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柴简有些吃惊的表情,崔念奴便问道:“柴大官人认识此人?”
柴简微微一笑说道:“认识说不上,不过确实知道此人一点事迹罢了。”
“既然柴大官人知晓此人秉性,那我不多说什么了!我这里还有一样莺莺妹妹留下的东西,想来是应该交予大官人的!”崔念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绢纸。
柴简接过后细细展开,只见上面字迹秀娟的写到:“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柴郎,何必恨王昌。”
这首诗原诗是唐朝著名佛媛鱼玄机的,曲莺莺只改了个两个字,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柴简看完之后,只觉得心中郁结万千,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偏偏崔念奴又在旁边说道:“我们这些青楼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作商人妇,像大官人这般少年多金的,谁又能不稀罕呢,只是没想到莺莺妹子陷的那么深,自从见过大官人,她便再没侍寝于人,哪知埋下这等祸患。”
紧接着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像我们这等没入贱籍的女子,不管人前如何风光,也不该抱有太多念想,多情总被无情恼!”
柴简默然,这
个时代对女性而言确实太残酷了,等到靖康耻连徽宗的帝姬们也会被金兵蹂躏致死,更何况这些身世如浮萍般的乐妓。
本来还想留着金兀术拖拖金国的后腿,如今他改主意了。
柴简将那张绢纸细细叠好,然后站起身说道:“不必沮丧,这世间自有公道,只不过需你我一共去找,你若愿意,我可以做你的领路人!”
崔念奴抬起头看向柴简,她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眼神,洞悉万物却又那么亲切,仿佛幼年的玩伴在向自己招手,不自觉的崔念奴就把手递到了柴简掌心。
柴简拉起崔念奴,将两人彼此相握的手放在了两人之间,然后重重的摇了两下,说道:“你既然和我走了同一条路,以后在无人的地方,便不要叫我大官人了!”
“那叫什么?”崔念奴有些懵,搞不懂柴简这一套是在做什么。
“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以后你我便以同志互称好了!现在我正式向你做一个自我介绍,你好崔念奴同志,我叫柴简!”柴简说完后便用左手示意,表示该你了。
崔念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这一生与人打交道都是有地位高低的,像这么平等对话,很是不适应。
不过最终崔念奴还是在
柴简鼓励的目光开口下,艰难的开口道:“你好,柴简同志,我叫崔念奴。”
柴简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二人坐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了自己写了一半还没写完的《凤凰山宣言》说道:“你且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店里找我。”
崔念奴接过书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正当柴简在发展同志时,武松正暗藏在阴影中耐心的等待着,不远处还有两名被他使了重手法打晕过去的鸿胪寺侍卫。
今天的行动主角是他,柴简只是来给他打掩护的,目的就是摸底完颜宗弼的武功。
在武松捏死了第十四只蚊子后,完颜宗弼终于歪歪斜斜的出来了,手里还提溜着一个酒壶,蹭亮的头顶在月光下特别的显眼。
武松寻了个没人经过的时机,猛的一下跳了出去,“梁山好汉全伙在此,识相的快把你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
如此无厘头的话,自然是柴简吩咐武松说的。
完颜宗弼被突然跳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又听对方说的“全伙在此”更是一惊,连忙左右看去,结果哪里看得见别人,于是便怒道:“哪来的小蟊贼,让你见识下我
金国勇士的厉害!”
说完便握紧拳头向武松打去。
完颜宗弼不愧是经久战阵之辈,即便已经酒醉,可发力还是很有章法,拳头来的又急又沉。
可惜他遇见的是武松,别说他喝醉了,就算不喝醉这一拳也注定打不中。
武松侧身一转便闪过了这一击,抓住完颜宗弼来不及收回的右拳,同时欺身背靠住了完颜宗弼的身子,左肘猛的一击,便听得“啪嗒”一声,完颜宗弼左边的肋骨顿时断了两根,左手也吃痛放开了酒壶。
武松隔的老远就闻出来这是凤凰烧,自然不肯让这壶酒摔在地上,左脚轻轻一挑,酒壶未及落地便飞上了天。
接着趁着完颜宗弼吃痛,右肘向后一挥,正中完颜宗弼耳廊,完颜宗弼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住,连连往后退去,武松便趁势转身向前,飞身便是连环三腿,三腿都踢在完颜宗弼胸口,落地时右手一摊,正好接住了落下了来的酒壶。
武松刚使的正是他的看家绝技——“玉环步鸳鸯腿”,要不是柴简嘱咐不得伤了完颜宗弼的性命,最后一脚本该踢在对方脑袋上的。
不过即便武松留手,吃了这顿痛打的完颜宗弼这时是再也起不了身了,武松一边喝着酒
,一边将完颜宗弼拖到路边草丛中,接着便在他身上搜索起来。
不管搜到了什么,总之就是一股脑儿的往自己身上揣,做戏做全套,既然是装打劫的,那就必须得把正主洗劫一空。
眼见掏不出什么东西了,武松干脆把完颜宗弼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找了棵小树,用衣服将完颜宗弼绑在了树上,又将完颜宗弼的牛皮靴扒了下来,硬塞进了对方口中。
“爷爷为了等你,白喂了多少蚊子,如今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武松说完这句话,才感觉解了气,喝着酒寻柴简去了。
崔念奴小楼内,柴简正在给崔念奴解释什么是阶级,阶级是如何划分的,突然一声雄浑的“布谷”声传来。
柴简知道是武松得手了,催自己下楼呢,于是便像崔念奴告辞,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去了。
柴简下楼来寻到武松便问道:“怎么样?那个蛮子武艺如何?”
武松随手扔了酒壶说道:“有点蛮力,但武功稀松的紧,只论步战,我能打他十个!”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轰隆的雷声紧接而来,入夏了,又到了雷雨多发的时节。
柴简抬起头看了看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问道:“让他死于天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