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heriver”
用中文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在河边的石头”,署名是这个的话,黎瞑还真的想不到到底是谁给他邮寄的快递,而且还是跨国快递。
拆开快递,里面是一封信件,和一张外表黑色镶金边的巴掌大卡片,大小就跟银行卡身份证的差不多。
黑色卡片的正面右上角写着“no.5”,在正中间还有一个金边镶嵌着组成的英文字母“r”,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黎瞑总感觉有些胆寒。
右手食指拇指捏住黑色卡片,在感受着它的厚度时,黎瞑隐约觉得卡片的背面有些黏糊糊的,小心翼翼的将卡片放在桌上然后看向手指时,眼中出现了一抹淡红色。
黎瞑眯了眯眼睛,摩擦着指尖的粘液,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信件。
信件上的字迹很整齐,也很好看,看起来很像一个女性写的字,让黎瞑有些奇怪的是,信件是用中文书写的,就连信件格式都是他所熟悉的格式——
“尊敬的黎瞑黎先生:”
“您好,我谨代表我的组员渡边直嗣向您表达深切的歉意,因为他个人的贪婪所导致冒犯了您,再次表达我的歉意。”
“刺探北泽医院的主治医师黑木明凉是我的命令,我也曾经嘱托他不要涉及无辜,但他并没有听从我的话,目前我已处理渡边直嗣,并给予他应有的惩罚。”
“那么现在我来说明一下寄信件的来意吧,鉴于您在白梦中的表现,现诚挚邀请您成为我们的一员,象征身份的卡片已经附在信件中了,当您在日常生活中看见“tdhunt”的字样,均可用该卡片获取帮助。”
“当然,我并不着急着要求您答应我的请求,这张卡片也可以作为我对您无穷歉意的赠礼,您通过这张卡片获取帮助的同时,也希望您考虑一下我的请求。”
“再度表达我对您的歉意,希望您能够原谅我们。”
落款署名还是刚刚在物流文件袋上看到的那个“stoheriver”。
仔细辨认物流文件袋的外表,想要找到信件来源的地址,但除了能够作为线索的这串英文外,并无其他文字能够提供信息。
将信件轻轻的放在桌上,黎瞑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斜靠在自己所坐的椅背上。
从信件的大致内容可以得到的关键线索,就是这个寄信者与之前那个自称“猎杀人”的渡边直嗣有着莫大的关系,并且好像是组织与组员之间的关系。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寄信者应该就是猎杀人组织的领头人,而上一次他被拖入白梦之中也只不过是陷害黑木的附带品。
黎瞑睁开酸痛的双眼,再度拿起这封写有中文的信件,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
所以这封信其实就是猎杀人组织的邀请?想要让他也成为猎杀人的一员?
黎瞑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尽管诱导其他人触发ng会让他得到关于自己愿望的线索,但是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也不像是他的作风。
除非有非常的意愿,黎瞑时根本不会去管其他患者的死活,也不会主动出击去猎杀其他人。
将信件与黑色卡片重新堆叠在一起,黎瞑从书桌抽屉的一侧取出那包没剩下多少根烟的烟盒,用右手夹出一根,在斜阳透过窗帘的微光下点燃。
飘渺的烟尘在空气中弥漫着,黎瞑深吸一口烟,在嘴中细细吞咽,接着再吐出来,这使他的精神状态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重新看向信件和黑色卡片上的“r”,黎瞑抿了抿嘴,打算将其收起来,以后再说。
毕竟这个邀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没有办法动摇他的心态,而且现在他也没有获取帮助的体验,所以也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出事情的利弊。
果然还是等按照实验室白梦获取的指示做完之后,再考虑这些有的没的。
而正当他打算将信件和卡片收起来的时候,卡片背后的不知名淡红色粘液被涂在了信件的一部分上,在这部分显眼的红色中,黎瞑辨认出了一句英文——
“i'lookgatyou.”
翻译过来就是“我正在看着你”。
黎瞑愕然了,本能驱使着他四处张望起来,试图找到信件中所说的“看”,同时也在心中暗自怀疑着,他现在的所有表现是否都被一个人尽收眼底呢?那也太恐怖了吧。
........
门外,响起敲门声,夹杂在其中的还有银铃碰撞木门上的声音。
黎瞑紧锁眉头,迅速的将自己摆放的所有物品全部归类收入书桌的抽屉里,并抽出几张白纸与铅笔放在桌上。
做完这些工作后,黎瞑站起身,将香烟捻进烟灰缸并打开窗户,这才走到门边。
毕竟有很多委托人很不喜欢事务所内有烟味,某种程度上是很影响生意的。
想要委托的客人们来到事务所门边,仔细看几眼就会发现黎瞑在门边贴着的告示,其中说明了敲门时的“潜规则”——
如果在敲门的同时拉响门边的银铃,黎瞑就会知道来者的目的;反之如果只是敲门,那就绝不是委托了,也许是朋友拜访什么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黎瞑一听到这个复杂声音,就立马整理杂乱房间的原因。
从侧层面中也可以得知,门外的这个委托人的委托并不是什么特别着急的,他都有闲心去看门口的告示了,如果特别着急的话就会直接敲门,并且声音急促,又或者像是砸门。
黎瞑扭开木门的同时,还在寻思着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貌似根本没有翻转营业牌子吧,那门外的委托人又是怎么找到自己这里的。
打开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悉的脸,不,应该说是仅有几面之缘的脸——
石川冈医生。
此刻的他并没有穿着正装,而是穿着平日里的休闲装,整体的气质更是变了很多。
但让黎瞑有些奇怪的是,眼前石川冈医生的脸侧有着奇怪的抓痕,不像是猫猫狗狗抓的,如果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人的指甲抓的。
“啊?居然是你啊,黎瞑先生,没想到距离北泽医院最近的事务所居然是你开的。”
看到面前青年的模样时,石川冈也是一惊,讶异的说道,同时也在四下张望着,似乎是在找有没有人跟踪他。
“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想要委托你办一件事。”说着这句话,石川不由分说的撞开面前的青年,朝阴冷的事务所房间里走去,“哎?你怎么不拉开窗帘啊,不黑吗?”
