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38

季言之没想到自己会接到来自章时的电话,约他见一面。

他想起书架上的那张卡,没有犹豫,和章时约好时间地点就揣上卡赴约。

地点就约在星锐,明季的地盘。

季言之到时章时正喝着酒,包厢内只他一人。

“坐。”章时见他进门朝他举举杯子,等季言之在他对面坐下,他还亲自倒了杯酒推到季言之面前。

“好兴致。”季言之看着面前的酒,并不举杯,“开车来的,酒就不喝了。”

章时一耸肩,“可惜我这瓶好酒。”

季言之拿出卡放在茶几上,轻轻推到章时那边。

章时抬眼看过来,季言之说:“章老大丢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她给你的?”章时问。

季言之微笑看他,默认。

章时轻笑一声,似乎有点嘲讽,捡起卡片夹在指缝间,片刻后又将它放下,直奔今天找季言之来的目的。

“昨天我交了一个人给明大队,你最好去找他聊聊。”

季言之表情不变,心思却转了几圈,不明白为什么要他去找那人聊。昨天晚上已经听明季提过一句,是个毒贩,明季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问出来了,他再去找他聊莫非还能问出别的来?

章时猜到他的想法,又是一声轻笑,“算是还她一个人情。”

说完,他拿起银行卡起身,理了理西装,大步出门去。

季言之眼皮一跳,和岑宁有关,那还真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

分公司刚进入正轨,岑宁和几个经理作为分公司的负责人,每天忙得晕头转向。

这天午休时,程嘉楠开着他那辆骚包的跑车来公司找岑宁吃饭。

他那张脸在小姑娘中间还是挺好用的,前台也没难为他就把他放进公司。

岑宁刚开完会出来,就瞧见一顶白毛窜到自己跟前来。

岑宁一手按住他的脸,把凑近的脑袋推开,不好意思的朝几个同行的经理笑笑。

她看几个经理笑得揶揄,多半是误会了。

岑宁也没费劲儿解释,和几个经理分开,才问程嘉楠:“我说小老弟,你能不能消停点,我这儿上班呢,你来干嘛来了?”

程嘉楠那叫一个委屈,“哇不是吧,姐,我特意来请你吃饭的,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岑宁晃晃手机,“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

程嘉楠就去抢她的手机,“那给我也点一个,我就不用往外跑了。”

岑宁白了他一眼,“你来就为了吃我一顿外卖?”

程嘉楠支吾两声,“其实也有点事……”

岑宁嗯一声,在预料之内。

一说起这个程嘉楠就气,和岑宁控诉他爸:“我爸要把我送去当兵!”

岑宁心里哎哟一声,乐了。

为了不刺激他,没明着表现出来,问到:“当兵怎么了,当兵不是挺好的?”

程嘉楠瞪着眼睛看她,刚才还只是对他爸气,现在连着岑宁一起气上了,“好什么呀好!小爷在外边多自由,喝酒泡吧赛车,想干啥干啥,去部队里还能干啥?这完全就是剥夺我的人生自由。”

岑宁:“你的自由确实应该被剥夺一段时间。”不然太能造作,三天两头惹事。

程嘉楠可委屈,“姐,你到底和谁一边的?”

岑宁文件一合,“程嘉楠,我和谁都不是一边的,你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打扮,还三天两头进派出所,把你丢进部队锻炼两年再好不过!”岑宁又仔细看了眼他非主流的打扮,直皱眉。

这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回事,青春叛逆期活比人家晚了几年。前两年虽然皮,也都在底线内,这两年越发乖张,没个正经。

程嘉楠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不以为意的撇嘴,嫌岑宁不懂时尚,又嘀咕了一句,“我要是去当兵了,程家那群人欺负你怎么办?”

岑宁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有些啼笑皆非,程嘉楠他爸没打死他真是脾气好,毕竟在他眼里,程家的人除了他自己都吃人一样。

岑宁给他顺毛,“我又不是傻子,能任由他们欺负,再说,不是还有季言之吗,你信不过我的战斗力还信不过他的?”

一提季言之,程嘉楠更是酸溜溜的,又不敢明着说他坏话,小声酸了一句:“他就是个疯子。”

“什么?”岑宁没听明白。

“没什么!”程嘉楠提了提音量,“饿死啦,快给我也点个外卖。”

赶不走程嘉楠,下午他就死皮赖脸的窝在办公室,被岑宁警告几次后,看视频都只能看无声的视频。

……

季言之来接岑宁回家时她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程嘉楠在岑宁背后朝季言之挑衅的扬拳头,季言之嗤一声,幼稚!

