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时来运转

石勇骂骂咧咧的将桌前的赌徒推搡开,直接丢下十枚铜钱,这是他唯一的家当,也是石勇唯一的赌注。

周遭赌徒见石勇生的高大,面露凶狠,故而不敢上前与之争辩,只能像是鹌鹑儿一般的等待。

“这位客官一次性下所有赌注?”商贩笑道。

石勇拍了拍胸脯,“老子今天势在必得,这十枚铜钱换一件贵重玉器,实在是划算。”

商贩挑眉,连声应承道,“客官说的是!不知客官赌什么?”

“快!”石勇眉头紧皱,“我倒不信了,还能这么邪乎,一直是叉!”

商贩笑了笑不说话,反倒是摇晃其瓦罐,铜钱撞击瓦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吸引着所有人的心思。

商贩揭开谜底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石勇,好声言道,“客官可知本店的规矩,无论输赢一概不许在此闹事,你可记下了?”

许是石勇长的面露凶光,那商贩也有所忌惮,这才多说了几句。

石勇有些不耐烦,连声道,“你倒是快开,老子绝对信守承诺,不论输赢,出了门便与你们毫无瓜葛。”

商贩闻言,紧绷的思绪才有所放松,他缓缓的打开了瓦罐

,只见里面的铜钱再度呈现出正面。

“又是叉!”商贩说这话时悄悄打量着石勇,生怕石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不过石勇此人性子的确是莽撞了些,可是却很讲究道义,既是自己当众说过那样的过来,也不会做出什么砸场子的事情来,更何况不过十枚铜钱。

“竟有这般事?真是奇了怪了!”石勇喃喃自语道。

“客官可否还要一博?”商贩问道。

石勇浑身上下也不过十枚铜钱,当即就耷拉着脑袋准备离开,却被那商贩一口叫住,“客官莫要离开,既是银两的事,那便算不上什么事情,若是客官觉得兴致正好,不如再来一局,每局我借你五枚铜钱,算作头钱,为一柱,你觉得如何?”

石勇凝眉认真道,“你说的可是真?”

“自然,只不过再这之前需要客官写欠条一份,日后有了瓜葛我也有寻理的地方。”商贩笑道。

石勇闻言,心中有些忐忑,正当他左右摇摆,飘忽不定时,只听闻旁边桌面传来一阵欢呼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兴冲冲的握着一枚玉佩,发疯似的狂笑起来,“我就知道自己

时运不错!”他说着还不忘对着玉佩又捧又亲,最后宝贝的将玉佩放在自己的怀里,好像生怕被人抢了去。

楼上观看的一众女眷不禁掩面而笑,对于她们而言,那些试图通过赌博获得大笔钱财,从而一夜之间变成富豪的百姓甚是有趣,毕竟这要比说书先生讲的话本有趣多了。

那些官眷、大家闺秀偶尔也会看到伤感的一幕,比如有人将家产输的一干二净,穷困潦倒,还要来赌坊里借钱赌博,最后被伙计拿着棍棒打了出去。

还有一些妇女被输给了商贩,直接被几个外男抓着带走,隔天那可怜妇女便会出现在隔壁的妓院里。

诸如此类的戏剧几乎每隔几天就会上演,起初那些官眷还会稍有同情,可是日子久了,她们一众女眷也就习以为常,有时候看到伙计强行抢夺妇女的时候,也会互相打趣调侃起来。

石勇原本是不想继续赌了,可是看到一旁的男人洋洋得意的捧着一枚玉佩,他心里蠢蠢欲动。

石勇想了想,若是自己一直赌“快”,就算再输了几把,也不过几十枚铜钱罢了,倘若有一局能够押中,那贵重的玉器便

是石勇的了,到时候他转手将玉器当了,自己岂不是赚了一大笔钱。

想到这些,石勇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于是伙计当场立下了字据,石勇随即签字画押,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商贩接过字据,仔细看了很久,确定没什么异样,便当即拿起瓦罐继续摇晃起来,“客官这次赌什么?”

石勇正要说话时,旁边几个观看的赌徒止不住出言说道,“你这局太过奇怪了,只能一直都是叉,莫非你们暗地里做了手脚,在这里诓骗我们不成?”

没等商贩做出回应,只见另外一个男人气愤的说道,“我方才跟着那位兄台傍猜几局,同样下注叉,可是直到他输了个精光也没出现快,你敢当众用你的祖辈发誓说没有搞什么手脚?”男人穿着华丽,看起来应该是城内哪家贵子哥儿,故而也敢在这赌坊里如此嚣张。

石勇将周围一众人说的话听了进去,顿时横眉竖眼的瞧着那商贩,他甚至都不用开口,光是气魄就能将商贩吓的脸色惨白。

“哪里哪里!各位莫要误会,这东西本就是运气好与不好惹的祸,纯粹是巧合,就是给我千万个胆,

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行骗啊!”

商贩连忙解释道。

那富家贵子哥儿听了这番解释并未平息怒火,他当即掏出来十两银子,沉吟道,“好!每次一注我下一锭银子,就猜这位好好赢,我今日就要跟你死磕到底,看看你们这是不是黑店!”

许是那富家贵哥儿闹得动静太大,许多人都频频望来。商贩顿时倍感压力,却也没发作,点头哈腰对着众人说道,“各位看仔细了!”

那瓦罐在他手里转了又转,清脆的响声却直叫人心里发毛。直到商贩觉得差不多了收手后,他将瓦罐稳稳的落在桌面上。

众人的脑袋几乎下意识的垂了下来,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瓦罐,比起当事人石勇,他们更像是参与赌博的赌徒,那画面甚是滑稽。商贩随即将瓦罐缓缓打开,只见里面铜钱大多呈背面,也就意味着赢面大。

“我就说了,这东西就是看时运,若是这位好汉没有签字据向我借钱,许是白白亏了几枚铜钱啊!”商贩说这话时,脸上挤出来一抹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这件玉器以后自然是归这位大官人了,大官人向我借用的铜钱也一并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