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珍合上书本,立即去找了杨峰。
今年她们宿舍楼好多地的学生,暑假都选择留在了北京,或者回家一趟又很快回来,这其中就包括了杨峰。
也因此,放假之,林雨珍就把文学的工作都交给了副长杨峰,她把甄选出来的很多稿子都给她了,甚至下两期的选题都规划好了。
没想到是让别人横插了一杠子。
“杨峰,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主编都没有你,青禾的编排你都没管吗?”
其实这事儿,杨峰也是一肚子委屈,她从上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主席安排给她的工作,或者其部门要求打配合,她从来都是很认真的完成了,而且向来的作风就是不争不抢。
上青禾的副长,工作态度也是一样的。
因此,无论在学生会是文学,她的威信不算太高,但她的人缘一直都是挺好的,北大的学生,个个都很忙,忙着学习,忙着参加各种活,她倒也从来没有因此吃过亏。
这是第一回呢。
杨峰说,“八月初的时候,我刚从老家回来,孙明之就来找了我,说你现在身不方便,杨建奇不放心文学的工作,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她过来帮我一起审稿编稿,隔了几天,杨建奇请文学所有的同学吃了两顿饭,商量好了选题,其实是用的你的选题,定稿之后,是孙明之交到印刷厂的,我不道上面长的名字换了,也不道主编不是我,时候,孙明之跟我解释,说她特别想一次主编,仅此一次,下次就不会了。”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但有一些细节她没说,杨建奇和孙明之单独请她吃了一顿饭,孙明之跟她解释并道歉之后,送了她一瓶雪花膏和鸭蛋粉。
林雨珍问,“那长呢,怎么突然成了杨建奇?”
杨峰皱着眉头说,“我问过孙明之了,她说,是杨建奇这么要求的,她也没办法。”
其实,最新一起的青禾刚出来之后,文学好几个成员也都特别有意见,尤其是王迪亚,曾强烈要求杨峰这个副长出面,去找杨建奇谈一谈。
但杨峰一直没敢去。
林雨珍讽刺的了,说,“杨峰,你觉,你这种处事态度,一直这样缩着有意思吗,长的事儿不说,既然是你和孙明之一起审稿定稿,那主编应该是两个人吧,你要说了,孙明之也不敢不同意吧?”
杨峰又气又羞,她又不傻,她也觉这回被孙明之给耍了,但她怎么着,人家孙明之是本地人,杨建奇家里背景又那么厉害,她就是去说了,估计也于事无补。
“我不道们会这样署名,那稿子是孙明之拿到印刷厂的!”
林雨珍问,“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什么不去?”
杨峰沉默了,过了数十秒才说,“我那天,恰巧有点急事。”
其实那天的事情倒是不急,就是对她来说有点重要,那天郭志刚来学校找她了,并且约她一去看电影。
她之所以那么快就从老家回来了,并不仅仅因要盯着青禾出版,更主要的是了郭志刚。
从春天有次参加了学生会的聚会,和郭志刚逐渐熟了,开始是谈学生会的工作,后来就是一起去图书馆,再后来就是校各种约会了。
压马路看电影逛公园都来了一个遍。
那天,去电影院的路上,她也表示了担心,但郭志刚说,不就是一期杂志吗,只要稿子没错就没关系。
再说了,青禾是林雨珍一手创办的,即便出了问题,也找不到她头上,同样的道理,即便办再好,也和她没关系。
郭志刚说,让她凡事不用那么认真,把己搞那么累,没什么意思。
杨峰也觉说的有道理,的确,她从小到大都活很紧张,很累,因家里穷,担心父母不让她读书,
就拼命读,好因中考全县第一,县高中给她免了一切学杂费,每个月给她发点生活费。
即便她现在考上了北大,老天也并没有厚待她。
就在她接到北大通书的第天,她爸在煤矿井下出了事,虽然命是抱住了,但截肢了一条腿,她的母亲常年生病,本来就没有劳力,这下老两口都不行了。
虽然她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但都已经成家了,两个哥哥本身没有多少孝心,嫂子又都厉害,指望不上什么,姐姐倒是可以帮着干点活儿,但在钱上也是帮不上忙的。
她之的生活,没有多少天甜,是跟郭志刚好上之后,才发觉原来活着也可以这么轻松。
林雨珍没再问别的,转身就走。
她找到杨建奇的时候,杨建奇倒是一点都不意,也没有一点心虚,而且主说了,“林雨珍,你是想问上一期杂志的署名吧?”
