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整个短片时长不到两刻钟,但配音间的众人却是经历了一番煎熬,为了保证配音不出错,柴简可是下了大本钱。
像这些口技艺人,平日里表演一场少则几十文,至多也不过百十文钱,而柴简给出的价格则是十贯钱,抵他们一个月的收入了。
但高价格自然也有高要求,错一个音就报酬减半,错两个就再折半,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收入,这些人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所以等柴简宣布结束,这些人自然是松懈下来,但有几人非但没松懈,反而更加紧张了。
这几人自然就是宋江一伙,因为他们知道徽宗就要来了,梁山众人能否招安就在此一举了。
宋江紧张的盯着门口,同时正了正衣冠,生怕给徽宗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听得吱吖一响,门被人推开了,柴简首当其冲,紧跟在后便是一位中年微须保养的极好的白胖男子,之后便是一位极为美艳的少妇,再然后就是一些体格高健的带刀侍卫。
不难推断那名白胖男子就是如今的大宋官家,宋江刚想下跪,便看到柴简对他微微摆手。
“大家辛苦了,这位是赵员外,刚才就是他在看大家的表演,赵员外对我们的表演极为认可,因此想
来看看各位!”徽宗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柴简也只有配合了。
虽然身后那些高大的禁军多少也表露了这名赵员外的身份,但没人会这么不开眼的揭穿,众人只得诚惶诚恐的向“赵员外”问好。
柴简紧接着就向徽宗介绍起了整个配音的流程,还让几名口技艺人现场示范了一番,看的徽宗是连连点头,直呼“妙极”。
徽宗对这种全新的艺术形式极为感兴趣,因此又赏了配音间的人每人十两的纹银,这些人自然是千恩万谢,之后柴简便打发走了众人,只单留下了宋江等三人。
“陛下,能否借步单独说一句话?”柴简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出言问道。
徽宗不疑有他,便吩咐众人出去,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了柴简、徽宗和梁山三名好汉,可见此时徽宗对柴简是绝对的信任有加。
徽宗见宋江三人还留在原地,便知道柴简要说的话大抵和这三人有关,便问道:“柴爱卿不介绍介绍吗?”
柴简笑了笑,“臣正要给陛下介绍呢,这位便是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头领!”
宋江赶紧见礼,徽宗却是一惊:“可是那水泊梁山之宋江?”
“正是!”柴简不慌不忙的答道。
“柴爱卿,
你这是想干什么?莫非是想刺王杀驾不成?”徽宗顿时又惊又怒,正欲开口呼叫护卫,宋江三人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陛下息怒,宋江等绝不敢有半分加害之意,此番贸然见驾,无非是我梁山众人有拳拳忠君报国之心,但奈何朝中奸佞当道,阻碍圣听,这才求柴大夫从中协助!”宋江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徽宗虽然对柴简的擅自做主仍有些恼怒,但见宋江说的真诚气也就消了大半,便没有理会柴简,只对宋江说道:“你等既然有报国之心,那上次围剿为何不投诚于官兵?”
宋江有些无奈,当时的山寨之主还是晁盖,他顶多算个二当家,如何做的了主呢,但这种不利于山寨团结的话,他却不好说出口,只得回道:“如果官兵一来,我们就缴械,未免被人看轻,届时也无法被陛下委以重任,最后仍不免被奸佞所害,请陛下明察!”
徽宗默然,宋江说的也是实情,越能打的匪,朝廷在招安时给的价码也就越高,不挫败一两次官军的进攻,别人都不会拿正眼瞧你。
思索半晌后,徽宗回道:“你们几人且先回去吧,等我和朝中相公们商议过后,自会派天使到梁山招安,尔等静候佳音即
可!”
说完也没理会柴简,袖子一甩便推门而出了。
柴简知道自己这一出定然把徽宗给得罪了,但他也不在乎,本就要走的人了,拿徽宗的好感换梁山众人的人情,他觉得很值。
宋江自然也看出了徽宗对柴简生气了,便不好意思的对柴简说道:“这番真是难为柴大夫了,宋江真是惭愧的紧!”
宋江说完便对柴简躬身行了一礼,柴简赶紧将其扶起,并言道:“宋头领说的哪里话,这朝中若能多一些宋头领这般正直之辈,这天下的百姓也少受点磨难,柴某能力低微,只能以此尽绵薄之力罢了!”
柴简这般高风亮节,实在让梁山众人刮目相看,原本都以为柴简是个有点手段的佞臣,没想到还有这么通晓大义的一面。
又是一阵相互客套和寒暄之后,柴简便和宋江几人告别并约定了闹事的时间。
虽然没能当场讨下招安的圣旨,但得了徽宗的亲口承诺,宋江也觉得不虚此行,因此回去的路上兴致高昂。
相反吴用倒有些忧心忡忡了,等回到客栈后,吴用立刻支开了其他人,找到宋江说道:“哥哥真准备在童太尉回京哪天动手?”
宋江爽快的回道:“这是自然,柴大夫帮了我
们这么大忙,还因此惹了官家不快,我们岂有不帮之理?”
吴用听完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不帮,只是这个日期得商榷一下,这次凯旋朝野注目,我们若是在这个时候闹事,之后招安的事恐怕会有波折!”
宋江听完就有些不悦,这个吴用当时不说,这会说来不是让他去做反复小人吗?
不过吴用说的也有些道理,沉思片刻后,宋江回道:“到时候蒙面行事便是,只要我们不暴露身份,梁山离东京千里之遥,想来也没什么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吴用心里虽还有担忧,但见宋江心意已决,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此时的东京已经聚集了梁山二三十名好汉,除了时迁和白胜,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宋江很快就和众好汉约定了动手时日,然后吴用制定了闹事计划,众好汉自是摩拳擦掌准备在东京大闹一场。
众人散了以后,林冲回到房间,拔出了挂在床头的直刀,这把直刀是林冲在曾头市缴获的,不算凡品,但也因此让他时常想起那把让他误入白虎堂的宝刀。
林冲仔细的擦拭着宝刀,心里闪过高俅父子的相貌,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林冲连忙贴道房门左侧,冷静的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