迎上岑宁在她嘴角亲了下。

果然看见程嘉楠炸毛,无声地吼他:臭流氓!

尽会占他姐的便宜。

岑宁嗔他一眼,季言之心满意足,又挑衅回程嘉楠。

全身都写满了,你姐是我女朋友,你来打我呀。

程嘉楠龇龇牙,看见他姐转身,赶紧收敛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岑宁要和季言之回季家,只能把程嘉楠这个小尾巴打发了:“我们回季家,你早点回去,别又去酒吧鬼混。”

程嘉楠十万个不乐意的走了。

季言之提了句:“这小子越大越没正形,趁还没完全歪,送去部队锻炼两年还有救。”

岑宁不信他真这么关心程嘉楠,“你不是趁机报复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关心他的。”

季言之说得义正言辞,“我像那种会和小屁孩计较的人?这是为他好。”送走一个碍眼的只是顺便。

岑宁就把程家的打算和他说了:“家里确实有送他去当兵的意思,我也觉得去两年不错,总比现在混日子败家强。”

……

却说明柳自从有了把季言之和岑宁凑一起的想法,这些天就琢磨怎么实施行动。

她天天和季彦文唠叨,“要不干脆让俩孩子生米煮成熟饭得了?要不然等你儿子那木头脑袋开窍,宁宁就成别家儿媳妇啦!”

季彦文摊着报纸就说了一句:“胡闹!”

气得明柳直拿白眼瞧他:“你不胡闹!那你倒是给我拿出个可行的方案来啊!”

季彦文说不过,拿着报纸躲回书房了。

明柳愁得,掰着指头算俩人几天没回来了,这都不着家,她就是有计划也没法儿实施啊!

于是连忙叫人打电话把俩人叫回来,话音刚落,季言之就带着岑宁开门进来。

岑宁还没来得及招呼,明柳就窜到门口去,异常热情,“哎呀呀,宁宁和言之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最近工作怎么样啊?有没有认识新朋友呀?”

明柳问后一句的时候就拉着岑宁,又朝季言之挤了挤眼睛。

季言之搞不懂他妈又在搞什么,打算先上楼换件衣裳。

明柳就把他叫住,“你这臭小子又要往哪儿跑?过来坐着和你妈我聊聊。”

季言之没理,快步上楼,“换衣裳。”

明柳看他消失的背影,怄得慌,狠狠拍了两下自己大腿,心道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不开窍的儿子来!给他创造机会都不知道抓紧!

季言之上楼被季彦文叫去聊了半天,一直到吃饭两人才下来。

明柳剜了一眼季彦文,儿子不开窍,老子也是个没眼色的!

季彦文讪讪地摸鼻子,他好像坏了他媳妇的计划。

岑宁觉得明柳和季彦文两人间气氛怪怪的,还以为他们吵架了,真是稀奇了。

她缀在后面悄悄问季言之怎么回事,季言之摇摇头,又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岑宁看了眼前面在打眉眼官司的两个大家长,连忙把手缩回来了。

可不能这么快暴露,万一两位大家长接受不了要棒打鸳鸯可不好!得铺垫铺垫才行!

两人刚松开,明柳就转回来,忧心忡忡的看了两人一眼。

明柳:哎,两个小傻子都不开窍可咋整,老母亲操碎了心……

岑宁:糟糕,明柳阿姨是不是发现我和季言之的jq了,我觉得她要拆散我们两个,我要离季言之远一点,避嫌!

于是岑宁吃饭时坐到了离季言之最远的位置,惹得季言之整顿饭都皱着眉。

明柳更是直接问:“这是怎么了,宁宁怎么坐那儿去了,和言之吵架了?”

岑宁一看三双眼睛盯着自己,生怕自己反应慢了,明柳和季彦文就看出什么来,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就是想吃排骨,坐这方便。”

她面前就摆着一盘糖醋排骨呢。

明柳却认定她就是和季言之生疏了,重重地叹口气,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一顿饭,几人心思各异,差一点就皆大欢喜的,结果刚好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苦了岑宁遮遮掩掩一晚上,等到半夜还要费力气安抚季言之。

岑宁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季言之问她有没有幻想过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岑宁醒了两分,咕哝着:“没有幻想,我早当他们死了。我有外婆有你们就够了。”

她累得很,强撑的两分精神一会儿就迷糊了,呼吸渐匀。

季言之却有些睡不着,想起白天在警局里提审的那个人——楚明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