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帮帮主的宅邸,秦鹤再次找上了门,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四次登门拜访了,为了就是来追问武松的下落。
而秦鹤如此上心的原因,自然是受不了潘金莲的数落,如今潘金莲搭上了赵构,他要想抱住王府采购的肥差,就不得不在各方面讨好潘金莲。
不过不同于前几次的敷衍,这次秦鹤一进门,薛大成就兴高采烈的向他说道:“秦大官人来的正巧,我刚得到消息,你就来了!”
秦鹤一听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你找到哪个武松了?”
薛大成点点头,顺势将秦鹤请上了厅堂、
“说起来也真的是巧,还记得在运丰那个出言莽撞的小鬼吗?”
“你说那个大小眼?”秦鹤对岳飞还是有些印象。
“就是他!一个月以前他不辞而别,我还以为是回老家去了,结果前几天手下的小子在东京城撞见了他,一路跟踪下去你猜到了哪儿?”薛大成有心卖个关子。
秦鹤哪里有闲心跟他搞这些,便连忙催促道:“薛帮主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重点吧!”
见秦鹤满脸的焦急,薛大成似乎也有了些许满足,便回道:“是柴氏人家,那小子居然悄默声投了高枝。”
柴
氏人家秦鹤知道,他掌管王府采购,最近也没少在那家店子买玻璃器,一进那家铺子银子铜钱总是哗啦啦的往外流。
紧接着薛大成又说道:“我手下那帮小子都是些不安分的主,见那岳飞混的这般好,就想偷摸翻墙进去搞点东西,结果一进后院就被人逮住了,四个人被一人揍了半死不活,好在他们这顿打不算白挨,秦大官人可知揍他们的是谁?”
又来?这次秦鹤干脆翻起了白眼。
眼见秦鹤这么不耐烦,薛大成自觉无趣,便说道:“正是画像上的那人,清河县的武松!”
秦鹤一听立马站了起来,连忙问道:“薛帮主此言当真?”
“我哄你做什么,这都是我手下儿郎亲眼所见,秦大官人如若不信,我把他们叫来,你亲自询问。”
这个消息直把秦鹤惊的呆立当场,自从见识过“柴氏人家”的吸金能力后,说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有蔡太师在后面撑腰,以他的斤两自然是刮蹭不到的,可眼下似乎又有了转机。
于是他立马拜别了薛大成,找人跟踪了“柴氏人家”运送货物的车辆,并想办法跟运送货物的车夫套了近乎。
一顿花酒过后,秦鹤又
得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就是“柴氏人家”的大老板柴简其实是郓州的一名山匪。
于是贪婪的火苗开始在秦鹤心中熊熊燃烧,他柴简一个山贼能发的财,没道理他一个东京的地痞发不得。
邓禄先是东京城里的一名行头,管辖了大小行货金银宝石等总计十数个行业。
不同于唐代对物价的严格管理制度,宋代一向依赖于市场定价,因为为了防止恶性竞争,大多数行业都联合起来成了行会,议定商品价格,以保障利润。
而行头这是行会的领头人,一般由行业内最有实力的商家担任。
作为一名行头,邓禄先对其涉足的行业自然有无比的影响力,可以说没他的同意,外地人想在东京城里开一家他所在行业的店铺,基本是不可能的。
当然也有例外,也正是因为这个例外,有人找上了门。
“柴氏人家的东西如今每个东京城的大户人家都基本都买了不少,特别是那玻璃器,我家王爷府上也购置了许多,邓行头难道一点不心动吗?”秦鹤身子倚靠在两人中间的桌上向邓禄先问道。
邓禄先细细嚼了一口茶叶才缓缓说道:“那是蔡太师的产业,我一个小小行头
,怎么敢去染指?”
不得不说蔡京派来的账房先生无形之中为柴简免除了许多麻烦,太师府的虎皮一批,很多想找麻烦的人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了。
“邓行头过谦了!蔡太师的那份我们不动,但其余的我们可以想办法!”秦鹤脸上写满了贪婪。
邓禄先诧异的看向秦鹤,问道:“秦大官人有办法?”
如果能掌握“柴氏人家”的货源,不管是另起炉灶,还是搭上太师府,对邓禄先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若没些手段,如何敢登邓行头宝殿!”秦鹤得意忘形,仿佛已经将柴简取而代之。
接下来的几天里,岳飞在送货时也感到自己被盯上了,他把这个事情向柴简汇报过,柴简认为“柴氏人家”生意这么火爆,有人眼红实属平常。
只是嘱咐岳飞行动多加小心,别中了别人算计就行。
于是岳飞也就没在意,只是那些人跟的紧了,就回头怒视一番,让对方保持距离。
这一天,辉宗的两名帝姬又来到了柴简店里。
上次在柴简这里买的香水香皂等日用品用完了,赵玉盘本想支使下人来买,但赵瑚儿一听是“柴氏人家”就非嚷嚷着要亲自来看。
赵玉盘拗不过,只得同赵瑚儿一同前来。
只是这次两人没再换男装,穿的是两件刺绣窄袖,一青一绿,分别绣有竹兰。
一进店赵瑚儿就嚷嚷道:“老板可有新货上架?快拿来瞧瞧!”
然后柴简并不在店里,店里除了蔡京派来的账房先生,就只有岳飞和梁红玉在店里伺候客人。
岳飞瞅了一眼梁红玉,见对方没有丝毫迎上去的架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交涉。
“今天当家的不在,娘子有何要求与我说也是一样!”岳飞恭敬的上前,有礼有节的行了一礼。
赵瑚儿噗呲一笑:“你这人做派好生有趣,倒不像个店伙计,跟朝堂上的相公们却有几分相似!”
岳飞不由得大窘,他自幼习得文武艺,行礼自然也是跟文人一样,至于跑堂小厮该如何招徕客人是全然不知。
“休得无礼!这位小哥劳烦你给我们取些香水香皂来!”赵玉盘先是呵斥了赵瑚儿,然后便和颜悦色的对岳飞说道。
赵玉盘倒不是怕赵瑚儿失了礼数恶了面前的店伙计,只是赵瑚儿说话没个遮掩,怕暴露了二人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寻常人家女子,如何知晓朝堂中的相公们是如何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