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起初一愣,紧跟着扑哧一声笑了,她翻了一下大眼睛,看向一边,略微有些脸红,却假装不在乎的样子。
她美眸一动,再次看向王小六儿,“那你说说,哪儿像啊?”
王小六儿憨笑着,一脸讨好,“其实也不是具体哪儿像,就是感觉!”
“感觉?”
女人笑吟吟地看着王小六儿,想了想,点点头,“要说感觉,其实我也有一种感觉。”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你也感觉我们好像认识么?”
“那倒不是。”
女人小嘴儿一撇,“我感觉,你像个大傻子。”
“……”
王小六儿顺便变脸,小眼睛一眯,面无表情。
女人直接白了他一眼,“你还真以为,我跟沈韵一样的?姐姐我,可不是你这种程度的臭小鬼能驾驭得了的!再说了,你胆子挺大啊?长风楼主的墙角儿,你也敢挖?”
“听您的话,长风楼主都一把年纪了,我估计着,也熬不了太久了吧?”
王小六儿挑起一边的没好,“他要没了,就不打算再找一个?”
“他要死了,我都老了,到时候,你还看得上我?”
“别闹了,以姐姐你的音容气质,就算二十年后,也活脱脱是个大美人儿!谁不稀罕!”
“嗤!”
女人被逗笑了,明知道王小六儿在那拍马屁,但是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油嘴滑舌的,我看,我得叫人阉了你,要不然,以后肯定是个麻烦。”
“诶诶诶!闹着玩儿呢,不带这样的!”
王小六儿吓得直摆手。
女人一挑眉,“阉了也行,阉了,有很多好处的!”
“别别别!那活着,还有啥乐趣了。”
王小六儿说完了,又摇着轮椅到了女人近前,“小姐姐,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女人斜睨着他,“怎么的,真就是好奇宝宝?”
“不是,有些事情,我问别人,别人也说不清楚啊!”
“也是。”
女人点点头,抱着肩膀,“问吧。”
“姐,当今天下,大约有几个人能打败林峰?”
“这个……”
女人变得严肃起来,然后想了想,“我能想到的,倒是没几个,但实际上,能打败林峰的人,可能也不在少数。”
王小六儿被说的挺纳闷儿的,“这话有点儿矛盾吧。”
“我现在知道的,能打败林峰的人,在年轻一辈里恐怕没有任何人有绝对把握。但是要算上那些成名的人物的话,恐怕,能打败他的人,两只手是绝对数不过来的。”
“就是十个以上呗?”
“恐怕不止。”
女人一转身,然后看着王小六儿,继续说道,“林峰的境界,也就是刚入门的小宗师,小宗师之上,还有大宗师。只是,放眼全天下,真正能算得上大宗师的人物,是极少的。”
“长风楼大师兄,武力极高,他能算得上大宗师么?”
“不算。”
女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小宗师跟一品的差距,很大,大宗师和小宗师的差距,更大,可以说,一品高手在单挑的情况下,在面对小宗师的时候只能被秒杀。可话说回来。”
女人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王小六儿,“小宗师在面对大宗师的时候,一样会被秒杀。”
王小六儿沉吟半晌,“那,长风楼里,有谁有大宗师的境界么?”
“据说,长风楼主,便是大宗师。”
“他是大宗师?”
“据说。我从没见过他出手。”
“那他不是你男人么?还没见过他出手?就算没见过他出手,他的实力如何,你们俩天天一个被窝里混日子,还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天天一个被窝混日子了?”
女人幽幽地看了王小六儿一眼,然后继续说,“他年纪大了,早就不行了。”
王小六儿身子一歪,有点儿吃惊,“那他娶你干啥?”
“撑撑门面呗,你以为呢。”
女人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然后继续说道,“这里面的事情,可能有点儿复杂,我与你说太多,也没用。”
王小六儿却很在意似的,“那,你在外面,就没个想好的什么的?”
“嗤。”
女人扑哧一声笑了,然后看看王小六儿,“你觉得呢?”
“我不敢觉得,我就是好奇,想打听打听。”
“那我告诉你,有。”
女人笑眯眯地看着王小六儿,然后继续说道,“怎么的,想竞争一下?”
