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简一边给白胜众人解绑,一边说道:“白胜兄弟没做过海贼吧?”
“没!”开玩笑,他是白日鼠,又不是白日豚,去海里不淹死了吗。
“我跟你说,做海贼可比当山贼有前途多了!打个比方吧,就算这次你们劫走了我这批货!”
白胜听到这话连忙摆手道:“知道是你柴当家的货,我们哪里还敢呢!”
“我就打个比方,你们劫走了这批货,也得沿途运往梁山,我们用多少人押运这批货,你们也得大致差不多的人才行,不然说不定又遇上另一伙强人!”
白胜听的连连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我们只拿值钱的货就行!”
柴简继续说道:“所以山贼的活动范围有限,每次出动的成本都很高,就效费比来说,并不乐观!但海贼就不一样了,大海虽然宽广,可受风浪和季风的影响,海运路线和出海时间都可以预估,而且港口是跑不掉的,而且最关键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白胜这时候展现了一个优秀捧哏的素质:“是什么?”
“船运的多啊,一艘两千石的大船,基本就能把我这五十车货物全部装完,而且还能连船一起端!你第一次出海是一条船,回来
就是两条船,你把船上的货物一卖,还能招募更多的人,下次出海就是两条船了,回来的可能就是四艘船,这要多来几次,你想想!”
柴简描述的美好海贼生活,把白胜都听傻了,他第一次这么遗憾自己不会水。
但柴简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趁热打铁:“最近大宋还和北边的金国签订了一个海上之盟,每个月都有运满了兵器粮食的船开往辽东,再从辽东运回山参皮货这些奢侈物件,随便抢到一艘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我要是晁天王早就出海抢个够了!”
白胜听得已经头晕目眩了,当即拜谢道:“早听说柴当家智计无双不比吴教授差,如今看来柴当家比吴学究更厉害十分啊,我这就回去告诉晁天王!”
说完便领着宋万还有一干梁山喽啰出了门。
白胜一走,柴简回过身便发现李师师正怒目圆瞪的看着自己。
“李娘子,此番是我救了你,怎么看你这表情,仿佛我还欠了你什么一样?”
李师师听了却不为所动,反而气势汹汹的对柴简说道:“我才不需要被你这种卑鄙小人救,大宋联金攻辽,正是收复燕云的大好时机,你却引梁山贼寇坏国家大计,
你还在凤凰山头竖什么‘替天行道’的大旗,我呸!”
扈三娘在一旁听了李师师义正言辞的呵斥,也不由得暗自叫好,转头向柴简看去,想看看柴简如何自惭形秽。
哪知道柴简不仅没有面露惭色,反而哈哈大笑道:“李娘子有这番家国情怀,实在是出人意料啊!只是你没有看清形势,当今天下,大宋周围群狼环饲,其中最有威胁的两条狼,无非就是西夏和辽国,但这两条狼,一匹瘦小,一匹苍老,大宋这只肥鼓鼓的山羊尤能以角相抗!可如今大宋资助的金国,可是一头饿虎,李娘子不会以为虎吃了狼,就不会对羊动手吧?”
“狡辩!”李师师仍不为所动,“就算我身份低微看不清,难道官家和相公们也看不清?独独你一个贼寇看的清楚?”
扈三娘又在心里为李师师比了个大拇指,看柴简这小贼如何辩驳!
柴简心里不由得发笑,你要说批徽宗朝的君臣,那我可不困了,于是朗声回道:“没错,道宗皇帝也好,政事堂的各位相公也罢,俱是碌碌之辈。掌社稷神器,却只能窥一隅之地;执国家权柄,却只为以权谋私!你把他们拿来和我比,已经是对我最
大的羞辱了!”
李师师被柴简的话气得发抖,可她这会儿又做不了什么,只得丢下一句:“狂徒!我不与你争辩!”便气冲冲回了房间。
李师师走后,武松又走了过来说道:“二当家是不是说的太过了,官家是被蔡京高俅这些奸臣蒙蔽了,如有忠臣良将辅国断不至此。”
武松说话的语气虽然很轻,但是柴简知道自己的话应该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因为对武二郎而言,一向是能动手绝不多逼逼。
武松虽然向往自由,但从小的耳目濡染还是让他下意识的选择维护了皇帝。
于是柴简便语重心长的对武松说道:“二郎假如你是官家,你手下有两个臣子水火不容,一个成天劝你君王当以社稷为重,不应整日饮酒练拳,另一个呢,不仅懂酒,更酿的一手好酒,连武艺都能和你说道一二,你会重用哪一个?”
武松知道该选哪个,但更知道自己会选哪个,于是老实回答道:“那肯定是第二个。”
“所以啊,这就是蔡京能四起四落,仍能身居高位的原因,也是高俅等人能够上位的根本,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这了!”
武松长叹一口气,再没说话。
扈三
娘却只是愣愣的看着柴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完思想政治课后,柴简就要来面对这厢最难搞的问题了,怎么处置孙二娘夫妇。
“母夜叉孙二娘是吧?”柴简蹲到了孙二娘身前。
“没想到奴家的些许名声,居然能入得柴当家的耳!”知道眼前这人是凤凰山的柴简后,孙二娘的态度顿时变得恭顺起来,这是绿林好汉对圈子里的人的一种认可。
“那些过路的客商,真被你们夫妇给做了酱牛肉和人肉包子吗?”柴简打定主意,只要这孙二娘说“不是”,他便立马放了她的人。
孙二娘讪讪一笑,末了说道:“不瞒柴当家,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这也是万般无奈,我手底下有这么一帮子人要养活,而敢在十字坡住店的人,眼下也越来越少,经常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有一人敢进店来。”
柴简闻言长叹一声,起身跟武松要了一把刀,孙二娘以为柴简要杀她,默默的闭上双眼等死,没曾想柴简一刀斩断了绳子。
“你们夫妇的人头,我暂且记下,十年之后,我必取之!滚吧!”柴简说完便不再看孙二娘一伙人。
孙二娘则领着一帮人拜谢后,急匆匆的逃离了自己的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