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大夫闻言跑着穿行在伤员之中,手里利落的包扎着。
“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你说过要和俺一起回家的?大哥,你醒醒啊!”
一声哭泣声响起,回荡在城墙之上。
“哎!”
厉天闰看了一眼哭泣的士兵一眼,苦涩的叹了口气。
“乾先生,你知道吗?每次战争不起,不知会有多少家庭失去孩子,也不知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因此我很讨厌战争,可是为了他们,我又不得不继续选择战争。”
乾元很明白他的心情,说实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双眼扫了一眼那抱着自己大哥还在哭泣一脸稚嫩的少年。
他心里又何尝不复杂,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说到底,战争是权贵的游戏,是底层百姓的坟墓。
每到改朝换代,所有人都会记住那战成上挥洒自如的主帅,记住那勇猛无敌的将军,记住那算无遗策的谋士,可是谁会记住那牺牲的士兵。
记住那埋骨在青山绿水间那无尽的白骨,或许只有他们的亲人才会记住吧。
“生,百姓苦,死,百姓亦苦!”
这也是为何当初他会追随主公的原因,因为最起码主公会将百姓当人看,这就足够了。
“将军的感受,乾某感同身受,可是乾某却是明白,若是没有一个完善的制度,这样的王朝更替,百姓也不过是在依旧轮回罢了!”
乾元感叹的道。
每一个朝代之初,都是在给百姓休养生息罢了,就如蛊虫,不断的培养,等到强壮之后,便会被收割。
百姓又何尝不是一样。
两人说着,却是一时间沉默下来。
城墙上到处是哭泣声,哀嚎声,叫喊声,
“禀元帅,伤亡已经清点出来了!”
就在这时,张道源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说罢,我们的伤亡有多大?”
深深的吸了口气,厉天闰直接问道,他已经有了预感,此次的伤亡人数必然不会少。
“是!”
张道源应了声,接着想要将数字说出,却是又有些担心。久久无法开口。
“怎么了?为何不说了?是不是伤亡的数字太大?”
张道源的表情并未逃过厉天闰的目光,追问道。
“元帅,我们此次伤亡人数在六千七百人!”
咬了咬牙,张道源说出了伤亡的数字,哪怕厉天闰知道此次伤亡人数不会小,可是却也没想到会伤亡这么多。
要知道,这可是攻城战,是对方攻城,可即便这样,他们却是依旧伤亡近七千人,这可是他仅剩下兵马的七分之一了。
厉天闰感到自己的心猛然一阵揪疼,眉头皱起。
“那对方呢?朝廷死亡多少人?”
听厉天闰问起朝廷大军的死亡,张道源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
“元帅,朝廷大军此次攻城总共死亡人数达到了两万三千人!”
“两万三千人?”
这个数字一出,顿时厉天闰和乾元都震惊了,要知道现在清河城下,朝廷
大军总共兵马也不过十五万,而现在仅仅第一轮攻城就损失了这么多兵马。
“数字可准确?”
厉天闰连忙问。
“准确!”
张道源认真的道。
“太好了!”
厉天闰不由开心了叫了一声,在人数上虽然他们损失也不少,可一比三的死亡率,他还是能接受的。
乾元却是微微皱眉,与厉天闰能接受不同,他却是感到道了危机。
朝廷大军就算是损失了两万三千兵马,可是总体人数依旧不下于十万,而他们则不同,损失的人数虽然仅仅是七千人,但人数上依旧不容乐观。
更重要是后续,朝廷大军可以源源不断的派兵,然而他们则不同。
“将军,此事不可大意,我们必须还得小心谨慎!”
乾元插嘴的道。
“我们的兵马看似损失少,但不要忘了朝廷的兵马也不仅仅只有十五万,要是后续损失大了的话,就怕朝廷继续增援!”
乾元此话一出,厉天闰和张道源的脸色纷纷一变,虽然他们不想承认,可却是不得不说乾元的担心很有道理。
相比朝廷大军可以源源不断,他们的兵马也只限于五十万,而且还都是一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农民,说到底他们能够真正出站的也只有这二十万大军。
若是真的损失大了的话,他们后续的兵马根本跟不上,这并非人数能够弥补的。
说白了,就是士兵的素质与战力的差距。
想了想,厉天闰不由叹了口气:“是啊!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不行,
我们必须早日汇报上去,请圣公早做准备!”
说着,厉天闰和张道源三人也没有了继续在城墙呆下去的闲心,转身下了城墙,回到了府衙。
回到府衙的第一件事,厉天闰便将乾元所说的情况以书信的方式让士兵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至于乾元则是开始思考接下里的战术。
时间一转眼,已经是深夜。
正当乾元还在沉睡的时候,突然一声声的鼓声突然从远处响起,乾元霎时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
披着长衫从房间走出,隐隐的看到城墙上烽火,脸色顿时一变。
“好家伙,这是刘延庆夜晚攻城!”
想着,他马上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便出了家门,上了早已命令下人准备好的战马,打算想着城墙而去。
此时的清河城内,百姓早已回避,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那不断在向城墙跑去的增援士兵。
当乾元来到城墙下,就看到厉天闰、张道源两人也紧随而来。
“乾先生!”
将乾元叫住,三人一路走上了城墙,刚上了城墙,就发现城墙上敌我双方已经发生了交战。
一个个朝廷士兵密密麻麻的不断从攻城梯上涌上,与早已慌乱的士兵开始交战起来,一声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双方之间的惨烈交战,一下子让乾元有些不适。
尤其是那不断被砍杀的场面,一颗颗头颅不断的飞起,鲜血也不断的流淌,宛如修罗场一般。
“不好!快,给我将朝廷大军赶下去!”
厉天闰脸色
一变,手里的长枪瞬间一抖,便向着一众朝廷的士兵扑去,身后源源不绝赶来支援的士兵也来不及休息,开始投入了战场。
本来厉天闰一方的士兵被朝廷大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节节后退的时候,得到了身后的支援,霎时形势逆转,开始压着朝廷的士兵不断向后退去。
“不许退!后退则死!”
一声大喝声从城墙上传来,只见一个身穿朝廷铠甲的中年,一手持着一把报导,一刀将其中一个后退的士兵给砍死。
神色之间满是狰狞。
随着中年人的大喊声,顿时,无数的朝廷士兵只能勉强的支持,不断的抵抗着来者厉天闰一方士兵的攻击。
虽然抵抗的很顽强,可是人数毕竟相比远远不断支援而来的士兵依旧是少数,很快,一名名士兵不断倒在了城墙之上。
“给我死来!”
中年人一身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满脸愤怒的将身旁的一个士兵给击杀,紧接着又想着另一个士兵而去。
转眼间,十几个士兵就倒在了朝廷中年将领的刀下。
“好胆!”
在中年人好杀特杀的时候,厉天闰自然也注意到了中年将领的情况,双眼一冷,霎时手里的长枪一抖,直接一个跃步。
长枪好似一条出水的毒龙一般,直接刺向了中年将领的手腕。
中年将领的武艺相比厉天闰差了不少,可说到底也是百战之将,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他的手霎时一缩。手里的长刀一撩,便迎向了厉天闰手里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