林雨珍了,“对啊,怎么我都一点不道,我这个长就被撸下来了?”
杨建奇说,“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啊,这不之你情况特殊吗,青禾现在虽然独立出去了,但毕竟也是学生会的会刊,我担心你不在,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让孙明之去帮忙了。”
没想到孙明之作主张,把长的名字换成了的。
在眼里,孙明之一直不够漂亮,也不够聪明,但唯独这件事儿,心里觉办挺好。
其实之和文学的几个同学打成一片,请们吃了两次饭,目的也是如此,只不过想要有个过程,预备跟林雨珍商量一下,没想到孙明之直接就这么办了。
林雨珍冷,“孙明之可不是去帮忙了,她是去主编了!”
杨建奇说,“我已经批评过她了,她也说了,以后她就是文学的一个普通成员,不会再主编了。”
林雨珍直视数秒,问,“杨建奇,那下一期署名,你有什么建议吗?”
杨建奇不好意思的了,“林雨珍,其实,我挺喜欢文学的工作的,之也一直有办会刊的想法,我想继续留在文学,你不会不答应吧?”
这就是明说了,下一期也非要长的署名不可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她指定是不同意的,可杨建奇和一般的北大学生不一样,连学校都要给面子的,这样的人物,不硬碰硬。
林雨珍说,“可以倒是可以,我也不反对你继续长,不过,你的名字必须排在我后面,有一个条件。”
事情也是巧了,杨建奇有个堂妹,是青禾的忠实读者,买回家一看长变成了堂哥,激的不来了,嚷嚷的父母都道了。
青禾这样的小杂志,因发行量不多,道的人也不多,特别像杨建奇父母这样的,更是压根没注意。
杨建奇的妈妈翻了翻,觉不错,杨建奇的爸爸也看了两眼,也觉行,十分难的夸了儿子几句。
本来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儿,因的父母道了,要是下一期就没有的名字了,恐怕也不会太好。
林雨珍问,“杨建奇,你这么做,是想毕业的时候,有一个完美的履历表是吧?”
杨建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承认了。
林雨珍了,“那好吧,你可以留在文学,我也不反对你继续长,但你的民资必须排在我后面,而且,我有一个条件。”
杨建奇倒没想到她这么痛快你,高兴的问,“什么条件?”
只要做到的,别说一个,两个个都没问题。
林雨珍说,“文学可不是夫妻店啊,孙明之必须离开,有副长杨峰我也不想用了,新的副长是王迪亚。”
杨建奇微微皱眉,说,“林雨珍,希望你不要误会啊,我和孙明之,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林雨珍了,“我没说完呢。”
“既然你和我一样
,也是文学的长,希望你也出一份力,代表文学跟学校交涉,文学的同学争取到一点利益。”
这事儿她已经跟费老师提过两次了,说拿着青禾杂志的收入,虽然利润没多少,去补贴整个学生会不太合适。
费老师倒是答应和学校写上,但均无果。
杨建奇着说,“没问题,这个就交给我吧。”
“有孙明之的事儿,你去说啊。”
青禾文学现在有一学校提供的办公室,以是一库房,条件不算好,但这已经是费老师额照顾了。
周六下午,林雨珍召集所有成员开会,她着介绍了杨建奇的长身份,王迪亚好奇地问,“雨珍,咱们文学两个长,那万一要是有了不一样的意见,到底谁的?”
杨建奇赶紧回答,“然是林雨珍同学的,我其实只是挂名,而且对文学的工作没有经验,以后要跟大家多多学习。”
事已经做通了孙明之的工作,孙明之今天没来,林雨珍也提跟杨峰说了,她不甘心,今天是来了。
并且着所有的同学表态,“雨珍,我道上一期的工作我没做好,副长我肯定没力继续担任了,但我真的很喜欢文学的工作,以后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成员,行不行?”
