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摆脱兵法的约束,结合天时地利人和,才是一个成熟的将领!”
种师道对着张叔夜谆谆教诲道。
“所谓兵无常事,兵法的本意只是让人可以开阔眼界,从而能够灵活的调动军队,并非一成不变!”
面对种师道的教诲,张叔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种叔,嵇仲谨记教诲!”
说着,张叔夜对着种师道躬身行了一礼。
“好了!不必多礼了,你父亲和我本就是至交好友,能够替他教导你一些兵法常识,也是应有之事!至于你能够吸收多少,只能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种师道将张叔夜扶起,面露欣慰的道。
他本就想要将张叔夜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自然要时时点拨一下,不过看到张叔夜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他自觉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
教诲完张叔夜,两人下了战舰,巡视了一番,便在已经搭建好的营帐休息起来,一连几天种师道都在谋划渡江之战,如今渡江已经成功,疲惫感自然席卷而来。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
当种师道起床之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操练声,先是洗了一把脸,他拿起手中的武器,走出了营帐。
“主帅!”
门外站岗的士兵看到种师道纷纷躬身抱拳齐声道。
“嗯!”
种师道点了点头,向着操练的方向走去,此时谯县长江沿岸已被军帐给占满,密密麻麻的军帐好似无边无际一般,伫立在地面上。
行走在军帐间,种师道有
种恍然之感,想自己昨日这个时间还在担心渡江之险,不想一转眼,就已经渡过长江。
现在想想,还真有种睡梦未醒的感觉。
“主帅!”
一路走来,几支巡逻队的士兵当看到种师道的时候,纷纷停下,躬身行礼。
种师道点着头,来到了操练之所。
此刻一片宽广的平原上,十万大军正在操练,声音如雷,杀声阵阵,一股肃杀之气在空中激荡着。
随着一个个将领的命令不断的挥动着手里的兵器。
“杀!杀!杀!”
声声震天,宛如惊天动地一般,让人不禁热血澎湃。
“主帅!”
当看到种师道之后,张叔夜顿时双眼一亮,连忙跑了过来,对着种师道抱拳行礼道。
“嵇仲,将士们适应的如何?”
种师道望着密密麻麻正在训练的士兵,不由开口问道,这些士兵本身是以北方人居多,而且昨晚大军第一次乘船,将士们很不适应。
这也是为何他会在昨日命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的原因,就是想要让将士们能够缓和适应一下。
“主帅!将士们适应的很好!除了依旧有几百人还未恢复过来之外,其余将士们都已经适应了过来!”
张叔夜不敢怠慢,直接回道。
“可找军中大夫看过了吗?”
听到有几百人还未适应,种师道不由问道,虽然几百人相对于五十五万大军而言,是一个很小的数目,但种师道却是极为关心。
这是他一惯以来的作风,毕竟种师道知道,在军中
可是无木不成林,要想让将士们卖命,除了钱财俸禄之外,感情也是一种投资。
“主帅请放心,大夫已经看过了,明日便可恢复!”
张叔夜却是不清楚种师道所想,他还以为是种师道关心麾下将士们的身体,不由面露感动的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大军再修整一天吧!”
种师道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的道。
“也好!”
张叔夜也是点了点头,赞同的道,大军毕竟已经劳累了一夜,确实也需要休息一天。
视察完大军之后,种师道便带着张叔夜回到了营帐,此时的气已经逐渐开始炎热起来,六月的太阳在空中却是显得格外耀眼。
刚进入军帐中,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脱下了铠甲之后,种师道却是又开始看起了堪舆图。
将一个小小的红旗给插在谯县,嘴里却是自语道:“想必如今江宁府的厉天闰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已过江,就是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对于方腊军中,种师道研究了方腊军所有的将领,若说让他有所忌惮的人的话,也只有一连两次打退过朝廷大军的厉天闰和传说中的邓先觉。
这两人中,厉天闰此人,种师道研究过,虽然其人勇猛无敌,可是却也并不鲁莽,知进退,懂军事,若是身在朝廷,此人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北宋的名将。
可惜的是,他身在方腊军中,只能被埋没,相比张叔夜而言,他虽然看重张叔夜,但并不觉得张叔夜的军事
才华会在短时间内追上此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可口气,既有可惜此人的才华不能为朝廷所用,另一方面也在叹息当下纷乱的局势。
毕竟说到底,厉天闰、方腊等人起势,说白了还是朝廷的缘故,可惜他人微言轻,就算是官家比较看重他,可是他依旧逆转不了天下大势。
而邓先觉,这也在他的眼里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虽然在情报上,邓先觉此人鲁莽至极,而且一身实力登峰造极,可谓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但是从其出手的几次之中,他渐渐发现,此人对于时局的把握却是极为敏锐,甚至在战场上对于战局的判断也是独树一帜。
只不过可惜的是,此人不知为何,在方腊军中虽然看似位高权重,身为国师,却是好似在韬光养晦,而且很多的问题上,此人出手的次数并不多。
可是仅仅的几次出手,却是让朝廷损失惨重,是一个比较神秘的人物,也是让人难以看透之人。
想着,他不由将目光缓缓的望向了杭州。
“不急,想必很快本将就能与他交手了,到时候本将倒要看看他该如何破本将的局!”
自语着,他的神色不由微微笑了笑。
“主帅!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一旁的张叔夜看着种师道看着堪舆图突然露出一丝笑意,不由问道。
“没什么!不过接下来我们的仗就不好打了!”
种师道并未将心里的话说出,反而却是略带一些沉重的道。
“不好
打?”
张叔夜不由微微一惊,不由顺着种师道的目光望向了堪舆图,看着他们所在的方位,又看了一下谯县。
“主帅,为何如此说,现在我们已经过了长江,按照主帅的计划,我们不是可以绕过江宁府顺江南下吗?为何会不好打!”
对于种师道当初的计划,张叔夜是知道的,同样他也是赞同的,可是现在他没想到刚按照计划,已经顺利的过了江,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突飞猛进的时候,而主帅却是说接下来的仗不会好打,这让他不禁很是疑惑。
“很简单,其实我们这次能够顺利渡江,除了一方面是江宁府厉天闰对谯县几个州县的不重视之外,还有是一个出其不意!”
种师道抬起目光望向张叔夜解释的道。
“不,若说不重视也不是,而是对方猜错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说着,他将手指点向了谯县周围:“若是本将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个地方,其中每一个地方厉天闰都布置了大军!”
对厉天闰研究的越是透彻,他越是有种遇到棋逢对手之感,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计划是厉天闰自己想到的,还是他那个神秘的军师所想。
可是不管如何,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技高一筹。
“都布置了大军?”
张叔夜闻言顿时心下一惊,他可是知道,原本按照主帅的计划,主帅是打算兵分三路,从谯县、卫真三个地点登陆的,可是在决定的时候,主帅突然改变了注意,才集中兵力登陆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