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二十二天

今晚的夜色显得有些羞赧,似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雾霭,清冷稀薄,湿漉漉的一片。

而这个时候,池砚还在帮秦时喻写检讨,其实之前已经写过两个开头?了,但可能是因为当池砚霸总当惯了,写的检讨都有一股浓浓的“我给你?一百万这事?咱们就摆平了”的风格,在秦时喻无数遍“太浮夸了”的讨伐声之后,无奈之下,两人还是打开了某度,依葫芦画瓢,换汤不换药地?搞出了一份检讨。

硬生生地?把八百字写出了八千字的感觉。

秦时喻窝在池砚腿上,抱着?他的脖子,用下巴抵着?池砚的肩膀,低低喃道,

“其实我觉得,让你?折腾一番的这段时间?里,说不定我早就已经写完一篇了。”

池砚:...

他老?婆还真是把马后炮的精髓拿捏得死死的。

池砚挠挠她的头?,狭长的眼微弯,吐息缓缓,

“累了就先去洗澡睡觉?”

秦时喻半仰起脸,眼神一直顺着?他的喉结蔓延到?他的双眼,四?目相对,两处都像是裹着?暗潮。

汹涌而来。

秦时喻的笑容里透着?几分娇俏,随即从他的腿上一跃而下,语气轻快,

“那我可就真走咯?”

然后她就转过头?,像只小猫一样,步调慵懒缓慢,玲珑的曲线被睡衣勾勒而出,窈窕动人。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吊带睡衣,摇曳在灯光下,像是被镀上了一层光釉。

而她后颈下方,有一道很明显的红痕。

池砚盯着?那处,眸光欲渐幽深。

那是他刚刚的杰作。

而她居然这么爽快地?就先走了,没有搂着?他撒娇说“辛苦你?了老?公”,也没有附赠一个亲吻大礼包。

池砚不怀好意地?笑笑,心想,

看来光是这一处,好像还不太够。

...

池砚抄直播守则抄到?第二大点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把椅子。

桌上还多了碗酒酿圆子。

那碗酒酿圆子汤底剔透,一颗颗小圆子饱满晶莹,鼻腔里也弥漫着?一丝丝夹杂着?酒气的甜香。

而抬头?,看见的是比这碗酒酿圆子更加可人的秦时喻。

秦时喻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把那碗小圆子推到?他旁边,托着?腮看着?他。

“饿了没,把这碗吃了吧。”

见池砚的眼神停留在那碗小圆子上,秦时喻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快吃啊,妈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多醪糟少糖,小圆子必须是尚林轩现做的,芝麻花生馅儿各一半。”

“喏,我按你?的标准做了,你?快尝尝。”

池砚目光微动,伸手拿过勺子,轻轻地?搅动着?那碗酒酿圆子,碗里翻起一个个小漩涡,卷着?颗枸杞,打了个转儿。

池砚舀起一个,先是给秦时喻喂了一个,才又舀起一个放入自己嘴里,轻轻一咬,唇齿间?甜香四?溢。

末了还有点米酒的清香。

池砚细细品尝着?,熟悉的味道激起了许多回忆。

他放下勺子,把秦时喻轻轻地?揽在怀里,下巴蹭蹭她的额头?,语意温柔,

“那她有没有跟你?讲,我很少这么挑,就吃的方面,只对酒酿圆子这样...”

秦时喻迷茫地?摇摇头?。

池砚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气息徐徐,温柔地?包裹住她。

“没跟你?说也没关系。”

“我只是想说,其实对你?,我也是这样的。”

“其实要认真地?说起来的话,我真不算挑剔的,可是遇上自己珍视的,便就认定了,哪怕是其中某一个要素错乱了都不行。”

“当然,我不是拿你?和酒酿圆子比,这么多年了都没怎么吃过了,我依旧活的好好的。可是你?,我一天见不到?你?,都很难受。”

心里像是万蚁啃噬一般的难受。

他们的开始,可能都是双方权衡了利弊之后的选择。

而现在,对于池砚来说,这是想要与?她年复一年,共度四?季,踏遍山野万里的决定。

最重要也是最坚定的决定。

秦时喻的眼神晃了晃。

显然像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真挚又深情地?对她讲出这番话来。

秦时喻从他的胳膊下面绕进去,钻进他的怀里,贴在胸前听?到?鲜活而有力的心跳声。

然后轻缓地?开口。

“其实,我让你?写检讨和抄守则了,也不是因为我懒,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我懒,只是...”