她家里的情况,林雨珍王迪亚说过,也是挺可怜的,而且文学的成员,估计很快就会有应的报酬了。
从创刊到现在,杨峰的确也出了不少力。
林雨珍说,“杨峰,这样吧,你回去,我会和其人都商量一下,有了结果会让王迪亚告诉你的。”
她让所有人都投了票,杨峰的好人缘,这个时候倒是发挥了一点作用,十几个成员,没有一个人投反对票。
也就同意了这件事儿。
开完会,又讨论了新的选题,跟两个担任美编的同学沟通了一下,时已经很晚了,她背着书包,急匆匆赶到校门口,想到孙明之竟然在路口堵住她了。
“林雨珍,是不是你跟杨建奇说的,把我从文学除名了?”
“你本来也不是文学的呀,你不是临时帮忙吗,帮完了不想走了?”
孙明之噘着嘴说,“那你怎么让杨建奇继续长了?”
林雨珍摇头,“孙明之,你说话过过脑子好不好,是我让的吗,己要的,学校都不敢拿怎么样,我有什么办法,而且,这事儿,不是你惹出来的,你要是不把我的名字换成杨建奇,没准儿你现在在文学呢。”
其实,孙明之也不是真的想留在文学,对主编也不太感兴趣,她只是想有更多的,可以和杨建奇一起工作,有见面的机会。
因这几年,杨建奇这人,对她一直都是忽冷忽热的。
孙明之叹了口气,生气的说,“林雨珍,要不是你,我就上学生会副主席了,你时只比我多两票!”
林雨珍问,“那你道,多出的两票都是谁吗?”
“是杨建奇和郭志刚,们一个是你追了好几年的同学,另一个平时和你关系也挺好,你什么不问问,们什么没选你?”
孙明之气呼呼的跑了。
林雨珍赶到校门口,着对许俊生说,“是不是等急了?”
“有点急,你怎么出来这么晚?”
林雨珍坐上后车座,说,“这不文学开了个会吗,就弄到这么晚了。”
不过以后估计就会很轻松了,王迪亚这个新上任的副长,工作积极的不了,她打算把具的事务都交给她。
只要在选题和最终定稿方面把握一下就可以了。
这样空出来的时,她要抓紧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那你注意也不要太累了。”
林雨珍紧紧抱住的腰,说,“你放心,我有分寸。”
回到金山胡同,家里这
会儿特别热闹,诚诚和圆圆都睡醒了,分别由两个保姆抱着,许老爷子,许广汉田香兰,有许俊红都在乐呵呵的看着呢。
许俊红感叹,“诚诚和圆圆的睫毛好长啊,眨眼的时候真好看!”
田香兰说,“不只是睫毛,诚诚和圆圆哪哪都好看,眼睛大鼻子翘,小嘴巴红嘟嘟的,可真是会长啊!”
许俊红这人挺记仇,虽然最近一年来,她个子长高了,五官也张开了一点,比之好看多了,两个男生都给她写过情书,但她不会忘,她妈曾说过她不会长。
她着说,“是啊,是诚诚和圆圆有福气,我二哥二嫂都长好看,五官一点问题都没有,不像我,眼睛有点小,像我爸,嘴巴有点大,像你!
田香兰没想到,本来就是一句夸孙子孙女的话,也收到来女儿的暴击。
这说的的确没错,她五官唯一的缺点,就是嘴巴略微有点大,不过,她的漂亮,是属于明艳型的,倒也算是很和谐。
许俊红就不一样了,眼睛有点小,配上略大的嘴巴,虽然不明显,但也看出来。
田香兰有些不高兴,说,“成天就道注意这些,你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可不算太好啊,作业写完了没有?”
许俊红撅了噘嘴,扭头去了东厢房。
诚诚和圆圆太小,但看到爸爸妈妈走进来,是完全不一样,两个小娃娃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盯着许俊生和林雨珍看,待走近了,看清楚了之后,都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林雨珍把女儿抱过来,许俊生也接过儿子,大声地问,“诚诚,今天想爸爸了没有?”
