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扎比尼瘫坐在地上,周遭不知疲倦的阴尸和狼人完全进入不了他的视野。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了......
是因为太阳下山后无光的黑夜?
是因为高强度的战斗麻木了他的意识?
还是因为...他本就是没有足够的能力.......
西奥多·诺特略带些许不忍看着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目光看似呆滞的阴尸抬起了魔杖。
“不要!西奥多!”
布雷斯·扎比尼几乎是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踉跄到了西奥多·诺特的身边,他抬起他无力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了西奥多·诺特的手臂。
平日里看起来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如今悲愁的像是被浸泡在了苦水汁里。
“别动手,求你了,西奥多......”
布雷斯·扎比尼根本不敢将他的脑袋再次往他的侧前方转动,他只能看着西奥多·诺特的侧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哀求着。
“西奥多,你不能...我,我不能,求你,不要......她是,她是...”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他明明在之前已经紧抓住了她的手。
他以为他可能一直抓着她的手,直到他们都重回安全......
“她是阴尸。”
西奥多·诺特将雷斯·扎比尼抓住他手臂的手轻松拨开。
布雷斯·扎比尼的身体被不知疲倦的轮番而战的阴尸耗尽了体力。M.biQUpai.
可是他身体上的疲惫与酸痛,完全敌不上他此刻的整颗心让他精神都出现裂痕的疼痛。
“她不是,她不是!”
布雷斯·扎比尼睁大着眼睛看着他身前的西奥多·诺特,眼泪控制不住地从他的眼眶溢出,划过脸颊,滴落到了满是血水与灰渍相融的地面。
“她不是阴尸,西奥多......”布雷斯·扎比尼强迫他自己转过身,看向了在他们对面的那个穿着绣着银色细线三色堇暗绿色西装中裙,本来的暖色肤色变得青灰的女生。
“她是,她是潘西啊......”
西奥多·诺特侧头看了眼将嘴唇紧咬的鲜血淋漓的布雷斯·扎比尼,既然已然发生了这样的他们都不愿看到的事情......
“她曾经是,但她现在是阴尸。”
“为了救你,布雷斯。”
那他就只能让还活着的人打起精神,至少要撑到德拉科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解决他的事情。
布雷斯·扎比尼垂落在身侧的手狠狠地被他捏紧,就是因为他实力的不足......
如果他能提前预料到那个阴尸和狼人的互相配合战略就好了。
如果他当时没有站在那个视野死角就好了。
如果当时的光再亮一点就好了。
如果......被阴尸咬到的人,是他就好了。
潘西救了他,在他被阴尸和狼人围攻打压之下。
潘西救了他,从离他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杀出了围困她的阴尸,冲到了他的身边。
潘西救了他,柔和的魔力将他温柔的包裹,猛烈的魔力震向了围攻他的那些阴尸和狼人。
本来该有光的,如果有光就好了。
如果有光的话,他就能发现那个一直躲在角落里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毫不动弹蓄势待发的阴尸。
为什么世界上没有如果!
潘西为什么要救他......拼尽全力向他而来。
如果潘西不救他的话,那么现在变成阴尸的人不会是潘西。
不会是每天都会拿出小镜子整理仪容的潘西。
不会是总是一生气就会忘记自己是个纯血巫师,抛却所有纯血礼仪教养,肆意自由地发泄她那不该被压抑的情绪的潘西。
不会是看见德拉科,就会将目光放在德拉科身上的潘西。
“潘西......”布雷斯·扎比尼松开了被他咬得看不出原貌的双唇,他轻柔地呼唤着潘西·帕金森的名字。
除了此起彼伏的嘶嗬着的阴沙哑难听的声音,没有人回应他。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回应他呢。
“你要是实在下不了手,那就我来吧。”西奥多·诺特朝着靠近他们的阴尸甩出一道滚烈的厉火后,朝着已经变成了阴尸的潘西·帕金森的方向走了一步。
“不要,西奥多。”
“我......我会为潘西负责的。”布雷斯·扎比尼握紧了他手里的魔杖。
西奥多·诺特看了眼全身都在无意识发抖的布雷斯·扎比尼,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懂爱情,但是他见过爱他父亲的他的母亲。
布雷斯·扎比尼以为潘西·帕金森的注意力只在德拉科的身上,却从没有注意过,潘西·帕金森也会关注他的动向。
在迷情剂魔药制作课程过后,潘西·帕金森来问过他,布雷斯·扎比尼是不是喜欢喝茶。
他回答了潘西·帕金森,布雷斯·扎比尼不喜欢喝茶,比起茶他布雷斯更喜欢喝香槟。
......但是布雷斯·扎比尼喜欢喷大吉岭茶味的香水,那是一种融合了豆蔻的辛香和清冽的清茶香。
整场战斗下来,布雷斯·扎比尼从来都没有用他的魔杖使用过厉火咒。
而此刻,西奥多·诺特看着布雷斯·扎比尼的魔杖迸发出了一条红色的火剑。
剑尖直指向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的潘西·帕金森。
厉火能焚烧一切,包括...从未说出口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