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终璃捂着自己的脸缓了半晌,才转过来看着顾子洁。
“你…你把腿放好哈。”
顾子洁撸起裤腿,上面就有几个擦伤和小口子,没有太大的口子。
沈终璃俯下身子按住顾子洁的腿,“你…你忍着点哈。”
清酒滴在口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烧般的疼痛传来,顾子洁咬紧了牙关。
“你别怕,可以喊。”沈终璃的声音非常温柔,话语像一阵风。
顾子洁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烫,沈终璃抬头一看,顾子洁脸也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段时间,沈终璃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顾子洁,自己的脸也“唰!”的一下红了。
半晌,沈终璃又低下头,涂抹药膏。
顾子洁抿着嘴,看着沈终璃,突然想到了什么,“沈”这个姓,好熟悉,“沈终璃,你见过沈似吗?”
“沈似?他怎么了,惹什么祸了吗?”沈终璃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你认识沈似?”
“他是我弟。”沈终璃放下药瓶,看着已经抹好药的伤口,甚是满意,“还有,叫我终璃就行。”
顾子洁没有回答,看着远去的背影,脸颊一阵炽热。
斜阳下的光亮,映在白墙,金光烙印着沈终璃的脸颊,烙印着顾子洁的脸颊。
即使两个人已经就剩那一层窗户纸了,可两个人还是有着巨大的隔阂——他是士兵,她是寡妇。
这是一道鸿沟,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次日,沈终璃又来了。
“顾子洁,那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沈终璃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了。
这个问题都把顾子洁问懵了,“不是…沈终璃,我才……”话未了,就被打断。
“叫我终璃。”沈终璃撒娇似的撅着嘴。
“好好好……终璃,我才十三。”
“我知道。”沈终璃突然很嗲的说了一句,两手握在一起,不是很自然地垂在身前,头低着。
顾子洁听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停停停,正常说话。”
“哦,那…药记得喝,我就放这了。”沈终璃脸上都是遗憾。
沈终璃走后,顾子洁没有急着拿药,躺在长榻上,说实话,自己对沈终璃确实有好感,但…喜欢?应该称不上,况且,自己才十三,不好吧。
过了半晌,顾子洁才想起喝药,药都凉了,一饮而尽。
先不谈这个,自己现在必须出去,可自己现在走路就能支持一小段时间,别说跑了。还不是要被石彧弄死,可又能怎么样呢?在这里颓唐的活着?在这里冤屈的死了?也没什么可赌的,又能拿什么赌呢?拿命?拿钱?拿名声?
石彧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来杀了我?为什么?
思忖了不知道多久,便黄昏了。
金边烙印在碎裂的砖瓦上,砖瓦之下,埋着一具金瓯,也碎裂了,碎的跟渣一样,被来往的人们践踏。
夜晚,顾子洁总是想到沈终璃的脸庞,挥之不去,脑子里都是她的脸庞,耳边徘徊着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