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一走,没了碍眼的,酒席的气氛也逐渐转回正轨。
只是程妙玉还有些担心的说道:“古人云:宁恶君子,勿恶小人。柴大官人这般为我出头,不怕他日后坏事吗?”
“怕什么!我柴简如今就只剩这条命了,别的什么也没有了,他能坏我什么事?”柴简一边喝酒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戚胜雄听了以后,立刻笑道:“大官人这话说的倒像是个破落户,这日进斗金的柴氏人家铺子在大官人眼中也一文不值吗?”
柴简摇了摇头,“确实一文不值,第一次来东京,我还有点赚钱的小目标,可这次来东京,我却不是为了赚钱!”
“不为赚钱,那为什么?”戚胜雄诧异的问道。
“人!”柴简神秘的笑了笑。
“人?难道是为了我们桌上的某个人?”戚胜雄半开玩笑的问道。
“才不是呢!大官人当然是为了天下人!”崔念奴自然是知道内情的,毕竟柴简找她和岳飞开过党会,明确了现阶段的目标,就是发展壮大凤凰党,多多物色预备党员。
戚胜雄看了一眼崔念奴,显然崔念奴这番话,让她意识到柴简和崔念奴之间有着一种自己不知道的隐秘联系,这让她不
由得有了几分嫉妒。
但她知道这种事情当面问肯定问不出来,于是只得打着哈哈说道:“大官人心怀天下,真让人钦佩,可一直孑然一身,也不是个事啊!在我帮中像大官人这般年纪的,孩子都下地跑了!”
柴简听后苦笑一声,说道:“许是缘分未到吧,我这人颇为挑剔,戚帮主就别为我,操心了!”
没想到戚胜雄听了以后却不依不饶,“哦,缘分?那可正好,眼下就有一场良缘,我听说大相国寺外有人张榜招亲,还是一对姐妹花,这娥皇女英之福,大官人不想试试吗?”
扈三娘随即紧张的看向柴简,想看柴简如何反应,可还没等柴简做出反应,便有别人跳了出来。
“戚帮主,大官人都说不想了,你干嘛如此喋喋不休!”见戚胜雄一直催柴简找对象,崔念奴终于是忍不住了。
“诶,我说我的,关你什么事,你急什么啊?”戚胜雄讶异的看向崔念奴。
崔念奴随即狡辩道:“我哪里急了,我,我只是看不惯你的做派罢了,不行吗?”
“行了,二位别吵了,美酒佳节在前,就别提那些烦心事了,我们一醉解千愁!”柴简听的头都大了,这让他又想起以前
被催婚的场景。
扈三娘也随即应和道:“对!一醉解千愁,缘分到了自然会有的!”
听到这话崔念奴立即上下打量了扈三娘一番,扈三娘感受到了崔念奴的目光,随即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程妙玉则像个小透明一样,不敢有所动作,只敢偶尔偷偷瞥一眼柴简。
这岳飞跟武松坐在桌子旁,感觉如坐针毡,“师兄,我怎么觉得这屋内剑气纵横啊?”
“你没感觉错,我也觉得凶险无比,我们还是埋头喝酒就好,别引火上身了!”武松说完便又一饮而尽。
可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终究没能维持太久,都是年轻人,酒一喝开了,再说几句话,便又变得和谐起来。
程妙玉甚至跑到桌前为柴简献了一支胡旋舞,这是她近年来第一次跳舞没有收到任何缠头,但却是她最开心的一次,她跳的是如此尽兴。
有了程妙玉打头,在场的众人纷纷献艺起来,在场的都有绝技傍身,就算梁红玉扈三娘等人不会舞蹈,但也能耍一套拳法助兴。
只有柴简坐着不动,到最后大家都不干了,非要柴简也表演个节目。
柴简既不会跳舞,也不会武术,民乐也会的比较少,思来想去便只有唱歌
了。
“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小曲儿吧,算是我家乡的歌谣!”柴简说完,大家纷纷鼓起了掌,翘首以盼想欣赏柴大官人的歌喉。
柴简的歌喉只能说很一般,虽然有特意练过发声,但那也是为了上讲台,况且嗓音天赋属实一般,也就不跑调罢了。
但等到歌声响起,却感染了在坐的所有人。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一曲唱罢,柴简已然是泪流满面,崔念奴没有去纠结这种创新的唱腔,程妙玉也没纠结歌词中的“祖国”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沉浸在柴简带来的感怀中,并且也都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和过往,虽然大多并不美好,但那些仅存的闪光点便只得人回味很久。
最后还是岳飞这个愣头青打破了沉静,“好!柴大哥唱的好!歌词虽然直白,但却颇有诗意,写这首词的,是个高人!”
众女都没好气的瞪了岳飞一眼,怪他坏了气氛,弄的岳飞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经岳飞这么一打岔,柴简也从感伤中恢复过来,回到桌上说道:“确实是个高手,这首歌是一首合唱曲目,一起唱的人越多,越是好听,可惜不知几时才能听到
那种万人合唱了!”
听了柴简的述说,戚胜雄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却不知柴大官人是哪里人氏?能有这么多人喜欢唱歌?”
这时候武松也开口问道:“对啊,柴大哥你是哪里人,你老说你是东平府的,可你这口音也不像啊?”
柴简微微一笑,接着酒意半真半假的说道:“不瞒你们说,我其实是从天上来的!”
“原来大官人竟是谪仙人,怪不得如此有才!大官人在天上可曾见过李太白?”戚胜雄自然不信这种话。
“对此我只能说,神交已久,神交已久!再拿酒来,今日便学那李太白,一醉方休!”
接着酒席的气氛继续推上高潮,等到柴简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睁开眼一看,扈三娘正坐在床前正幽怨的看着他,见他醒了便埋怨道:“明明喝不了多少酒,还这么喝,最后还是二郎背你回来的!”
柴简摁了摁宿醉的头部,不好意思的说道:“许久未能放浪了,倒是辛苦你们了!”
扈三娘却站起身说道:“谁要你谢,那里有粥,你自己喝吧,我出去忙了!”
扈三娘转身擦了擦眼角,她没提的是,昨晚她守在一旁,听到柴简起码喊了十次“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