小婴儿不懂,但是无意识的咧开嘴了,露出粉红色的牙龈。
孙嫂说,“孩子应该饿了。”
回到西厢房,喂过两个孩子之后,林雨珍刚喝了半杯水,王妈走过来说,“雨珍,你爸来了。”
“让进来吧。”
林二爷手里提着饭盒,挺高兴的进来了,一进屋就着说,“雨珍,你之不是嫌弃你二姑做的虾饺不好吃吗,她那是皮子里没加澄粉,我昨儿恰巧又买到了一点活虾,你二姑这回和面也加了澄粉,蒸出来的挺好看,也挺好吃的。”
说着,打开饭盒,里面有七八个虾饺,皮子果然是半透明的。
林雨珍尝了尝,说,“是不错,不过,也没好吃到哪里去,爸,您以后是别操心这个了,新来的孙嫂,可会做点心了,什么都会做。”
孙嫂就在旁边呢,着说,“可不是吹牛,我专门跟饭店的点心师傅学过的,小林喜欢吃虾饺啊,明儿早上我就做。”
林二爷了给亲闺女弄点好吃的,也是特别费劲,这活虾是托了一个表叔买的,早年这个表叔做过鱼虾生意。
买了活虾,因黄翠芬不会张罗,去找二姐,也是够麻烦的了。
觉,现在的表现,已经算是尽到心了,“那天好了,我这做好了送过来,点心都捂在饭盒里,指定不如刚出锅的好吃!”
林雨珍放下筷子,给林二爷倒了杯水,说,“爸,我正有事儿跟你商量呢。”
林二爷剥了一个香蕉吃,问,“什么事儿啊?”
林雨珍转身去了里屋,拿出两张发黄的照片,一张是她亲妈和林二爷的结婚照,零一章是她亲妈张华姗的单身照。
这么多年过去了,林二爷都差点忘记了发妻长什么样子,看了有点不在,问,“这是从箱子里拿出来的?”
林雨珍点了点头,“爸,其实我就一个妈,就是我亲妈。”
”黄翠芬从来没把我做女儿养,您却是没有区别,您对我,和对林雨珠林宇刚都是一样的,甚至要更好一点,林宇刚结婚,彩礼是你出的吧?怎么也两百了吧。”
“您好好养大了她的两个孩子,们叫您一
声爸也是应该的。”
林二爷了这话,脸上的容淡了。
因过寿的时候没送酒,本来就对继子有意见,林宇刚两口子最近做了一件让很不高兴的事儿。
林宇刚的媳妇把工作辞了,摆了一个小食摊专门卖红糖火烧,生意挺不错,就在陶然亭公园附近,林二爷嘴巴馋,也是图省事,每天都去拿上一两个。
拿了也就六七天吧,便宜儿媳妇不高兴了,据说在家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林宇刚没办法,只过来跟说了。
红糖火烧卖给人一毛钱一个,家人想吃,白拿不成,但也不赚家人的钱,就按照成本价,五分一个。
黄翠芬也说,这么办最公平,想吃红糖火烧了就去买,五分钱一个,找遍九城,也不会有比这更便宜的。
林二爷气坏了,场就说,别的卖火烧的,也不喊爸呀。
但不管咋说,要点脸,不去摊子上白拿火烧吃了。
林二爷点了点头,问,“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林雨珍说,“小时候,是我不懂事儿,言两语就被哄住了,但现在改也来及,以后啊,我就一个妈,她那儿,我就改叫黄姨了。”
林二爷一愣,“雨珍,你说啥?”
林雨珍了,说,“爸,您肯定会说,都叫了那么多年妈了,再改也不好看,怕邻居们说道的,可我不怕,她对我不好,以大家伙都不道啊,再说了,我又不经常回去,您不会不同意吧?”
林二爷无奈的了,问,“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林雨珍说,“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就因你是我亲爸,我才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要不然,您以呢?”
许俊生吓唬,“爸,要不是看您的面子,就那帮人,我非找人收拾一顿不可!”
