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军团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杨帆一大早就给总部的李瀚文通了电话,询问了一下集团最近的情况,在得知森帆集团下属的森帆机电也上市的消息后,杨帆心情大好。
森帆机电一上市,这样在黎优比股市上市的,森帆集团就已经有了两家了,一个是森帆地产,还有就是森帆机电,这两支股票一上市就受到投资者的猛烈追捧。
听着李瀚文的汇报,杨帆满意地放下了电话。
吃完早餐,杨帆看到外面阳光明媚,想出去走走,这一阵子和大熊集团纠缠的也没有机会好好逛逛北区。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杨帆让季风把安娜从学校接了过来,连同唐雩四人有说有笑地在北区街头穿梭着。
这是一个花园式的广场,广场上面绿草铺地,绿树成荫,在和煦的阳光下,广场上的人都在悠闲的散着步,都在都享受着难得的星期天。
广场中间有一大群人似乎正在开着什么联欢会,唱着歌,跳着舞;里面有大人,也有孩子,有地球人,也有外星人,甚至还有十多个教.堂的神职人员。
看到有同龄人在其中,安娜就立刻兴奋起来,拉着杨帆就来到近前。
舞台上很多比安娜还要小的孩子在跳着舞蹈,台下似乎都是这些孩子的父母,每个人都用幸福的表情合着台上的音乐拍着手。
杨帆拉着安娜的手和季风、唐雩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台上孩子们唱歌,那带有稚气的声音深深地打动着杨帆三人的心。
“几位朋友为什么不到台下坐呢?”一声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惊醒了杨帆。
杨帆回头一看,是一位五十左右岁、身穿黑色神职人员服装的地球人牧师,这位牧师面色红润,眉宇间不乏英气,年轻时也一定是一位俊郎之人。
中年牧师的形象一下子为杨帆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杨帆笑道:“今天和家人出来逛街,无意中看到这个联欢会,打算听一会就走的。”
不一会儿,台上的歌舞似乎结束了,台下的父母们抱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我们有个聚餐,这位先生如果愿意的话和您的家人不妨一同前来。”中年牧师诚意的邀请着,同时深邃地目光打量着杨帆还有身后的季风和唐雩。
杨帆面有为难之色,但是看到安娜一脸的高兴,也不忍拒绝,只好答应道:“那就打扰了!”
中年牧师笑着微一欠身,随即招呼来另一个年轻牧师,说道:“带着这个小朋友去那里玩吧。”
安娜回头望了望杨帆,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杨帆望了望在聚餐中玩耍的孩子们,说道:“去吧,哥哥就在这边,玩累了就回来!”
“好的!”安娜毕竟还是孩子,玩心很重。
她在年轻牧师的带领下来到同龄人中间,不一会就和他/它们打成一片,在餐桌前高兴地说笑着。
印象中杨帆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安娜如此高兴了,那如父亲般的爱怜浮现在杨帆的脸上。
“这位先生,咱们到那里坐坐可以么?”中年牧师诚挚地邀请着杨帆。
杨帆爽快地答应了,和中年牧师一道来到会场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季风为了照顾安娜和她一起在餐桌前忙碌着,唐雩自己独自一人站在杨帆的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只是眼角的余光不时地从季风的脸上扫过。
中年牧师深深地望了一眼杨帆身后的唐雩,微微一笑,似乎唐雩的身影又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道:“不知道这位先生贵姓?”
杨帆把目光从安娜的身上收回,冲中年牧师礼貌地答道:“我姓杨,不知道牧师怎么称呼?”
中年呵呵一笑,道:“我姓吕,你叫我吕牧师就可以。”
“吕牧师,您好!今天是有什么活动还是有什么节日?”杨帆问道。
“今天我们教堂在这里办个亲子会,这些父母都是我们教会的教友。”吕牧师望着会场孩子们的身影一脸的慈祥。
杨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头依然望着场中的安娜。
吕牧师问道:“不知道杨先生是做什么的?”
