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中,赵蓁蓁握着皇后递过来的茶杯,等待着皇后的态度。
向皇后莞尔一笑,说道:“平日里周太妃吃斋念佛,前不久庆寿公主出嫁,住到了自己的府邸,而我身为一国之母,忙于内事,对宝寿公主多有忽略,如今,十一姑姑能这么想,我自然是高兴的。”
赵蓁蓁笑颜逐开:“既然皇后娘娘答应了,那我这就吩咐内侍省准备准备。”
接着,褚粟依跟着赵蓁蓁来到内侍省,成功地将奴婢换到赵蓁蓁的宫内,这几名宫女才舒了口气。
“天不早了。”赵蓁蓁望了一眼渐渐西坠的金乌,“不如今日现在我宫里歇着,我差人去覃玓府上通知一声。”
“行啊,我还没见过你的宫里什么样呢。”
赵蓁蓁带着褚粟依来到她的宫中,褚粟依转了一圈,感叹道:“清丽端庄,别致俊雅,与其他几个公主比真的是大相径庭。不愧是你赵蓁蓁。”
“去樊楼买些吃食来。”赵蓁蓁吩咐完宫里的一个太监,又转过身来说,“其实是辨非哥哥的主意。当初我让宫女们去外面采买物件的时候,他跟我说,有时候,富贵奢华,不一定会让人变得快乐,最快乐的,是心中所想的那样。”
“辨非哥哥。”褚粟依漫不经心地看着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今日皇后娘娘说,十公主不久前已经成亲了。”
“嗯”
“你可有想过,你什么时候会和你的辨非哥哥”
“不会的。”赵蓁蓁一口否决,“不会的,他有自己的抱负,不会与我成亲的。”
“可他明明对你有情。”
“也只是有情,可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感情,在他的抱负面前,又能算什么呢?”赵蓁蓁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她拿起小勺子,挑掉了一小块烟灰,“好了,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因为什么惹到了我那任性的妹妹了。”
“就是我和覃玓进宫的那天,跟宝寿公主绊了几句嘴。不过呵,我这张嘴,确实挺不饶人的,把她惹得太急了。”褚粟依说罢,又把那天的情景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包括她最先见到殴打宫女的那段。
赵蓁蓁听后,点点头说:“勇气可嘉,善心可嘉,不过你这次确实挺冲动的。”
“毕竟曾经经历过,因为无权无势被欺负的事。”褚粟依刚说一点就闭了嘴,这是她早时下凡经历的事情,现在她的身份,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却名满京城的商人,已经够传奇了,多说恐怕会露出破绽。
不过好在赵蓁蓁并未怀疑什么,只是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她:“现在你不用害怕了,你还有覃玓,还有我,还有很多朋友。”
正说着,小太监已经拎着食盒回来了,有条不紊地将食盒摆在案上,还有两瓶青梅酒:“这青梅酒是樊楼的新品,据说不同于以往的青梅酒,据说是从诏安来的梅子,风味独特。”
赵蓁蓁赞许地看了一眼小太监,又对褚粟依说道:“那今日,我们可就要好好看看,这酒,是不是真的像说的那般了。”
第二天,赵蓁蓁亲自送褚粟依回府,褚粟依的脸上还带着一丝青梅酒留下的红晕,说:“这青梅酒果然如说得那般风味独特,我原来只知道樊楼是七十二楼之首,现在想来,是有原因的。”
正说着走着,褚粟依余光瞧见了宝寿公主朝这边走来,宝寿公主越来越近,直向她走来。
“宝寿公主万福金安。”褚粟依恭恭敬敬地行礼,礼数周全,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好在今天宝寿公主心情不错,许是脸好了许多的缘故。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褚粟依,说:“药膏所剩无几,你还需继续准备。”
“民女这双手,定能为公主调理好。只不过——”褚粟依浅笑,“民女粗鄙,不敢再妄自叩扰您,惹您烦心。所以,还劳烦请永寿公主转交。”
“那就打扰姐姐了。”宝寿公主转身离去。
褚粟依终于回到府中,从床榻的暗格中拿了两瓶好酒,钻进后山大喝了一场,感觉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在山林之间的恣意快活。
酒过三巡,她慢悠悠地爬到山顶上,望着围墙之外的灯火阑珊,心里一阵怅然。
曾经,她梦想东京开封府的繁华,如今,却又想着山林野趣。
没有什么就想要什么。她无奈地自嘲了一声。
大醉一场,好似梦了一场,醒了之后,她还是要重新回到屋中,为宝寿公主配置足量的药膏与药油。
忙碌之间,她也想着,自己那日,是否真的冲动了些。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又飘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真的差点被人打死了,皮开肉绽的痛苦,清晰地就像刚发生一样。
想到这儿,她坚定地摇摇头,相信自己是对的。
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么冲动。
终于调制好了药膏药油,褚粟依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她仅仅眯了一个时辰,就匆匆忙忙用水拍了几把脸,进宫把药送给赵蓁蓁。
等回来时,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前脚刚踏进自己的屋门,后脚就朝床榻迈去,三步并作两步,刚上了塌,连更衣都来不及,倒头便睡。
覃玓刚管完几家铺子回来,见整个府内没有一点动静,只有侍女小厮奔走的声音,便问一名刚从褚粟依的卧房出来的侍女:“褚姑娘还没从宫里回来吗?”
“回主君的话,褚姑娘已经回来了。只是大概这两天过于操劳,回来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回到屋里倒头便睡。”
“我知道了。”边说着,覃玓已经朝褚粟依那边走去。走到门口,他却又停住了。最后,他吩咐涂珘买了些糕点,让侍女放进去。而自己又回到书房处理账本了。
褚粟依醒时,晕头转向,已不知今夕是何年,只觉得腹中空空,便赶紧塞了两口糕点,又闷了一口已经放凉的茶,才没被噎死。
大概缓着过了两三日,褚粟依自认为过得还算清闲,可突然有一日,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跑来,递过来一份请柬:“这是宝寿公主的人给的,邀您后日去她宫中一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