黎瞑神情有些冰冷,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在四下观望了一下门外路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家伙后,便关上了木门,房间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中。
转过身去,石川冈已经在捣鼓着门边接待台的咖啡机,仿佛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一想到这个咖啡机是自己的发小,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送的礼物,被这种陌生人捣鼓,黎瞑心中就冒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想起之前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个提示,那上面说的分明是“明天的第一个委托”,所以对于石川冈的无理要求,黎瞑是有权拒绝的。
但话又说回来,石川冈的职业是北泽医院的医生,应该不如黑木明凉的职位那么高。
可他们现在的关系基本就是只要去就诊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存在,如果在这个方面拒绝了他的要求或是委托,那么以后,在北泽医院的就诊恐怕就麻烦了。
所以出于对未来发展的合理考虑,黎瞑还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在白纸上书写着什么,感受着微风吹过并掀起窗帘的触感。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石川医生?”
将白纸递给正在喝咖啡的石川,黎瞑面露冷意,此刻在他的眼中,他们两个就是普通的委托人与被委托人关系,并没有掺杂其他的元素。
“哈........我来你事务所这里当然是委托你这个私家侦探啊!这点道理都不懂吗?”石川被热咖啡烫了一下,咋舌道。
“还有你那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们私家侦探对待客人的态度吗?要不是有我们这些委托人的委托,你们这种社会底层的私家侦探还不一定能活下去呢!”
黎瞑眯了眯眼睛,这家伙的表现和之前在电梯里遇见的时候判若两人,果然只有在工作的电梯间里才会以虚假的态度对待患者吗?
“那么,请问石川先生,您此次来造访鄙人的侦探事务所是想要委托我什么呢?”
“是这样的。”
虽然在房间内,石川还是表现出一副惧怕有人跟踪他的模样,或者说就像是小偷刚刚偷完想要四处张望怕有警察来抓他的样子。
这不禁让黎瞑有些好奇,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的形象与表现。
在石川冈说起自己的委托时,刚刚的无理取闹模样就一下烟消云散,他轻声说道。
“我妻子叫佐藤白里,我怀疑她最近背着我干了一些不正常的勾当........所以想委托你去调查一下她,委托费用不用你担心,我肯定会如数付给你的,但是希望你在调查的时候保密。”
好嘛,果然这群日本人的刻板印象,私家侦探就是干这些的,什么捉奸啊找小猫小狗这种小事情,只要一发生就会找私家侦探。
不过说起来,就刚刚石川冈那副无理取闹的表现,他妻子背叛他倒也不奇怪,本身就遭人讨厌,发生这些事也是正常的。
不过出于职业素养,黎瞑还是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他只是将拳头抵在嘴边轻声咳嗽了几下,便继续在白纸上写着。
“石川先生您请先别激动,别激动,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有些事情我必须了解清楚了才能接受您这个委托。”
“可以,你问吧。”石川喝了一大口咖啡,努力吞咽着,说道,“但是你必须保证,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算事情解决了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黑木那家伙!”
“当然,您放心,委托人的隐私在我这里是很重要的。”黎瞑面露微笑着点了点头,“首先第一个问题,我想请问您关于您妻子的事情,您是从什么时候发觉您妻子有做出背叛您的举动呢?”
“这还用发觉?!很明显是我的直觉!这女人最近几天一直说加班加班,连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忘记了,很明显就是外面有人了!”石川气愤的说道。
“那.......那您有没有什么证据,我是说,蛛丝马迹,您如果能提供的话最好,这样对我的工作会很有帮助。”
黎瞑写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拼命忍住笑,强行让自己平静的写下这些文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令人反感的家伙家庭婚姻出了点状况,就有种名为“幸灾乐祸”的情绪油然而生。
虽然黎瞑是绝对的纯爱战士,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石川冈这种人的婚姻破裂,就有种兴奋感,这应该不算接受ntr吧?
“当然,我当然有证据。”
“哦?”黎瞑肃然起敬起来,坐在书桌边的位置上,直立着上半身。
“刚刚我从北泽医院下班之后,我的.......同事,对,是同事!当然关系并不怎么好,而且不是我相信他的话,我只是怀疑!”
石川冈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起来,他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时大时小。
“我的同事说他在船桥镇的风俗店里看到了我妻子的名字,所以我下班回到家之后就立马质问她了,结果她死不承认,还用手指甲抓伤我!你说这算不算气急败坏?”
“我看你这个样子像气急败坏。”黎瞑抿着嘴唇,没有说出这句话,也没有在白纸上写下这句话,而是继续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就把那女人打了一顿,然后从家里跑出来了。”石川顿了一下,用力的拍了一下书桌,“所以!你可以接这个委托吗?我一定要让这女人付出代价。”
“先别激动,石川先生,我这边听你的描述有些云里雾里的,所以为了调查能够顺利进行,本次委托费用定位三万五千日元,您看行吗?”
黎瞑继续在白纸上写着字,然后将白纸倒个个儿,展示给对面的石川。
“如果同意的话,请在这张白纸上签下您的名字,并且请您支付定金一万零五百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