林二爷皱了皱眉头,不死心的问,“雨珍,非这么办不可?”
林雨珍点头,“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爸了,反正,您对我也不好。”
林二爷讪讪的了,说,“成,我回去就说,你放心,不会惊别人。”
林二爷拎着东西回到家,黄翠芬挺高兴,说,“又去看雨珍了,哎呦,这酒看着挺好啊,西凤酒吧?”
林宇强跑过来,打开一包点心就吃。
黄翠芬说,“慢点吃,别吃太多了啊。”
林二爷给小儿子倒了杯水,又对继妻说,“翠芬,雨珍让孩子认了照片上的姥姥了。”
黄翠芬愣了数十秒,才弄懂了这话里的意思,十分大度的说,“应该的,没事儿。”
她才不会跟一个死人争呢,忒没意思。
林二爷又说,“那雨珍以后,也改了口了。”
黄翠芬这下明白了,说,“这可真是翅膀硬了啊,现在日子过好了,转头就不认我这个后妈了,成啊,她要敢这样做,我就嚷嚷的整个南城的人都道,瞧她以后怎么回娘家!”
林二爷瞅了一眼小儿子,说,“爸妈要说事儿,你去你奶奶家吧!”
打发走了林宇强,林二爷说,“你以她愿意回来啊,从结婚到现在,也没回来几次,她什么不愿意回来,你己心里没有数?”
黄翠芬一愣,说,“二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因我,她不来是吧?”
“要不,明儿我就回昌平去?”
林二爷也恼了,“你想回就回,我不拦着你,要我说,雨珍就该喊你姨,你摸着良心想一想,这些年,你待她什么样,她叫你妈,你不觉心虚啊?”
黄翠芬倒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林二爷忽然疼起来亲闺女了,“我待她不好,你这个亲爹对她好,成了吧?”
林二爷叹了口气说,“我就是后悔,以对她太不上心了。”
黄翠芬
不客气的说,“你是后悔吗,你是看着她日子过好了,你想多沾点光,所以才上心的!”
有些话一旦说破了就没意思了,林二爷冷着一张脸,“反正这事儿我告诉你了,你要敢闹,或者到面乱说,那你就回昌平娘家吧。”
“住多长日子都成。”
隔了五天,林二爷又上门了,这回没拎东西,空着手来了,一进屋就说,“雨珍,那事儿商量好了,你妈。。。你黄姨也同意了。”
林雨珍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了,其实,您对我也不好,但我没办法,您是我亲爸,但这以后啊,您这心里有个数。”
林二爷搓了搓手,说,“成,爸爸都你的。”
瞅了瞅里屋,问,“我两个孙呢?”
“在正房呢。”
林二爷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去,合适吗?”
林雨珍了一下,说,“去吧,别乱说话。”
正房内,许广汉和田香兰不在,出门应酬去了,两个保姆抱着孩子,许老爷子在旁边不停做鬼脸,引两个小娃娃挺开心。
“老司令您好。”
许老爷子了,说,“过来坐吧,喝口茶。”
林二爷坐下了,喝了杯茶,看到旁边有个红色的拨浪鼓,逗了逗两个孙,过了一会儿就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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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九城的天气一下子就冷了,林雨珍穿上了厚厚的呢子套,戴上了羊毛围巾。
她身恢复的不错,可以己骑车上下学了。
这天下午,她刚出学校大门口,对面有个人骑着行车飞奔而来,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二表哥张历宏。
这样的天气,的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着说,“幸亏我速度快,差点儿就赶不上了,雨珍,我二姑回来了,我大伯和我爸都让你赶紧过去呢!”