秦时喻说到?这儿的时候稍微顿了一下,表情也羞赧起来,像是想说但是又有点难为情。

池砚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是秦时喻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是让自己不要有所顾虑。

她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将自己尘封已久的心事?表达出来。

“就是吧,以前读书的时候,班里就有男生帮女生写检讨,辅导作业什么的,然后女生就在旁边陪着?他,夏天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吃个西瓜啊或者吃一碗冰粉啊什么的。”

“就感觉...特别美好。”

“以前,那些我没体验过,可是现在...我都拥有了。”

“谢谢你?。”

“老?公。”

秦时喻今天的这一声,不同于以往的每一声,过去的她可能是演出来的,戏谑的,无奈的,有求于他的。

只有今天这一声,是热烈的,真挚的,又裹挟着?一丝羞涩,在他耳边怦然炸开。

撩惹无比。

让池砚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今晚竟然是秦时喻先主动的。

她单手勾住池砚的脖颈,眼底早已是一片潋滟,另一只手微挑着?他的纽扣,并?不急着?解开,指腹摩挲着?他的纽扣。

那纽扣凉是凉了点,但是能感觉出来它的做工精良繁复,质地?上乘。

要是被她扯坏了,那就有点可惜了...

头?顶的灯光摇摇欲歇,秦时喻的那点小心思在这旖旎的氛围下虚张声势。

她勾头?,伏在池砚的耳边,低声喃喃,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吻我,别浪费了这氛围。”

池砚早就被她抓挠得心痒痒的,此时更是禁不住她的挑拨,扣着?她的后脑勺,

反客为主。

又是一个暗潮汹涌的夜晚。

秦时喻的记忆被这一晚上的冲击,好像破了个口子,就只记得,她头?顶的吊灯一直在晃,几欲下坠,她的双眼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逐渐模糊,还有时不时低溢出的呜声,以及千军万马冲破防线时,全身而过,一直麻到?头?顶的紧绷感。

他像是赠予了她一场盛大的海啸,她却没有躲,只是淡然地?闭上了眼睛。

她像是被裹进了渡边淳一的世?界,到?达极限,千钧一发。

隔一会儿又像在向莎士比亚祈祷,渴求他能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至死不渝分给她一点。

只一点就好。

可是清醒之后,她还是知足的。

她不会是朱丽叶,池砚也不会是罗密欧,他们只能是他们自己。

经典固然是经典,而他们之间?的故事?,只能靠他们自己创造。

除此之外,秦时喻还清楚地?记得——

结束之后,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枚戒指,她透过微弱的光辨别出,那就是他们的婚戒。

两人回家后不久,专人就把保养过的戒指送上门来了。

池砚把戒指先搁在枕头?下,然后又借着?点光,留恋地?摩挲了一遍她手上那枚戒指的形状,接着?,他指尖轻轻一勾,将她的婚戒带了下了,滑落在了自己的掌心。

他把秦时喻扶了起来,让她靠着?床头?坐着?,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头?一缕被汗洇湿的头?发,将她的右手郑重地?放在自己的掌心,抬起

她的无名指,轻勾着?那枚戒指,让它再次滑落到?秦时喻的指根处。

整个过程,他都是沉默的,却是无声胜有声,蓬勃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已经是最好的表白?了。

末了,他牵起她的手,轻柔地?吻了吻她的戒指,然后从枕头?下面拿出属于他的那一枚,放在了秦时喻的掌心里。

“该你?了。”

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秦时喻的掌心里,脱离了池砚的体温,有些冰凉。

秦时喻两个手指捏住那枚戒指,重复了一遍池砚刚刚的动作,同样认真,同样郑重,小心又炽烈。

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

池砚勾头?摩挲着?她刚刚为自己戴上的那枚戒指,缓缓低语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这样做吗?”

“因为你?直播的时候,把戒指戴到?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那个时候的我好高兴好高兴,因为我知道,那是你?下意识的动作,是你?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已经从心里认可了我们俩的关系对不对?”

“我刚刚就想,我们一定要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耽搁你?忙的时间?,等你?忙完了办,好不好?”

秦时喻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了头?。

后来池砚抱着?她去洗了澡,还没把人送回到?被窝里,她就窝在自己臂弯里睡着?了。

而池砚却一夜未睡。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这样的夜晚,她在旁边睡得香甜,他却被各种的思绪勾绕,缠得他难以入眠。

黑夜中,他暗暗做了一个,可能别人都会觉得他是疯了的决定。

都说深夜人容易冲动,可是他知道,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

参加完婚礼人都变浪漫了

但是真的好累,我打个杂都累,更别说结婚的我姐了^^累并幸福着

讲个笑话吧,我站在酒店门口发了一上午的烟和糖,来了好多叔叔阿姨,看着都面熟,就是叫不出名字

我跟着我姐后面悄悄问:那个叫啥叔叔那个叫啥阿姨?

我姐:别扒拉我,我也想不起(手动微笑)感谢在2021-04-2223:23:57~2021-04-2423:1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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