杨帆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我是做小生意的。”
吕牧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是转而说道:“如果连南区的森帆集团都算小生意的话,那么北区街头的小店铺又是什么呢?”说完,吕牧师双眼一动不动地和听到话音转过头来的杨帆注视着。
“牧师您听说过我?”杨帆诧异地问道。
“我虽然是神职人员,信奉基.督.耶稣,但那并我代表我们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更何况杨先生的名字这些日子更是北区报纸的头条,在黎优比各大联盟势力横行的人物,谁又能不认识呢?”吕牧师朗朗说道。
杨帆听着吕牧师的话语,如果他不是穿着牧师服装的话,杨帆一定不会相信他是神职人员。
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是亲近,有时候又浑身充满的争斗气息,杨帆不禁问道:“您真的是教堂的牧师么?”
吕牧师抬头望着一眼蓝天白云,喃喃地说道:“也许以前不是,但是基.督.耶稣没有放弃我,让我为基督做见证,传福音。”
“但是给我的感觉你根本就不像一个牧师。”杨帆语气渐冷,身后的唐雩也不目光收回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吕牧师。
吕牧师望了一眼唐雩,赞许地说道:“就连杨先生的保镖都是一等一的杀手本色,我自问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位先生这么冷峻的眼神,难怪杨先生冒起黎优比市是个传奇啊!”
听着吕牧师的话,杨帆更是感觉眼前这个中年牧师的不简单。
“那位女士恐怕也是您的保镖吧?一个人能把杀气内敛到近乎消失的境地,她也是我生平所见的杀手中的第一人。”吕牧师望着场中陪安娜高兴地说着话的季风淡淡地说道。
听到吕牧师的话,杨帆和唐雩几乎同时戒备起来,唐雩的手几乎就要从怀里把手枪掏出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帆沉声问道。
吕牧师呵呵一笑,道:“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一名反抗组织中的人,后来在主.耶稣的感召下,信仰了基.督教。”
“哦?”杨帆听都到吕牧师的话顿时一愣,反抗组织中的人物和传福音送福旨的牧师,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嘛,一时间杨帆对眼前这个中年牧师的经历充满了好奇。
如果事实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那么他背后一定有一个传奇的人生。
杨帆的疑问似乎勾起了吕牧师的十数年前的回忆,他把传奇经历向杨帆和唐雩二人娓娓道来,诉说着一个星际猎人成为牧师的传奇故事。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地球反抗组织中的一名猎人......”
“猎人?不会吧?”杨帆在心中震惊道,但是他没有打断吕牧师的若有所思的回忆,认由吕牧师把话说下去,就连唐雩也似乎被吕牧师的经历给吸引了,放下要握住手枪的右手全神贯注地听着吕牧师说话。
原来杨帆眼前的这个吕牧师,正是三十年前震惊黎优比各大外星势力的前涅槃组织的杀手,本名:吕代豪。
三十年前,吕代豪是黎优比著名的杀手,逞凶斗狠、视进出联盟警署为家常便饭。
三十年后,吕代豪把全副心力奉献基.督,引领一百多名组织兄弟进入主.耶稣的大门,被外界称作。
更让所有人惊奇的是,吕代蒙现在竟然是北区首都平原基.督.教.会的牧师,同时也是拓荒宣教的神学院长。
“......黎优比市有38个罪犯隔离区,我待过14个。我从19岁开始坐牢坐到26岁......”
听到吕代豪的这段话,杨帆发现竟然和自己也有些相似之处,那就是一个人生命中最黄金的时期竟然是在隔离区中渡过的,如果不是自己锲而不舍,是不是这一辈子都要在隔离区里渡过呢?
