是文章写得美,人品更美!一个女性作家能够做到这一点,便是我心目中的高尚者和杰出者。
关于叶梅的作品,我是从当了一届鲁迅文学奖的评委后才真正了解的。因为过去十几年当杂志社主编时,看叶梅的作品通常是“三审”阶段,粗略而过。那回当鲁迅文学奖的终评委时,是与其他几部作品要作认真的比较并说出自己的观点,因而变得“任务严峻”起来,认真劲油然而生。叶梅的作品让我感到一种穿透力,这是女性对社会和人世的透穿,是文学家对万象事物的穿透,是艺术对文字铺叙的穿透,是思想对表象的穿透,她的作品的故事的构架与把握令我对这位“大姐大”级文友顿时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她把故事编得那么精彩和透彻!如果不是因为名额限制,叶梅得奖是不成问题的,而得不得奖其实与作家的作品并不一定十分相关,因为票是在评委手里,鉴赏文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我是叶梅作品的“粉丝”,所以当然拥护她。
对于叶梅的作品,我们自然有很多话要说,而在我看来,一个作家的笔端东西的优劣,很大程度上看其情感的真挚与否。在感情中,有两种感情是绝对最重要的,那就是爱情与亲情。许多人在谈论爱情和亲情时,总喜欢把男女之间的情感放在唯一的位置上,说起亲情自然也把小家的情感放在至高位置。其实在我看来,大的爱情和亲情应该是超越于这种性别和血缘之上的家族与故乡之情。因为家族是生命中承载着文化和血缘的,它比自然体男女之间的结合与情感撞出的火花更具久远和内涵,同时更具力量和永固性;故乡是我们所有生命的起点与情感的最终归宿地,对多数人来说还可能是肉体生命和灵魂的凝固地。只有那些真正超俗了的大气大情之人才会对这样的爱情与亲情充满刻骨铭心、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地去投入和倾注。而那些情感浅薄、情感时常游离或飘浮不定者是不太可能获得如此境界与体验的。我敬佩叶梅的创作和她在作品中所表达的东西,正是我所认为的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爱情与亲情。纵观她的作品,无不透析和荡漾着她对自己民族和故乡的这般爱情与亲情,因此她的作品也容易让我们一起被感染,一起跟她与爱与恨,一起进入心灵的净化与情感的激越,一起享受文化和思辨的熏陶。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收获的。
这就是我认为的作家叶梅。她在我心目中有很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