林雨珍高兴的说,“真的呀,九月的时候就说回来,可算是真回来了。”
秦家胡同张家,因张华美一家子的到来,显格的热闹。
在大西北待了整整十年,张华美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原本长很漂亮,皮肤很白,一有甜甜的酒窝,现在整个人干巴巴的,皮肤被晒黢黑,一酒窝在,只是眼睛里没有那种光彩了。
也不光她己,她一家人都是这样的,穿着破衣烂衫,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带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行李。
林雨珍走进屋,看到二姨,不什么,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倒是张华美,拼命忍住心酸,说,“雨珍,你都长这么大了,你个儿都妈了,不就哭啊,别哭了,二姨这不是回来了。”
张华美的个孩子,两男两女,最大的也比林雨珍小几个月,都赶紧上叫表姐。
林雨珍这才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
大舅妈端上来刚做好的一盆肉卤子,着说,“饭做好了,都吃饭吧。”
张历城端了挺大一盆面条,也说,“就是,吃饭啊!”
吃过饭,张大舅和张二舅商量如何安置妹妹一家。
因张华美和丈夫李洪涛时都是被开除的,这次回来,农产那边只是同意们家返城,但城里可没有接收单位,上午李洪涛已经去问过了,原来的单位不认账了,说是关政策没下来,甚至们原来住的房子,也早被别人占了。
张家这巴掌大的小院子,再住上六个人,临时对付几天成,常住是指定不成的,不过这倒不算难办,附近有赁房子的,不管在哪个大杂院,赁上两就行了。
比较难办的是工作。
一大家子六口人,个孩子都挨的挺密,大的二十,小的也十八了,张大舅都问过了,没
一个想读书的,都想赶紧找个工作。
张大舅说,“要不,去街道问问吧,看看有什么临时工干着。”
张二舅点头,“也只这么办了。”
林雨珍在大舅家吃过饭就回去了,但即便这样,回到家天也快黑透了,把许俊生给急不行了。
“雨珍,你总算回来了,干嘛去了?”
林雨珍去书房看了一眼两孩子,诚诚和圆圆刚喝饱了奶粉,侧着小脑袋,都睡的正香呢。
她说,“我去了一趟秦家胡同,我二姨回来了。”
许俊生给她倒了杯热水,翘着二郎腿问,“从甘肃农场回来的?们这够晚的呀。”
林雨珍点头,“好多地方政策都不一样。”
不过不管咋说,回来了总归是好事儿。隔了七八天,她又去了一趟舅舅家,二姨一家已经搬到了一处大杂院。
赁了两西厢房,东西也都归置好了。
林雨珍着说,“挺好的呀,二姨,您收拾的可真利落。”
张华美了,给她倒了一碗热水,说,“雨珍啊,二姨真的好好谢谢你,你两个表弟进了药材公司,大莉和二芳的工作,也都是你帮着张罗的。”
林雨珍说,“二姨,您谢错了人,都不是我,两个表弟进药材公司,那不是我表哥的主意吗?和俊生合伙做生意,看人最准的,肯定俊生也是觉表弟合适,所以才让去的,表妹的工作,是俊生的一个堂叔帮了忙,不过,大莉和二芳也是参加了面试的,通过了人家才录取的。”
其实测绘员的工作不算太好,是临时工,工资低不说,需要经常出差,而且都是去各个郊县山林,各种条件都挺艰苦,不过,她的两个表妹在大西北待了十年,这点苦对她们来说不算啥。
张华美说,“等有机会,好好谢谢俊生。”
林雨珍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二姨,二姨夫的落实政策有消息了吗?”
张华美摇摇头,“你大舅帮着问了学校好几回了,没有。”
林雨珍安慰她,“早晚会有政策的,二姨您也不用太着急了。”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五十块钱,谁张华美说什么都不要,“雨珍,你是晚辈,我怎么要你的钱呢,而且二姨手里有钱!”
怕她不信,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磨破的布包,打开了给她看。
里面钱是不少,可大都是面额很小的钱,伍分两分的最多,一分的也不少,连毛票都很少见。
张华美了,说,“你看,不少吧,这加起来也有七八块了,你大舅二舅给了不少粮,有吃的有住的,平时用不着钱,你放心吧。”
林雨珍看了心酸,却也没再坚持,她着说,“二姨,您不道吧,我不叫那个人妈了,我叫她黄姨。”
张华美一就了,着着却哭了,“雨珍,你妈真是走太早了。”
林雨珍递给她一块手绢,说,“二姨,您给我讲讲我妈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