就在杨帆思索间,吕代蒙的回忆依然在继续着。
“在我以前参加的涅槃组织,我是里面的一个杀手,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我可能怎么会改变呢?我生命的过程要如何改变?到南半球读书拿到2个博士学位,一个教育学的博士,一个神学的博士,我生命是如何改变的呢?”吕牧师望着一眼被自己经历震住的杨帆,接着说道。
“我是在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的人生就岔了道路,所以我的人生有很多的挫折和痛苦,我的人生可以分为4个阶段。人的一生,一个人的思想影响整个人的价值观;一个人的价值观会影响到他的判断;一个人的判断影响他的行动;一个人的行动会演变成他的习惯;变成习惯后就变成他的性格,最后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我以前是个怎么样想法的人,我认为这个世界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所以我非常相信达尔文的进化论,我认为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从小就很喜欢看英雄片,我非常崇尚暴...力,我是个在眷村长大的小孩,在村子里面是个功夫高手,就常常找人练习功夫。后来,我就被送到陆军校去,它的军事训练带给我暴...力的性格。”
“我在军校弄到跆拳道2段,代表陆军校参加大专运动会,得了冠军,这使我迈向罪犯生活的开始。在军校因为带头打群架而被开除,开除以后我也没心情再念下去,开始在社会上瞎混,在赌...场里面要债,不给就拔刀,拿枪,做了很多恶劣的事,因为如此,后来我的下场当然是在监狱中渡过,我不入监狱,谁入监狱啊!”
“监狱,它有它的规矩,怎么样的规矩呢?小偷进去后出来通常会变成大偷;小强盗会变大盗;小骗子会变大老千。因为它是个犯罪技术交换的地方,刚刚进去的菜鸟只是小学程度而已,再坏一点就是中学的程度,更坏一点的就是管训队,那就是大学的程度,还有更坏的就是兰屿,那叫研究所,更坏的是绿岛,那是博士班。本人从小学保送到博士班......”此时吕代豪的眼中瞬间闪过一点的自豪。
听到吕代豪的讲到关于地球监狱的时候,杨帆禁不住“哈哈”一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监狱形象地比喻为小学、中学、大学和博士班的。。。
“绿岛是个什么地方?”杨帆诧异地问道。
听到杨帆的询问,吕代豪眼中似乎闪过一段痛苦的回忆,但是转瞬即逝,沉声说道:“那是银河帝国专门关押十恶不赦人物的顶级监狱,那是所有进去过的人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吕代豪深呼了一口气,望见草坪上玩耍的孩子,似乎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一些,接着说道。
“不久后我从监狱里面出来,觉得这个世道不好混,就打算偷渡去南半球,没想到被人家密报捡举。被抓到后,它们问我为什么要偷渡,那时候还有白色恐怖,说我思想有问题,被送到警备局公告一个多月。”
“后来又成立了一个竹联项目,50多个人就被送到兰屿管训。我印象非常的深,50多人一路被押到,那时还没有高速公路,从北区一路南下到屏东,再到黎中上船,第二天才到。”
“我们送到12队,甲级部队,那时铐子要解开,然后大队长跟我们说:我代表兰屿欢迎这些四面八方的牛鬼蛇神,你们要以监做家。然后他说:你们心里一定在嘀咕,我们打不打人呢?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不打人,我想怎么跟我听到的不一样呢?他又说:不过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我们是不打好人的,你们举手我看一下。”
“我们都不敢举手,好人会送来管训吗?他说:有没有好人呀?我们不敢讲话,他叫我们回头看一看,我看一看,他说:没有好人呀,我们专门修理坏人。”
