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听到消息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即便是陈宝珠从来没有留心过草原的消息,也晓得这个草原王是最暴虐无道的。
曾经,就是因为有人反对他的新政,他便一连斩杀了数十人。
正是因为如此,才逼着不少人投奔了齐日迈去。
贡布从小就是在他的威慑长起来了,如今听到这么沉重的声音,心里头自然是怕的很,立刻就跪了过去:“可汗,这个中原来的世子妃一心想要谋害您,儿子正准备将他们抓起来,祭献长生天呢。”
陈宝珠听着他的话,并不急着辩驳,反而是静静在等。
她虽然接触医术不久,却也知道方才自己下针的力度,算算时间,草原王应该早就已经醒了。
倘若他听到了自己和贡布的那些话,那么今次,她根本就不需要为自己辩解。
果然,草原王的脸色更冷。
“谋害我的是他们,还是你呢?”他的声音原本就低沉,如今还在压抑着自己心目中的怒火,声音自然是更带了威慑力。
贡布原本想着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又从来没有跟这几个人打过交道,自然是信自己,却没想到竟然又听到了这句话。
他一下子将自己的头埋的更低,结结巴巴的道:“父……父汗……我……”
“幸亏有世子妃救了本王的性命,不然这王位如今就落到了你的身上了吧……贡布,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草原王的身子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在外人面前他绝对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
他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贡布逼近。
彼时,他苏醒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大帐。
大妃早就知道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头一阵后怕,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体统,立刻就冲到了大帐这里。
可巧,乌木朗意和塔娜正好从另一边过来。
她看到乌木朗意眼底的挑衅,正想发作,却听到了大帐里头的怒骂声,立刻就冲了进去。
“你个逆子,弑父杀君,如今还想着将罪责推给别人,难道我便是这样教你的吗?”草原王的眸子里头全都是猩红。
大妃还没开口就先跪了下去:“大汗,贡布也是被小人迷惑了心智,这才做出了这么混账的事情,他毕竟是你我唯一的骨血,这次就饶过他吧。”
草原王面色铁青,眸子冷冷的扫过大帐里头的
众人。
“父汗,二王弟今次就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日后必然是还敢的,依女儿愚见,不如将他交给燕王世子和世子妃,也算是还了他们一个公道。”塔娜因着自小聪慧,如今又处处压着自己的几个弟弟一头,自然是在草原王面前说得上话的。
而且,要是换了别的情况,她不敢保李谡会对贡布下狠手,可这次,贡布偏偏动得人是陈宝珠,这是自掘坟墓。
李谡虽然晓得她是在利用自己,但也不得不感慨,她这么一个女子竟然擅用帝王权术。
草原王听了这话面露不满。
他虽然臣服于中原地界,却也不是甘心为臣子,如今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之上,自然不会将处置的事情假手于人。
他也算是帝王,疑心最重。
他一言未发,手里头拿着大刀便朝着贡布步步逼近,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他手里的大刀就落了下来,当场,血溅四方。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到吸了一口凉气。
都说虎毒不食子,不管贡布干了什么始终都是他的亲儿子,他却这么直截了当的就对自己亲儿子下手,可见外头的传言不虚。
大妃更是直接看傻了眼
。
她晓得草原王会处置贡布,却没有想到竟然连活口都不留,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而方才还等着看热闹的塔娜都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
“谋权,篡位,这就是下场。”草原王将自己的大刀随手一声,神色淡淡的扫过了面前的众人。
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了陈宝珠的身上:“你留下,其余人出去。”
李谡才见识了他的心狠手辣,自然不放心陈宝珠一个人留在这大帐里头,正准备开口反驳,却被身后的陈宝珠给拉住了衣袖。
“放心吧。”陈宝珠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将人给推了出去。
草原王再次坐回了床榻之上,方才的种种已经耗费了他的心神,如今气喘吁吁,就连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可他看着眼前这个同赵妃相似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轻笑:“你这胆子倒是大,同你姨娘一样。”
“你晓得我的身份?”
“她是中原人,来到草原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将他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不光你,还有你父亲,你祖母,我都查了个干干净净。”草原王丝毫不掩饰自己先前都做了什么,而是颇有趣味的看着她,“你救了我
,想要什么?”
陈宝珠愣了愣神。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只入了虎口的羊,所有的事情都被掌控在了这个草原王的掌中。
她努力将自己的心神给平复下来,淡淡开口:“我想知晓我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究竟是不是你逼死了她?”她往前逼了一步。
草原王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沉了沉脸色。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回答,只能叹了口气,这才沉重道:“她的死的确和我有些关系……”
“那年,她腹中怀了齐日迈的骨肉,父汗却想让我迎娶她,为了保住她和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我只能答应下来,也正是在这期间,我见识了她与草原女子不同的见识和才能,并将她引为知己,在她生下了孩子之后,主动将孩子抱给了齐日迈,只是就在她体虚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是谁在她每日都要喝的汤药里加了慢性毒药。”
“尽管,不是我亲手了结了她,却也明白是我身边的这些女人所为。”
“这可惜我虽然身为草原王,却不能够将他们赶紧杀绝。”
陈宝珠觉得自己如今是一头雾水,这与乌木朗意所说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