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褚粟依在他面前扫扫手。
“没什么。”翎邬回过神,“噢,覃玓应该快来了,我去看看。”
正说着,店里的伙计掀开门帘,覃玓跟在后面。
褚粟依走上前去:“瞧,覃兄来了。”
色香味俱全的菜也已陆续端了上来,褚粟依尝了一口杏仁茶,两眼放光:“嗯!你们尝尝,这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杏仁茶,特别好吃!”
待她说罢,覃玓拿起杏仁茶,舀了一口,并未觉得多美味,只是觉得有些甜。他皱紧眉头,待刚舀的一口尽数咽下后,微微点了点头。
酒足饭饱,褚粟依拍了拍衣袖,心满意足地说:“今天收获颇丰,尝到了香醇美味的杏仁茶。不过说,这杏仁茶比宫里的还要好吃,它有一种特殊的风味,好像是加了”
“玫瑰、桂花、黑枸杞。”
“对对,还多加了这些。吃着更加甘甜,但是又有一种草木清新的味道。”
翎邬瞪大眼睛,眼珠子不断在两人之间游动:“你们俩都吃过宫里的杏仁茶啊。”
“当然,进宫的时候总要招待我们些吃食。”褚粟依说,“不过最美味的还是宫里的火腿肉,好像再吃一次啊”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倒也算安稳。
自那次宴会之后,那家布坊名声大噪,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女眷闻讯而来,本身布坊里的布质量就不错,再起了名声,生意日渐红火。覃玓赚了一笔后,和褚粟依商量着,留了些,供府里开支;存了些,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悉数分给难以周转的商户,歉收的农民或贫寒的举子。
她也没再与宝寿公主有什么交集,偶尔蓁蓁会来找她说话解闷,闲来无事时,她就多做些胭脂,甚至捡起了上次下凡的时候经营的钗环手艺。
她当时留下了一块银子,其实是想着不久后覃大人生辰,为他造个发簪,配着冠子用。现下已经交给银匠打好大形,只差自己再进行修磨,往上面雕刻花纹了。
至于那两块金子,她之前翻过一些书,上面有说金用在脸上可以延缓衰老,她不知真假,想着宫里赏赐的金子没有杂质,打算拿来试试。
她找来了一个金匠,把金子锤成金箔,毕竟只有两块,压出来的金箔也不甚多。
为了延长使用时间,她决定缩小使用范围,仅在手臂上划定一小块,估计着能试一个多月,倒也是能试出结果。
她问过涂珘,大人的生辰临近新年,那时候一定很热闹,过完生辰紧接着又过新年。
树叶纷纷发黄脱落,转眼间已入了秋,渐渐的,中秋快到了。
以往下凡基本上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只有差点被打死那次是五个主神一起下凡——怎么又想起来了。
一个人就一个人过吧,提一壶酒,买几个酥饼,就当过了节。
只是今年不一样。她将身子探入窗外,望着远处的后山,今年不是一个人。
她突然有了想好好享受这个中秋的意图,
甚至有一个想法猛然涌上她的心头,她想让覃大人陪她逛逛灯会。
这个想法刚刚出芽的时候,心里的另一股声音警告她是不是疯了。
可即使是万分警告,但这个意愿仍在心间不安地躁动,甚至越来越强烈,不知何时,褚粟依摸摸自己的脸,竟是在发烫。
“我疯了,我真是疯了。”褚粟依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我怎么会,把主意打到覃大人身上呢。”
稍稍平了些心境,她拿起一片金箔,敷在手臂那块特定的地方,已过了一个月的光景,盒子里的金箔现在不剩下几块,她掀起袖子,瞅着那块皮肤,对比之下,确实细嫩了一些,但是一块金子相当贵重,压出来的金箔哪怕是一片也是价格不菲。假设她多吃些海藻菜、猪肝、鸡爪之类的东西,又或者多吃些桑葚鱼虾,再泡些花茶,早早歇息,少挑油灯,坚持一个月说不定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既然如此,何必花那么多钱去贴金箔呢?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金子做的首饰确实光彩夺目,但有时候,在有些东西上,最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的。”褚粟依贴上一片金箔,“还是先把剩下的金箔用完吧。”
又过了几日,褚粟依的金箔也用完了,中秋也近了——第二天就是中秋。
但是褚粟依还没想好怎么和覃玓说她想让覃玓陪她去逛一逛灯会的事。
天色渐晚,层云笼罩着,厚重,有些阴沉,她想着今晚大概不会是有月亮了,只求明天是个有月亮的晴朗天。大人今早去打点铺子了,还没回来。
她思忖着要不要做些酥饼给大人送去,到时候谈灯会的事的时候也好谈些。
以往的时候她做过酥饼,但也只是以往,现在已经生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吃,想着想着,她就来到了东厨,和面烧火。
一旁的师傅怕她把房子炸掉,但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委婉地说:“褚姑娘,要不还是我来吧,你这双手着实金贵,别再有什么闪失。”
“没事没事,我会小心的。”
她也不是很清楚大人的口味,只是相处这么长时间来,知道他不喜甜。嗯,上次的杏仁茶他就不太爱吃,倒是椒盐芝麻酥,他吃了许多。
所以这次酥饼就做咸口的吧,一半做鲜肉的,一半做咸蛋黄。
想着他吃酥饼会口干,她又沏好了茶,是蓁蓁送的双井茶。
她一直忙到天黑,才手忙脚乱地把一切都忙完。虽是生疏了,但成果总归不错,酥饼有酥饼的样子,散发着油面的香味,与茶叶的香气融于屋中。
她递给师傅一个酥饼,师傅尝了一口:“嗯,是不错。想不到褚姑娘还有这手艺。”
“师傅谬赞了。”
刚好把饼装入食盒中,把茶倒进湖里。一名侍女便进来传话:“褚姑娘,主君让我来请你过去吃饭。”
“好,我马上。”褚粟依小心翼翼地拎起食盒,拿着茶壶,跟着侍女来到堂前。翎邬、涂珘等人早就到了,只差她了。
褚粟依拎着食盒,端庄地走上前去。她把食盒摆好在覃玓面前,并倒好了茶,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