“然后分队长出来了每一个都壮得要死,二十多岁,拿着一根大棒子,每一个人打30大板,打过后都趴在地上,那一个礼拜都在疗伤。”
“第二个礼拜,有一个分队长,他常常抽签都抽到海外,他女朋友在南半球,心情常常不好,一喝酒就把犯人找出来修理一下,发泄心情。有一天,他放假到回基地,人家请他喝酒,他喝醉后就把人家弄到鼻头角,给跺成两半;到现在40年了都找不到凶手。”
“后来我到绿岛去,然后又转送到黎优比岩湾,有一晚,我和同伴爬起来脱逃,结果在爬墙时被卫兵发现了,嘭!卫兵开枪抓人,我们一下就跳下卑南溪,抓紧浮木,有多次我们都想放弃,但我们互相鼓励对方,漂了8小时后,终于到了黎优比,后来我们两个人穿过中央山脉,又回到了老家。”
“当时联盟卫军悬赏30万联盟币通缉我们,回到黎优比当然不可能找正当工作,还是在到处混,在赌场要债,只是手段比以前更心狠手辣。”
“一天我俩喝了点酒,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我把他打得满脸是血,因为我们在管训队可以共患难,现在有了钱后却不能共享乐。被拉开后,他说:吕代豪,有一天我一定要你死。从此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
“后来我在西区准备偷渡时,又被抓到了,被送回管训队,我戴上36公斤的铁链挂在树上,挂了2个月,被借提到北区。原来那个人犯下1500万联盟币的绑票勒赎案,他想报复的机会来了,就一口咬定我是共犯。”
“我说是他咬我的,法官不信,我一火大拿起鞋子就丢过去,被多判6个月。我在牢里充满了恨,每天训练腿力,打算再次脱逃。我说我的人生有4个阶段:我身体没有坐牢,心坐牢了。我身体坐牢,心里充满恨和痛苦。像我这种人,我生命是如何改变的呢?”
“我在绿岛时,有一天收到一封女生写给我的信,原来她是我高中同学的妹妹,因当年我帮他把许多案子扛下,他依然在中央大学读书,我则在“绿岛大学”唱小夜曲。两年后他又想到好象对不起我,才又和他妹妹谈起我。他妹妹才刚信耶.稣,非常的热情,认为只有耶.稣救得了我,就开始和我通信。”
“在通了10多封信后,我脱逃出来,又被抓回去,我想她可能会放弃,因为我是一块不可雕的朽木,但她没有,反而每天寄一封信给我,把她读圣经的灵修心得化做文字给我。”
“我说:,天下还有比自由更可贵的吗?”
“当她写到第250封信时,住我隔壁的一个老大,他坐牢一个月可以赚500万联盟币,但他只有小学程度,所以我帮他写信赚外快。”
“有一天他突然说他不舒服,回房后无故就逝世了。我看着窗外,觉得人生就像浮云,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我想:没有人愿意坐牢,也没有人愿意犯罪,我都知道大道理,坐牢的人都知道大道理。可是没有办法,就在我最痛苦时,我听到基督跟我说:你不要再靠自己了,你看你一生靠自己得到了多少......”
“我来到耶稣的面前,非常奇怪的,我跪下来说:主啊,我像浪子一般回到你面前,我过去犯了这么多罪,听说你的宝血可以洗去我很多的污秽,我人生的道路是这样崎岖、痛苦的,我要怎么走下去呢?”
从那天起,我每天读圣.经.祷告,我一共被判38年的徒刑,我始终都抱着一线生机。
慢慢地,我全房12人都和我一样信耶.稣,后来月球最高法院查出真相,那个人也承认是想报复我,最后我重获了自由。”
“大概两年后我进入神学院,那女孩也进入了,不久之后我发觉已深深地爱上她,我便向她求婚,她终于成了我的太太了。”
“又过了两年,家乡发生土石流,一个长老来我家慰问时,我发现当地的教会相当冷清,要派我们夫妻去。”
“但我很不愿意,因为那儿的人对我印象不太好,于是我祷.告上帝,让我去还福音的债。”
“刚开始很困难,但后来大家都看到我真的让许多人改变了,也渐渐被很多人接受,现在教会已有30多人了。”
“我刚说的阶段还有:身体虽在坐牢,心灵却得到释放。身心都得到释放。”
说完这些似乎让吕代豪又重新经历了一次洗礼,眼中的虔诚更加浓厚了,思索了半天,吕代豪冲杨帆缓缓说了一句:“收刀入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