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营开拔,转去濮阳。”
岳飞被逐出帐外。
宗泽在和其他将领会晤后,妥协得到的计划是进攻濮阳。
进攻濮阳,说是支援汴京,也并不算是。
濮阳在汴京的北方,如果宗泽军可以顺利的拿下濮阳,会对在汴京的金军构成一定的威胁。
然而这并不致命。
有点痒,但不怎么疼。
这让岳飞有些无法接受,想去找宗泽理论,只是很快被张宪拦住。
“兄长你就算去了也没用,他们是不可能听你的。”
“二帝还在东京,作为臣子的怎能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张宪对于岳飞的忠直是打心眼里佩服,也是因为此,他愿意屈从于岳飞之下,他相信,以岳飞的才能终究有一点会成为名震四海的英雄。
但他觉得岳飞有一个缺点实在致命那就是不会讨好上司,不会和其他同僚搞好关系。这在官场之上很容易吃亏。
“兄长哎,你听我句劝,至少应该再立一些功勋,等到拥有一定权柄之后,那样才有肆意施展抱负的机会。”
张宪的话终究让有些恼火的岳飞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岳飞默然无语的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军校从帐外走进。
“岳武翼,宗副元帅唤你。”
宗泽找他?岳飞一个机灵站了起来。“可是金兵来袭?”
那言语中的兴奋溢于言表。
好像金兵来袭是一件令人十分高兴的事情一样。
也只有张宪能够理解现在岳飞在想些什么,这家伙见到金人,跟见了娇滴滴的小娘子一样,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就地正法。
军校有点懵逼,缓过神后本本分分道。“这倒没有,宗副元帅也没说是什么事情。”
听到着,岳飞有些失望。
他也并不想参加宗泽的军事会议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并且在那里什么做不了,却要忍受着他们那些怂的不能再怂的讨论,对于岳飞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纯粹是浪费时间。
但宗泽发话了,岳飞也不可能不听。低着头正了正有些凌乱的军甲就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张宪还特别提醒。“兄长,千万别再说些意气用事的话了。”
他的建议那里是意气用事?分明是可以灭杀金兵的战略!
只是没人会听。
岳飞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张宪的嘱咐。
宗泽的军帐内,依然是那几个眼熟的部将,他们在看到岳飞出现后都带着一种复杂的色彩。
而在宗泽的面前,还站着一个衙役穿着的男子。
显然并非军营之中的人。
“元帅”岳飞向宗泽拱手施礼,后者点头示意知道了。
“此人便是岳飞。”宗泽指给那名衙役看。
衙役有些好奇的看向岳飞,想看看这个据说可以拯救兰封县的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兰封县知县伍贵派他来寻找岳飞。
到处打听之下,才听说附近宗泽部的前锋官似乎叫岳飞,这才找到了此地,并且求见宗泽。
“见过岳将军。”衙役向岳飞抱拳。
岳飞的模样算不上俊郎,但棱角分明颇有种起势,魁梧的身段,孔武有力的手臂,那都是长年在沙场中磨炼出来的。
胡须尚短,年龄也不大。
据说只是官职低卑的武翼郎,这让衙役有些没有想到。
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拯救兰封的关键么?
“你看下”宗泽的面前,放着一封书信,在岳飞到来后直接交到了他手中。
岳飞也不客气,直接拿起阅读。
“擢宗泽部岳飞为武义大夫,与宗泽所部,驰援兰封,击退金兵。”
落款是大宋代皇帝,信王赵榛,还有日期,玺印。
看到这封信。
岳飞整个人都呆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的点有点多。
第一点,国玺的印信,和措辞的语气,说明这是一封圣旨,但纸张有点寒酸。
不是正常的绢布这也没办法,赵佶那家伙带了许多东西逃出来,但空白的,用来写圣旨的绢布没带。赵榛急切之前不好准备,只能用那么寒酸的纸张凑合了。
第二点,圣旨的落款,不会出现皇帝的名字,但赵榛就这么写了,毕竟赵榛刚从赵佶那忽悠来的皇帝之位,实在需要显摆一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第三点。这大宋代皇帝是怎么回事。
“汴京陷于金人之手,吾皇亦不得免,太上皇和信王设法逃出汴京,在兰封授信王代皇帝之位,以号召天下共抗金兵。”
之前宗泽已经从衙役的口中大体了解到了兰封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告诉了岳飞。
大宋换号了么?
岳飞知道后,瘾有所怒,握着纸张的手不禁有些用力。
那是听说赵桓落入金军之手所带来的羞辱感。
第四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则是旨意中,对于岳飞的提拔。
擢岳飞为武义大夫这哪里是擢,这是超擢!
武翼郎是五十三军阶第四十二阶,武义大夫则是军阶第二十一,直接连跳二十一级。
这让岳飞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赵榛当然想更快一些提拔岳飞,这是他来到宋代后最粗的大腿,死活都要抱住。
靖康之难的时候,岳飞话语权不大,以至于在整个事件中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既然如此,也那就直接把岳飞提拔上来,让他提前发挥出能力,那样或许会带来有利的效果。
超擢岳飞让其他的部将脸色不太好,曾经小小的武翼郎突然飙升成了武义大夫,让一些人心态有些崩。
尤其是之前呵斥岳飞滚出去的刘浩,更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岳飞的军阶已经在他之上那么还怎么去对他使脸色。
当然,同僚关系的问题先放在一边。
现在的要紧之事,是突然到来的旨意,打乱了他们原本商议好的进军计划。
代皇帝和太上皇此时都在兰封,金军大举围攻,那么他们是不是要按照旨意,前往营救?
“末将以为,这或许是金人使诈,诓我们去兰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