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得到一员大将的柴简,开始加速了自己的谋划,计划在下个雨天来临之际将完颜宗弼送上西天。
为了应付蔡京派来的账房先生,柴简将大部分利润都做成了进货成本,为了使得可信,自然大批钱财都当做货款运往了凤凰山。
第一批运到凤凰山的只是‘柴氏人家’半个月的收益,但这笔收益也足足有十万贯,整个凤凰山上下看着这么大一笔钱,不禁都目瞪口呆。
这么巨大的一笔数目,让本来准备振奋一下士气的大当家石宝都有些暗暗后悔,钱太多了,这固然能让自己做很多事,但这么大一笔钱被众人看了过去,以后大家更听谁的话,就不好说了。
毕竟不管是干什么的,大家都习惯跟着能带自己发财的人走。
十万贯,让石宝自己领人去打劫,累死累活干上几年都不一定能挣到,而柴简到了东京半个月就挣到了,而且还不是一锤子买卖,是每半个月就有这么多,这想想就恐怖。
当然这是石宝想岔了,任何产品都有市场饱和度,‘柴氏人家’的恐怖流水最多持续一年,一年过后,玻璃制品在东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中普及后,流水肯定会下降。
不
过这都是后话了,摆在石宝面前的现在有两个难题,如何削减柴简的影响力,怎么花这一笔钱?
怎么花钱柴简是有安排的,钱运到的同时柴简也把自己的规划附上了,只是石宝只看了一眼,便悄悄给烧了。
于是议事堂内,几名山寨首领又聚集到了一起,商量怎么运用这么大一笔钱。
柴简临走之前将自己的职务委托给了宗泽,宗泽原本是不受的,毕竟他一个有功名的人当一个土匪头子,实在不像话。
但柴简立马又给了他一本《实践论》,并将宗泽肩负的责任一一告知,知晓日后的天下安危都在自己身上后,宗泽便推脱不过,便做了这权知二当家。
由于宗泽赏罚分明,大公无私,只一个月时间便取得了山寨上下的尊重,所以山寨议事,宗泽也位列其中。
“凤凰山寨不过数百人,依我之见用不着这么多钱财,不如遣人送往漆园,正好教主在和朝廷大军作战,正当其时!”石宝率先发表了意见。
他算是明白了,柴简这人本事太高,他镇不住,于是便想着从总坛拉人过来。
“大当家说的是,有了这笔钱,圣教大业可期!”三当家本来就是石宝推上
来的傀儡,自然石宝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方秋娘虽然不乐意自家相公辛苦赚来的钱又转手送了出去,但毕竟是送给自己父亲,她也不好出声反对,免得被人诟病有了老公便忘了爹。
只有宗泽厉声反对:“凤凰山寨是只有几百人,可山下还有数万村民呢,哪里会没有用钱的地方,无论是修整水利,还是兴建学校招聘学究教授,有的是用钱的地方。”
这个时候旁边列席的公孙笙也发言了:“还有铸造大炮,我早就跟大当家的说了,需要钱来买铜,大当家一直推脱说没钱,现在有钱了,自然应该安排上!”
眼见出声反对都是“柴简派”石宝不由得心中大恨,可事到如今他也不敢用大当家的身份强压,万一起了冲突,山寨只怕立时便会分裂,到时候跟着自己人多,还是跟着柴简的人多,他还真吃不准。
于是只得压下火气说道:“那便先分作两份吧,一份给漆园送去,一份留在山寨自用,此后分钱的比例也依此例如何?”
石宝自认退了一步,当宗泽却得理不饶人,他是做过州官的,自然比石宝这种草莽有章法的多了,说着便从怀里掏了一个账本出来
:“这是在下草拟的一份山寨日常用度以及今后项目推进所用的开支账目,请大当家依此定夺!”
石宝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开支明细,看的他头疼,只得直接翻到最后看总账,看完以后不由得大怒,计划开支八万五千三百贯,还要预留一万贯的准备金,留给他支出的也就五千贯不到。
柴简的钱才刚刚送来,对方就把账目安排的这么好,显然跟柴简私下有通气,石宝只觉得对方欺人太甚,便厉声说道:“你是当过官的,怎么做账我是做不过你,但这山寨毕竟我是大当家,我说了算,必须一半一半!”
宗泽听完以后默不作声,但心里对石宝的评价又放低一层,同时盘算着怎么把对方赶下台,毕竟他是看在柴简和柴简许下的大愿景才留下的,眼前的石宝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块堵路石。
而石宝的打算则是通过钱财向方腊透露凤凰山的重要性,希望对方派遣人马来帮助自己。
议事堂的不欢而散,给凤凰山的前景蒙上了一片阴影,其中最忧心忡忡的莫过于方秋娘了,两边对她而言都是自己人,如何办对她来说也成了一个难题。
而此时
被石宝寄予厚望的方腊也十分焦头烂额,前一阵的官兵被他轻松用地形优势化解,还趁对方不备,杀了官兵一个全军覆没。
但这次来的显然不是一回事了,因为这次来的是青涧城种家军,领军的更是如今大宋首屈一指的名将种师道。
指望像前一次一般轻松化解,肯定不大现实。
西北地势干燥,料想西北军不善水站,因此方腊强征了许多民船,准备和种师道的西北军决战于安江之上。
一时间整个睦洲民声载道,百姓亦是苦不堪言,但碍于方腊势大,只能静待时机。
对于种师道来说,方腊都知道的弱点,他怎么会不知道,因此西北军是水陆并进,虽然大部分的补给都在船上,但路上大军也保留了三分之一的补给,这样即使船上的辎重被截获,他还能从容撤退。
虽然路上行军比乘船要辛苦很多,但士卒们看着年逾七十的老帅都同自己一起行军,自然也没了怨言。
由于方腊的强征暴敛,西北军一到,许多百姓也自发的给朝廷军队送来情报。
原本倾向于方腊的地利人和,渐渐的倾向于西北军了。
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说的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