王小六儿干咳一声,“咳咳,那还是算了,我怕争不过。”
“这不就得了。”
女人暧昧一笑,在王小六儿的脸上掐了一下,“等你越过了小宗师那道门槛儿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再来问我。”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似有所悟,“那我要是越过了大宗师的门槛儿呢?”
“嗯?”
女人站定,转身,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小六儿,“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是越过了大宗师的门槛儿,那又如何?”
“哼。”
女人瞅了王小六儿一眼,没做声,“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她转身,作势要走,王小六儿却一把将女人的手给拉住了。
女人身子一颤,下意识一回头,却看向王小六儿坐在轮椅上,那小眼神儿,还挺真挚,“别急着走吗,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女人一听这话,忍不住抿了抿嘴,她一巴掌拍在王小六儿的手背上,然后揉着自己的手背,轻声说道,“还有什么,说。”
“现在,修行鬼门鬼术的人里,有人有大宗师的境界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看看,我要不要放弃鬼遁术,再研究研究别的。”
“那不用。”
女人想了想,然后说到,“鬼门鬼术,虽然流传的范围不广,门派,也不算了不得的大门派,但是鬼遁术本身却是十分了不起的能耐。你若是能熟练掌握鬼门鬼术,我料想着,以你现在的修行速度来看,四十岁之前,有望能摸到小宗师的门槛儿。”
“我去,那意思我还得再等二十年呗?”
“要不呢?”
女人白了他一眼,“绝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没办法摸到一品的门槛儿,四十岁之前能步入小宗师,已经是天才了。”
“我可等不及!”
王小六儿狠狠地一撇嘴,然后继续说道,“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就有那个境界。”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女人看出了王小六儿的心思,笑吟吟地,“脚下的路,还是要一步一步地走。”
“那个,小姐姐,我还有个事儿想求你。”
王小六儿憨笑着,“我还想去经楼看看,找找灵感啥的!”
“求我。”
女人看着王小六儿,忽然笑了起来。
王小六儿也憨笑着,“求你了。”
“只给你半天的时间,你自己珍惜。”
“好嘞!”
王小六儿挺高兴,摇着轮椅跟在女人身后,“姐,那个,我还有一个事儿想跟你说说!”
“说。”
“那个,沈韵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掌握了沈韵以长风楼的名义巧取豪夺的证据,就她的那些事儿,只要发出来,死也是白死,就算清理门户了。且不说云爷没必要保她,就算云爷真要出手,我也有办法应对,这些事,你完全不用担心。”
王小六儿点点头,“其实你的办事能力,我是十分相信的,只是我觉得吧,要是你想找人替代沈韵,得找一个得力的手下才行。”
女人一听这话,忍不住扭头看向他,“怎么,你有想法?”
“我没那想法,我也没那时间,我还想抓紧时间,把我这身手提一提呢!而且,你不是说了么,我最好,找黄瘸子谈谈,看看那把龙渊能不能找到,这下一步,事情很多,忙着呢。”
“那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不是好奇么!”
“好奇什么?”
“好奇,是谁来取代沈韵!要是个小姐姐什么的,你给介绍一下呗?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看……”
“你……”
女人站定转身,抱起肩膀来,“你还真是野心不小啊?我在安排一个漂亮姐姐,你就又盯上了?”
“没有没有,看你说的!”
王小六儿憨笑着,“就是打听打听。”
“不用打听了,人,我已经选好了。”
“谁啊?”
“你认识。”
“我认识?”
“你不仅认识,还跟你,有点儿关系。”
王小六儿寻思寻思,咧着嘴,做疑惑状。
女人却一撇嘴,然后拍拍手,“进来吧。”
外面的门,应声而开,随着门一开,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走了进来。
王小六儿扭头一看,正是柳婳。
柳婳小碎步进来,都没看王小六儿,直接过来单膝跪地,低着头,“主人。”
那女人瞄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王小六儿,“以后,你们就算是自己人了。”
柳婳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扭头看向王小六儿,点点头,“承蒙关照,以后,相互照看。”
王小六儿斜睨着柳婳,没做声,柳婳一看王小六儿那小眼神儿,脸上一抹局促,一闪而逝,随后又板起脸来,做面无表情状,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似的。
“你有什么想说的?”
