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简却是一愣,直直的看着宋江,心里不由一阵感叹,他没想到宋江竟然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
确实正如宋江所言,他既然已经发现了柴简的目的,那么他自然也不会枉做好人,放过三人。
毕竟这可是造反的大事。
“宋兄严重了!柴某还不至于下此狠手!”
不过嘴上,柴简却是不会承认。
吴用、徐宁深深的看着柴简,眼里也不由闪过一丝了然,本来他们在宋江与柴简的对话中还未反应过来。
可现在看来,柴简并未否认,也就是说对方其实一直都有反宋的心思,否则的话也不会对他们产生了杀意。
“至于到底是不是如此,柴兄应该清楚,既然事情已经说开,宋某想问柴兄,不知梁山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宋江之所以将事情说开,除了一开始想要投靠柴简之外,第二个原因则是他已经对大宋朝廷有了深深的失望。
自从被大宋诏安之后,宋江一开始可谓是踌躇满志,想要为大宋建功立勋,可是随着一次次的不断失望,他已经渐渐发现,再如此下去的话,恐怕梁山一众兄弟将会和他一样陷入危机之中。
虽然对于大宋朝廷的形式,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明白,在朝堂中若是没有靠山的话,恐怕会寸步难行。
平定田虎之乱,哪怕是在一般的情况下,都可谓是大功一件,若是朝廷中有靠山的话,不说是能够进入朝堂,平步青云
。
但也足以从一介平民成为四品官员,可是他呢,仅仅获得的是一个七品武官,这就让宋江彻底绝了继续为大宋效力的心思。
因此他才会听从属下的建议,来投靠柴家,并非去投靠他人。
“好吧!”
柴简闻言,也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在糊弄了,直接开口望向三人道:“其实官家从一开始就并未想着将你们收编!而是打算卸磨杀驴!”
“卸磨杀驴?”
柴简的话,顿时让三人的脸色纷纷一变,不过紧接着三人的脸色恢复成了正常,毕竟凡是有点眼界的人,从一系列朝廷对梁山的封赏中就可以看出其中的趋势。
只不过他们三人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罢了,现在经过柴简这么一提醒,加上最近朝廷对于他们的封赏,他们怎么会看不出。
“不错!就是卸磨杀驴!”
柴简冷笑了一下:“梁山说的好听点,是归降的义军,说的不好听点,则是贼寇,虽然你们已经归降了朝廷!”
“但是无论是官家,还是朝廷上下,对于梁山上下都有着深深的忌惮之心,这不仅是因为你们梁山一众实力强大,更重要是官场上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说着,柴简脸上露出了一丝嘲笑道:“凡是没有经过科考而为官之人,都会受到正统士林的鄙视!”
对于这一切,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比柴简还了解的深刻,从一开始他进入朝堂到如今成为名满天下的朝廷四奸臣
之一。
可以说这里面的每一步都有着士林中人的算计,尤其是世家。
对柴简如此,可想对梁山更是如何看待,也是因此,哪怕梁山一众在战场上战功赫赫,可对于士林和世家来说,他们也不可能接受梁山一众人进入朝廷。
可以说已经是一种默认的潜规则,这也是为何宋江等功勋卓著,只能成为七品武官的原因所在。
“好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听着柴简的话,三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一丝不忿,想起为了大宋,他们出生入死,丝毫不顾忌自身的安全,可换来的却是朝野上下的排挤,这让三人怎么能够不气愤。
不过气愤的同时,三人也不禁感到一阵无力,若说光是其中一部分对他们的排挤,他们也可以装作无所谓,可是现在是受到了整个朝廷上下的排挤。
哪怕他们的心在大,也不由深深感到无力回天,总不能他们直接打上汴京,将朝堂上下全部杀了遍吧!
若真的那样做了,他们才真的是天下之大,将毫无容身之地。
可若是不报复回来,他们的心里却是憋的难受。
“柴兄,难道我们兄弟为大宋流血流泪,征战沙场,他们就容不下我们吗?”
宋江脸色有些铁青的问道,虽然他对于朝廷已经失望,可是从心里却是不愿意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可是现实的情况却是不得不逼着他站在朝廷的对立面。
此时的他已经说不出对朝廷的感官到
底如何。
“容不下?哈哈哈!宋兄,你高看了朝廷,也高看了这些士林官员了!”
柴简不屑的道:“说到底其实是他们已经开始怕了,怕你们真正的崛起,从而影响到他们的利益而已!”
对于天下的世家,柴简说实话,根本从心里都带着一股鄙视之意,世家从古至今可以说影响了中国五千年的历史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世家渐渐从一个个积极开拓不断扩展家族生存空间的青年,渐渐步入了一个固守沉默,不思进取,甚至有些顽固自封的老年。
虽然从天下的局势上看,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够看出当今天下的大宋正在逐渐走向落寞,更不用说世家之人了。
可是他们是如何做的呢,不思考怎么将大宋从步向深渊中拉起来,反而不断的吞并土地,让无数的百姓无田可耕,无房可住。
甚至为了自己的升官发财,可以无视天下百姓被异族屠杀,这样的世家已经不再是朝廷的支柱,反而成了爬在朝廷上不断吸血的蝗虫。
“说到底,天下都是世家与皇家共治的天下,你们想要崛起,想要权利,就必然要从他们的手里将权利给分走,作为这些,世家怎么可能看不见,怎么可能让你们崛起!”
“再加上,你们的行为处事上,你们觉得这些世家会让你们轻易得到权利吗?”
说着,柴简双眼如电的看向吴用。
“想必这其中的关键,吴兄
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面对柴简的问话,吴用一时间有些无语,不过在宋江和徐宁火热的目光下,也不得不点头:“柴兄所言的没错,其实在当初提出口号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世家的对立面!”
“替天行道,这个口号看似并无不妥,可是哥哥们不要忘记当初我们在青州的所作所为!”
说着,吴用看向宋江:“当初我们在青州的时候,曾经将一些为富不仁富豪之家的耕地返还给百姓,光是这一点,这些世家便不可能让我们成为权贵中的一员!”
吴用解释的道,其实他一开始也并未想过这么多,只是以为梁山因为出身的原因不受官家待见,也不受士林待见,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眼下经过柴简这么一分析,他才想明白了为何他们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除了他一开始的理由外,恐怕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站得住脚了。
“就是因此如此?”
徐宁闻言,脸上不由产生了一丝疑惑,相对于宋江和吴用,徐宁由于是个武人,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并未想太多,可是今天经过柴简、哥哥和吴用的分析,他才知道,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可是现在吴用竟然说当初在青州的所作所为才是其中一切的根源,他有些不相信,毕竟在他看来,仅仅是将百姓的耕地,重新还给他们罢了,这其中并未有任何问题。
“不错!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