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石宝的允许,柴简马上就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一场。
他先去库房,从考算山寨钱粮的金头领处领了二十贯钱,而后就在山寨内开始招人。
不管怎么说,柴简现在还是“压寨夫人”,山贼们私底下以之取乐的不少,不过表面上还是很给面子的。
才一上午的功夫,柴简就招足他想要的人手。
一个有着三十年手艺的老木匠王老丈,十个会木匠手艺,帮忙打下手的帮工。
这些人可不是白干活,柴简许了重酬的。
老木匠五贯,其他人每人五百文,两厢一加,十贯钱没了。
另外还有些要花钱的地方,柴简就要自己掏腰包补贴了。
那十贯钱还没捂热呢,就注定要长翅膀飞走了。
柴简忍着心痛,当起了监工,督促着这些人,要求三天之内把他想要的东西做出来。
缺乏专业工具,柴简也只能因陋就简,赶制出一副草图来。
或许是因为柴简上次已经展示过地图,因此他这次拿出图纸的时候,其他人并没有当作一回事。
然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老木匠王老丈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就被吸住了。
“这,这……”
王木匠老眼圆睁,两只手死死的攥着手上的图纸,就连声音都变
得颤抖起来:“柴大郎,你这图样从何而来?”
柴简暗中自得,表面却轻飘飘的说道:“不过是一张三视图而已,有手就能画出来,何足为奇?”
王木匠被噎的想翻白眼,不过态度却变得认真起来。
在此之前,他可不相信柴简真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
尽管柴简的酬劳高,可是王木匠并没有当回事,他算不上爱财如命,可顺手赚上一笔又何妨?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王木匠一眼就看出三视图的不凡之处,也不敢再轻视柴简,更隐隐觉得:“遮摸这柴大郎,还真能造出什么好物件来。若是俺学会了,岂不是可以传诸子孙?”
在这个年代,有一门手艺是非常吃相的。
君不见,武大郎会做炊饼,都能娶上潘金莲?
想明白之后,王木匠心头火热,也不顾拿捏什么大匠老师傅的身份了,马上就开始虚心向柴简讨教起来。
柴简也没觉得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不仅王木匠问到的地方细心解说,而且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倾囊相授。
王木匠越学越激动,心里也隐隐猜到了柴简要做的是什么。
等到柴简将所有的配件结构图讲完,拿出最底下的那张成品
效果图时,王木匠更是老泪纵横,浑身发颤。
柴简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
“王老丈这是怎么了?我就是教你怎么看机械加工图纸而已,你这咋还哭上呢?”
“这不是翻车!”
王木匠居然还是个识货的,紧紧拽住柴简,急迫的问道:“也不是筒车,对不对?”
柴简点头,已经猜到王木匠激动的原因了:“不错,这叫水利传动装置。”
水力?传动?装置?
三个词分开来,王木匠能懂,可凑一块就让王木匠开始犯迷糊了。
在我国古代,水车的发展和运用都极为广泛。
早在汉朝时期就有关于水车的史料记载,也有不少流传下来的传说。
王木匠年轻的时候,曾经应募服徭役,就有过跟随官府匠作制造水车的经历。
可那时候制作的,都是应对旱灾的翻车和筒车。
尽管柴简的这副效果图很简陋,可王木匠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与不凡之处。
转轴、竖轮、卧轮,甚至是齿轮的数量都不一样。
也不怪王木匠惊为天人,实际上这个水力传动装置,在后世已经不算复杂,很多地方都能找到。
柴简之所以会这个,是因为他当村官的那个地方,本身就地理位置比较偏
僻。
尽管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已经跟上了,通了电通了网,但当地百姓收入有限,在平时劳作的时候还是不舍得用电抽水。
当时村里肩负灌溉重任的,居然是几架祖辈遗留下来的水车。
犹豫年代久远,水车经常会出问题,柴简跟着去帮忙修理,时日一久柴简就把结构都记住了。
再结合一些常见的理工科知识,这才有了这架水利锻造机。
木匠们打造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也就是水利传动装置。
有了这个东西,再加上柴简另外准备的秘密武器,柴简就不信没办法打动这些山贼。
柴简带着王木匠等人为了打造水利锻造机而四处奔忙,凤凰山上的山贼们却看起了笑话。
在一颗大树下,金头领不无肉疼的对人说道:“那可是十贯钱呢!有这十贯钱,下山去买猪都能买十头!”
旁边立即有人附和:“就是嘛,十头猪都够咱们好好吃上一个月的肉了,真是浪费。”
“还说什么功劳苦劳,遮摸这山寨里,就他个压寨夫人有功劳么?”
“谁说不是?有这钱浪费,还不如给俺下山去耍上一个月。”
这时候,李铁匠的大徒弟李猪儿正好路过,马上嘲讽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吧?压
寨夫人可是说了,要造个水鸡出来打铁,一个当我师父十个呢!”
李铁匠的二徒弟李狗儿紧跟着破口大骂:“简直是放他娘的狗屁,俺师父打了一辈子的铁,在那小白脸的眼里,便是连一只水鸡都不如。”
山贼们都是理智的人,当然不相信如此无稽的说法了,纷纷出言讥讽:“俺还从未听说过,鸡能打铁的。真要有这种鸡,那也是天上的神鸡。”
“以某看来,那小白脸不过是想借机捞钱而已。”
“就他那芦苇杆子也似的手脚,指望他给咱们打造兵器,等下辈子吧。”
……
整个凤凰山到处都有人在议论,全都不相信柴简能做出“打铁神鸡”。
山寨内宅当中,方秋娘正在埋怨石宝:“他要胡来,你不拦着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钱予他?”
石宝不由的苦笑:“洒家哪里晓得,柴大郎会搞得人尽皆知?”
方秋娘轻轻一叹,又想起一件更让她头疼的事来,开口垦求道:“石叔叔,给我父亲的信里,能不能先不要提他?”
石宝苦笑,无奈说道:“圣姑嫁人,这等大事,洒家如何敢瞒着教主?”
“便是洒家不说,怕是教主也早就收到密报了吧?”
方秋娘一听,脸色苦涩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