女人看向王小六儿。
王小六儿抿了抿嘴,“柳婳代替沈韵,那柳婳之前的位置?”
“那个小郭,还不错,你觉得如何?”
“我不知道。”
“我也没问你啊。”
女人白了王小六儿一眼,看柳婳。
柳婳低头,“还不错。”
“那就她了,回头儿,你自己跟她交涉,就不用让她来见我了。”
女人一摆手,“带他走吧。”
“等会儿。”
王小六儿一咧嘴,“小姐姐,留个联系方式呗?”
“滚。”
“诶!”
王小六儿一转轮椅,灰溜溜就跑,柳婳跟女人对了哥眼神儿,也跟了出去。
“哟,没想到,你藏得挺深啊!”
被柳婳推着轮椅,套上了头套,王小六儿这嘴也不闲着。
柳婳俏脸微红,却假装冷静地说,“我也是身不由己,有点儿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也一直怀疑这个事儿。”
王小六儿说完了,还一撇嘴,“你现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要去经楼么?我现在就安排你去。”
“那挺好。”
王小六儿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以后,咱们两个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吧?”
“嗯。”
女人点点头,“可能会少很多。”
“晚上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你会喝酒么?”
柳婳噗嗤一笑,“我可没怎么见你喝过酒啊。”
“那心里头有点儿不爽,还不能借酒消愁吗?”
“你是借酒消愁,还是想借酒乱来?”
柳婳看起来自然多了,然后小声说道,“你安心去看你的书,晚上,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不委屈你吧?”
“你说呢?”
柳婳笑得更欢了,“其实我还是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但没办法,所以,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接着。”
“那算了,不惩罚了。”
“别呀。你这样,我这心里,更没底。”
“哼。”
王小六儿撇着嘴,没做声。
到了快下午的时候,王小六儿被送进了经楼。
公司还是那个公司,只是出现了一些新面孔,看样子,这边儿也开始洗牌了。
王小六儿进了经楼,这次时间比较充裕,他不仅浏览了鬼遁术的内容,也去看了一些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说,北帝法和密教金刚乘什么的。
这经楼真的是一个好地方,里面充斥着巨量的难以得到的知识,只是王小六儿翻阅了大量的书籍之后,在看到了一本专门介绍“通灵术”的古籍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词儿,叫“请神上身”。
“请神上身”,其实也叫“神打”,直接的意思来说,是在战斗中借助“神”的力量来提升自己的能力,获得一些奇怪的本领,而“神打”因为流派不同,也有不同的方法,有请“神”的,也有请“鬼”的,还有请“野仙上身”的,像东北的出马弟子尤其擅长此道。
而根据书中的记载,虽然各门派的“神打”不太一样,但对于“神打”的真相,总的来说,其实有两种说法,一种人为,“神打”状态下,使用者功力大增,来源于外力的加持,这是主流的说法,可同样还有一种说法。这种说法认为,某些流派的“神打”,并非来自外力的加持,比如说,请神请来“齐天大圣”上身的这种,就很扯,因为“齐天大圣”是文学形象,而且是经过多次加工的文学形象,于实际来说,并无此类神祇。
但请“大圣”上身的人,往往会让自己变得像猴子,而且确实出现了一些类似齐天大圣的本事,叫人不得不信。
所以书里的故人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变化,本质上来说,可能类似于现在意义上说的“自我催眠”,换句话说,他们是在自己催眠自己,迫使自己使出一些平素里无法驾驭的内在潜力,而让自己功力大增。
这说法,似乎比较契合王小六儿的经验,因为他不会神打,也无法借助外在的神祇的力量,但是每次被逼入绝境的时候,他似乎总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似乎总是有一个“可怕的家伙”在尝试着接管战场,自己越是虚弱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明显,简直就像“鬼上身”一样!
那种状态下的他,才是最可怕的,只是,这种力量实在难以控制。
可话说回来,假若能将这种力量完全驾驭,保守估计的情况下,他的实力也能巨幅提高,甚至,提高的,都不止是一两个层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