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们了。”
顾子忠做足了心理准备,转过头,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趴在地上流着鲜血的,是他弟。
顾子洁也转过头,看到趴在地上的顾子诚,他不能接受,又立马转过头。
“我一个人领了顾子洁的三十脊杖。”顾子忠毫不犹豫。
“哥,…”
“别废话,你还小,别落下根子。三十脊杖,不是你一个小孩儿吃的了的。”
顾子洁不敢再说什么。
行刑官把顾子忠按到顾子诚边上,显然是故意的。
顾子忠挺起腰杆,站直了身子,两名行刑官愣是按不住他,无奈,让顾子忠跪在一边。
六十脊杖,这不可能有人能活过去。
“砰!………”每一声,都激起一阵水雾,顾子忠死咬着牙,上身有些蜷曲,青筋暴起,胸前的伤口随时可能爆开。
二十杖,顾子忠的脊背有一处地方皮开肉绽,再次打上去,激起一阵血雾。
三十杖,顾子忠的后背已经沾满了鲜血。
四十杖,顾子忠紧握着的拳头被抠出血,滴在行刑台上。
五十杖,行刑官好像也精疲力竭,速度慢了很多,冰冷的木棍在顾子忠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汗水,血水,融在了一起,稀释了的血液没有那么鲜艳了。
六十杖打完了,顾子忠晕倒过去,顾子洁一下飞扑过去护住顾子忠的头。
顾子洁转头看看顾子廉,两个人都脱力的趴在地上。
找李将军。
顾子洁顾不上什么,飞快的跑去李将军府,到了门前,那里在举办葬礼,是李将军的,他的妻子,小妾,儿女都在为他哭泣,顾子洁在远处听了一耳朵,是被刺杀的,没有人知道是谁。
李将军死了。
顾子洁又恍惚了,不能是三哥干的吧,但是三哥确实是第二批派的支援部队来的,偷袭,又恰巧是顾子诚最会干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顾子洁只能离开。
可一个十岁的小孩怎么可能同时背起一个二十一岁和一个十九岁的人呢?
找沈似,可沈似也不见了。
练兵场,顾子洁找来一名士兵。
士兵看见顾子忠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还活着吗?”
顾子洁蹲下身子把手指放在顾子忠鼻尖,还有气息,还活着。
“活着,我背不动他,麻烦你帮个忙,送他们俩到统领府。”
“统领府?”士兵一开始还没有认出顾子忠,这下就认识了,叫上另一个人,扛起顾子忠走向统领府,另一个人扛起顾子廉。
放到长榻上,顾子洁找来一名郎中。
郎中看了看顾子忠的伤势,“这伤的可真不轻啊。”
“我只能做初步治疗,后面的都得靠养。”
顾子洁点点头。
郎中又有些疑惑,“什么把他伤成这样?”
“脊…脊杖”
“那就合理了。”
沈似去哪儿了?
在原来沈似住的房间里发现一张纸:我去做京官了,前两天皇上来边军城看上我了,我要调任兵部员外郎了。——沈似,景武十九年冬。
顾子洁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没事。